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冬蕾一脸犹豫,她没想到他竟会开口要画,这教她找不到能拒绝他的理由。
"不愿意?"
年冬蕾没有选择的余地,"从一开始,它就是你的了。"
这话听在倪震东耳里,当然知道她的不情愿。
他轻轻的把画放在她面前,立刻看到年冬蕾不解的眼神。
"拿去吧,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是钱我怎么也不会收的。"
年冬蕾仰起粉嫩的脸望着他,倪震东忍不住伸指轻柔滑过她的脸颊,她明显的受到小小的震动。
他忽然像个十七岁的少年,心退缩了。"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他就走出车厢。
如果年冬蕾再不明白他在示爱,那就太矫情了。
这种情形她早有预料,只是她没想到中国人淡淡情意的示爱方式,竟教她无法承受。
她感到心跳又不正常了,赶紧掏出药吞服下去。
不久,心跳平稳了,思绪却像失了控的跳跃音符,原本一首旋律伤感的曲子,却快得像脱了序的狂想曲。
???
晚上六点,倪震东走进车厢。
年冬蕾抚着琴盒里的小提琴,抬头见他进来,两人表情一愣,想起下午那心受撼动的一刻。
"不久前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也许我该到二等车厢去,毕竟这是你的车厢,是我打扰你的清静。"
倪震东本来心情很平静,听到她的话后心头突地一把火起。
他撇过头道:"你想走就走吧!"
他没看到年冬蕾听了这话,反而惊愕地抬头看他,从他发怒的样子她确定自己是不受欢迎的。
她呆了半晌,才把琴盒盖上,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起身走出去。
"对不起。"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才发现泄漏了情绪,她连忙捂着嘴快步走向车门。
"我看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就这样离开我。"他伸手把她拉住往怀中一带。
她惊得呆住了,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前,他的唇已吻上了她。
他激烈而渴求的吻她,紧抱她的力量和施在她唇上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迷醉中,他不自觉的用中文说道:"冬蕾、冬蕾,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你呢?别叫我倪先生,叫我震东,嗯?叫我一声。"他搂着她轻晃着。
"震……东,震东。"
见她语带羞涩,倪震东忍不住凑嘴去吻她一下,她羞怯地退缩了下。
"我吓着你啦?"他发现她的手紧抓他胸前的衣服。
"嗯。"不知是不是吓愣了,还是被他的强吻炽得昏乱了,年冬蕾柔顺异常。
他将她抱到椅上,拿开她的琴盒,两手圈着她,并拉起她的手举到唇边亲吻。"你的手指又细又修长,果然是双学音乐的手。"
"你爱我吗?"年冬蕾突然用中文拗口的问:"你是爱我的吗?"
她不知道这句话对倪震东而言是多大的难题。
他从不爱人,也不希冀别人来爱他。他只迷恋她的人,她的一颦一笑,她散发出的清新气质,吸引他去接触她,进而想得到她。
"我迷恋你,你不知道你有一股令人想靠近的气质。"他不愿说谎,诚实说出他的真实感受。
"从来没有人这么告诉过我。"她怔怔地看着他。
"那是别人没有和我有同样感受,我也不愿有人来分享。"他得意地搂了搂她。"对我来说,你是块璞玉,是我有生之年发现的最大宝藏。"
"璞玉?"她不解。
"未经雕琢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两眼陡地放亮,爱抚她的双手更加小心。"在这之前,你该不是从没被人这么抱过、亲过吧?"
在他两眼热切的注视下,她无处可躲,只能低颜羞怯的道:"你是第一个。"
倪震东听了更加激动,再次紧搂她,"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看着他,见他回眸以视,羞然地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他打铁趁热,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另一手抬她的下巴,目光紧盯着她,企图得到她的允许。
年冬蕾露出恳求的眼神,希望他适可而止,在他纯熟的调情之下,她一方面情难自己,一方面又觉得似乎缺少什么。
她睁开眼,看到他正欣赏着她沉醉的表情,突然一个念头闪入她的脑里,使她整个人清醒过来。
他在戏弄她。
惊觉到这一点,她推开他逃离他的怀抱。
她顿觉自己好傻,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却又情不自禁地陷入他的陷阱里。
"你怎么了?是不是要吃药?"倪震东见她面色有异,记起她有心脏病。
"不是,我们……我们要错过晚餐了。"
"也是。是该用餐了。"他去按了服务铃。
倪震东露出本来意图,他放松到近乎浪荡,等待侍者时伸手越过桌面,握住她的手指玩弄着。
此刻他脸上邪气迷人的笑容与他平时的绅士风度有异,更把他天生具有的危险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年冬蕾被自己的心意搞迷糊了,既被眼前的男人吸引,却也对他散发的危险魅力隐隐感到害怕。
"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她不太放心地问。
"真的。"倪震东被女人们会问的问题,逗得哈哈笑。"我也未婚,你尽可放心,绝不会成为第三者。"
"我不是担心这个,"她连忙撇清。"我是想,以你的条件不乏有欣赏者。"
"你是指追求者吗?"他只是扯着嘴角笑,"有是有,不过……"
"你瞧不起倒追你的女人?"年冬蕾好奇地追问。
"不是,而是……"
倪震东出现少有的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年冬蕾感到新奇有趣。
他之所以支支吾吾不肯爽快回答,是因为他曾有过一次被倒追的经验,至今想来仍感到可怕。
十七岁那一年,他到男同学家,男同学刚好不在,他妈妈竟企图要诱惑他上床,她臃肿的体态吓得他寒毛直竖,第一次被女人性骚扰的经验令他很不愉快,幸好同学及时回家,解除了他的危机,至今那位同学仍不知道为何从此他再也不肯去他家。
"是什么?"她实在很想知道。
"为什么你那么好奇?又不是你追我。"
这时侍者敲门进来,替他解了围。
他把点餐的任务交给年冬蕾,现在他心情愉快,吃什么东西都无所谓。
菜陆续送上来,立刻可看出出身上流社会的年冬蕾对精致美食的讲究。
熏制的鲑鱼,配腌酸黄瓜、意大利蔬菜汤永果甜点,最后是一杯浓淡适中的"牧羊女"甜酒。意在于淳朴自然,是杯"安全"的调酒。
倪震东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桌精致美食都不如眼前的年冬蕾来得吸引人。
经过一杯牧羊女的洗礼,年冬蕾的脸颊增添两朵红晕,在灯光衬托下,她犹如一个羞答答的新娘,等着新郎一亲芳泽。
倪震东迫不及待按服务铃叫人来把餐盘撤走,他一刻也很难等下去了。
侍者把餐车推了出去,他主动上前把门关上,一回头没有看到年冬蕾的身影,扫了车厢一眼,原来她站在大片玻璃前看着窗外。
他来到她身后站定,一手插在裤袋里,左手端着未喝完的酒,仰头一口饮尽。
"天色这么黑看不到什么的。"
年冬蕾掉头看他一眼,给他一个笑容,"用心去看,就看得见了。"
她的话中似有含意,似要点醒他什么,不过就算有,这时的倪震东也拒绝去想,无论如何,对她他是非到手不可,否则他从维也纳一路追踪的原因何在?单纯的思慕早已不是他这个年龄会做的事情,唯有付诸行动才会有实际上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