他差点就把玻璃杯给捏碎,她一定乐于见到他流血,哼!他偏不让她称心。他将玻璃杯随手一放,这情形不是第一次了,他要控制他的怒气。
“不错,你愈来愈能忍了。”她鼓掌叫好。
如果他现在掐死她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判死刑?
看她一副荡妇的打扮,鲜红的窄裙,镂空的黑纱上衣,若隐若现的乳沟,冶艳的彩妆,她简直是个妓女,只是比较高级罢了。而且她不用男人付钱给她,她反倒付钱给男人。为了这样的女人,他竟害死了琼文……
突然,汤韵梅的人和名字再度浮上了他的脑海,她的影像和琼文的重叠,简直分不清谁是谁。汤韵梅的出现,使他觉得有一丝希望,让他可以忍受目前这种状况。
“你总不希望我和你同归于尽吧?”他嘲笑的说:“肚量大的人活得比较久。”
“这么说你默许了?”
“你想要多少男人都可以,离家里远一点进行你们的交易,我会两只眼睛都闭上。”
“有你这种丈夫,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有你这种太太,对我来说只有悲哀。”
“你可以离婚呀!”她大方的说:“我可以给你一笔赡养费。”
真不知道她要把他羞辱到什么程度,要不是他已经在公司站稳了,要不是他得到了一些股东和董事的支持,未来他在公司的前途和地位不可限量,否则,他早就离婚了。
施莉菁瞧不起的看着她的丈夫,不只是她丈夫,她觉得男人都没有什么用,只想靠有钱的女人往上爬,获得利益,总而言之,男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拋弃。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卖着关子。
“希望你不是要告诉我你怀孕了,因为恐怕连你都很难确定谁是孩子的爸爸,而我不想背黑锅。”
“我很小心的!”她毫不知耻的说。
“那你的好消息是什么?”
“我要到欧洲玩一个月。”
“这真是好消息!”
“我就知道你会很高兴。”她拔起一瓶白兰地的瓶塞,直接往她的嘴里灌,反正他们夫妻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既然她可以在别处找到快乐,又何必留在家里看他那张脸。他已不再吸引她了。“我们彼此都可以快乐一个月,你也可以尽量的吃喝玩乐。”
“谢谢你的忠告。”
她打了一个呵欠。“我必须去睡觉了,偷情的确是很花精力的一件事。”
他觉得自己可以当圣人了,但是他的冷静只维持到她上楼,一等地消失于他的视线外,他将一些玻璃酒杯和白兰地全砸了个粉碎。他是全天下最儒弱的男人。
楼上则传来了施莉菁的狂笑声,这一刻,她是赢家。
※ ※ ※
莫凡看着沉芸生若有所求的眼神,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放下看到一半的英文商业周刊,微笑的看着她,起身指了指大沙发。
“有重要的事?”
她有些不安的坐下。她已经练习了一整天,仍不知道怎么说才算是完美的开场白。现在的她,不像是要嫁给他,反倒像是要把自己卖给他似的。唉!她不该跟她母亲说那些话的,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你的脸色不好。”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要不要我提早送你回家?”
“我很好,没有发烧。”她赶紧说。
他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扫向她。“你想说什么就说,愈拖你会愈不想说,而且我保证,我听完不会从椅子上跌下来,也不会把你从十二楼丢下去,很少有事能让我失去冷静的,你快点说吧!”
“我决定嫁给你!”她终于说出话。
“就是这个?”他挑挑眉。
“你改变主意了?”她紧张地问“没有。”
“所以我们可以结婚?”
“可以!”
她宽心的舒了一口气。她提心吊胆了一夜,深怕他会告诉她他只是说说而已,那她就不只是无地自容,而是不知道怎么回去跟她母亲说,毕竟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给了一个人希望后,又活生生的毁了那个希望。
“那你为什么要结婚?”轮到他来问她。“我记得上次你的反应是可笑加上怀疑。”
“我总要结婚的。”
他摇摇头,“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
“什么理由才不牵强呢?”
他玩着她的手指头,用她上次的话来反问她。“你爱我吗?我记得你认为要相爱的两个人才能结婚,你说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不够,还有--”
“你是在取笑我吗?”她打断他的话。
“我会取笑我的老婆?”
“我还不是你的老婆!”突然地想打退堂鼓,日子可以苦一些,钱可以慢慢赚,但是,如果嫁错了人,那她一辈子都完了。而且,她把很多事都想得太美、太理想化了,事事不一定皆如她的愿,她最好再考虑一下。“我看你就忘了我现在说的。”她收回她的手,身体一僵的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他反应奇快的拉住她的手臂,“你怎么这么善变!”
“我欠缺考虑。”她挣扎着想甩开他的箝制。
“你不是冲动型的女人。”
“我也不想羊入虎口!”
“芸生!我不是凶猛的老虎,你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他用平常的口气说。“我只是想确定你是真的想结婚,而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不!我想了一遍又一遍。”
“那我们结婚吧!”
“我们真的要结婚?”她觉得自己的头脑已经短路了,全身忽冷忽热。她应该觉得喜悦才对,地快做新娘子了,但是,她却感到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我……”
“婚前恐惧症。”他自大的下结论。
“你连我的家人都没见过!”
“我是娶你,不是娶你的家人。”他不把这个问题当问题。“我会待他们以礼,尽我为人婿的本分。”
“我妈--”
“何不明天我自己登门拜访,让未来的丈母娘亲自鉴定一下?”他笑着说:“要一个母亲将女儿交给一个她自己从未谋面的男人,的确是不可能,但我会赢取你母亲的信任,让她放心的把你交给我;芸生,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会儿,他比她还乐观。
沉芸生实在想不出反驳他的理由,他好象是真的想结婚,而且非常的有诚意。这件事是她自己起的头,是她冲进了他的办公室说愿意结婚,看来她已经无法回头。
“好吧!”她一副战士要赴沙场的口吻说道。
“沉芸生,是结婚,不是叫你去送死!”他啼笑皆非的说。
“莫凡!如果结婚真的是这么美、这么诗意的一件事,为什么晚婚人口、单身贵族、不婚的人愈来愈多?而且愈有学识、经济愈独立的人,愈是绝口不提结婚这回事,你想想原因吧!”
“他们还没有碰到有缘人。”
“错了!那是因为他们知道结婚并不见得比不结婚好,一个人过日子--”
“等等!”他粗声的打断她。“好象你是一个婚姻专家似的,既然你有这么多的顾虑和体认,为什么你要跟我结婚?老实的回答我,我不希望我的婚姻建立在欺骗上。”
她咬了咬手指头,觉得肩上有着沉重的压力,她必须告诉莫凡,反正他早晚也会看出来的。
“一部分是为了我妈。”
“你母亲?”
“我希望她能过过好日子,我不要她再为钱或是为了每个月的生活费操心,如果我嫁了你,我会做个最节省的老婆,但是我希望能每个月固定给我妈一笔钱。”她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