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的死感到欷吁不已,没想到会有人加害他。
惟婕在回去事务所的路上,脑中不停地运转,想确切抓住每一个疑窦,有可能是出在代
书那个人的问题,他的职业道德令人起疑。
惟婕一踏进事务所,就看见程伟神色凝重的朝她走来。
“惟婕,方至中出事了,他身中两枪,送到医院急救中……”程伟才刚挂上王光雄的电
惟婕全身血液顿时凝住,脸上血色刷白了的,脑袋一片轰然
她也不知怎么到医院的,让程伟拉著她上车,拖著下车到急诊室询问。
她是慌乱、恐惧交集地六神无主。
她看见王光雄走过来。“赵律师,程律师。”
“至中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惟婕心焦的抓住他的手。
“惟婕……”程伟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光雄,他们是……?”闻讯赶来的方爸和方母。季翔人在垦丁,已联络上他了。至刚
那儿,大成会转告他。
“赵律师和程律师。他们是至中的爸妈。”光雄介绍他们互相认识。
惟婕没想到,竟会在这种气氛下和至中的爸妈见面。她微微一惊,她认得至中的爸爸—
—方学维法官。至中没说他父亲是位法官。
“伯父、伯母你们好。”惟婕迎上他们感激的面容。
程伟没有留下来陪她,歉意地向至中的爸妈表明另有要事要告退,他先行离去。
在等候的时刻,是沉寂得令人有窒息的感觉。
当手术房的门打开,医生和护士们推著病床出来。
“医生……?”方母颤抖的发不出声音。
“子弹已取出,但还仍需观察。”医生说著,接著又说:“下次出任务支援时,最好能
穿上防弹背心,这一次令郎命大,两枪均是从背后中枪,没有伤及背椎和其他要害。”他的
言语中,也透露出警方在安全措施方面的缺乏。
方母泪眼斑斑的望著面无血色的至中,“你还说记得我的叮咛……”疼惜怜爱的抚著他
的脸颊。
惟婕悲从中来,将方才欲哭无泪的紧绷和无力感发泄出来。她掩著面对著墙壁做无声的
哭泣,她还能忽略心中对至中的爱吗?
至中已被推进加护病房观察。
惟婕感到肩膀有著一双手重压的力道,她微怔的抬头一看,是至中的父亲,迎上他安慰
的暖暖眼眸。
“好了,孩子,别哭了,至中他已脱离险境了,他会好起来的。”在方爸的心里想著
的,是至中难掩的怅然失落之神情,原来和这位赵律师有关连。
光雄急著回局里,报告至中已脱离险境的消息,便向他们告辞。
不久,唐氏夫妇和采菲也赶来了。
他们在病房外守著,等至中清醒。
第七章
至中在清醒时,至刚也已赶到医院。
惟婕终于见到方至刚了。
方家三兄弟个个有特质,妹妹方天羽遗传自母亲的容貌,是个美丽的少妇。
至中清醒时,很惊讶惟婕在他眼前。
在他那些同事陆续来看他时,他的眼睛视线未曾离开她,有著疑惑和惊喜,他想听到她
的回答。
好不容易他们离开了,至刚也赶来医院探视他,他看著惟婕离开病房,想开口叫她不要
离开他身边。
至刚当然了解他眼中的含情脉脉,轻咳了一声。说著:“要不要我去追她回来?”
“二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天羽眼睛内闪著一抹暧昧、有趣的光芒
“饶了我吧!她是一个朋友……她是律师,在一桩命案中认识的。没有什么的。”至中
撇撇唇轻笑一声。在还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前,他不敢确定,因为他害怕失望的滋味。
方母疑惑地望著至中。
方爸凑近在她身边说悄悄话,方母明白地眼睛亮了起来。
“老大,你这么赶回来,什么时候回去?”方爸说著。
“明天吧!晚上我来陪至中,你们先回去吧!”至刚本想抽个空看宣岑,但看到爸妈都
露出疲惫的模样,他不忍心让他们彻夜不睡。季翔也才刚走而已,他连夜又赶回垦丁。他是
带著学员移师南下,做现场潜水训练。
“好吧!明天我早点来和你交班,你可以睡个觉再回台中。你什么时候起程到澳洲?”
方母成全他的贴心。
“后天就走。”至刚说著,他们到那儿后,得先观看那里是何种地形最多,在国外不比
在国内熟悉路段,国外皆有高难度的路段。
他们才刚走,惟婕便折返回病房。她一直站在病房外。
“惟婕——你不是回去了?”至中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喜形于色。
“我是要回去,我打电话请我干姊来接我。”惟婕莫测高深的浅浅一笑,看著至刚。
“刚才我该烦请我妹夫载你回去的。”至中一颗心似乎又沉下去了。
“不必麻烦。”惟婕说著,坐在床沿上。
至刚嗯哼的咳了一声,说著:“我还没吃晚餐,我想不介意我到外面吃个便餐吧?”他
不便打扰他们的谈话。然后走出去了。
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都没有开口说话。
片刻,至中开口了。“为什么?”露出一抹硬挤出的笑容。
惟婕和她的另一个自我在交战。她垂下眼脸再掀起,有著一丝不确定的进退两难,她开
口说了:“你的追求还算数?抑或是你已收回去了?”力持镇定地撇开紧张不安,他的答覆
随时会让她有两极化的情绪激动。
至中瞪著她,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想他□到休克是何种滋味了。“为什么?”他又重
复著问著。
惟婕的泪水决堤而出,“为什么?因为我……我害怕死亡会剥夺我的一切,我的爱、我
的灵魂、我的心,但我更害怕死神在我还没告诉你……就……”她已泣不成声地急欲表达她
的感情。
至中双手捧起她泪眼婆娑的脸,无限深情的眼眸望进她眼中。“惟婕,不管你要告诉我
的是什么,一旦我说出的话,是不会再收回来的。我爱你,惟婕。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不
会改变心意。”
“我不准你再收回。”惟婕含著泪说著。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说的?”至中凝住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
“我爱你。”惟婕不再逃避了。
至中亲触了她的唇片一下,然后离开她的唇。“我暂时忍一忍,免得呼吸不顺畅,让护
士以为我休克。”
惟婕一脸娇羞地瞪著他。病房内洋溢著浓情蜜意。
敲门声响起时,惟婕轻叫了一声,她差点忘了宣岑要来接她。
她走去开门。
“你来啦!”惟婕说著。方至刚怎么还不回来?“进来嘛!让你见见一个人。”她拉著
宣岑进来。
惟婕朝至中笑了一下,再看宣岑,说著:“至中,她是我干姊,关宣岑……”她尚未说
完,但见至中满眼惊讶的眼色,似乎见到了鬼魂似的,张眼瞪著宣岑。
“关宣岑……她就是关宣岑。”因太激动,至中的胸口痛了起来。伤口正是子弹从背后
射入胸膛的,距心脏只有一公分之差。
惟婕和宣岑面面相觑,不解的看他激动的反应。
惟婕正欲开口,又响起敲门声。惟婕猜应该是方至刚。她打开门。
宣岑也回头了。这一看——
“宣岑!”至刚先喊出来的。
“至刚?”宣岑不解的看他。
至中是看得一头雾水。大哥口口声声说不是关宣岑,却看他喊得这么顺口又熟稔,眼光
未曾离开她的。好小子——可真诈,把家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看他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