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你一定要跟以前一样坚强乐观,跟以前一样勇敢不认输,我相信任何事都击不倒你的,是不是?”
犹豫了一会,荆乔巧才点点头,她下定决心的点头了。
“如玉,你放心,我会振作的,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妥协的!”她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嗯!”
“而且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不是吗?”
“那当然,永远的朋友。”举起小拇指,两人笑逐颜开的勾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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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巧!乔巧!”
荆石榴兴高采烈地从前廊跑来,一拉她的手便急着往回走。
“快点,我爹和我娘找你过去。”
“什么事呀?”正在后院清扫落叶的荆乔巧,手中扫帚被抢走丢在一边,只能被她拉着不断往花厅的方向而去。
“我不晓得,”荆石榴慧黠灵活的一双眼贼溜溜地转。“不过我知道是和一封汴京寄来的信有关哦!”
“汴京?”是那个快被遗忘的人吗?
“怎么样?你有没有心儿怦怦跳?”她嘻嘻地奸笑。
“我的小小姐,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心如果没呼呼跳,就是死人一个了。”荆乔巧强自镇定地一笑。
“少来,你的心现在一定跳得很快很快,快得喘不过气来。”荆石榴唱作俱佳的做出捧心痛苦状,活脱脱是荆乔巧的翻版。
她翻翻白眼。
“我没有理由为一封信心跳加快,我又不是笨蛋。”
“反正哪,你快去花厅就是,我呀,迫不及待想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呢。”
“他又不是头一回写信回来,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嘿嘿,抓到了吧!”荆石榴反应夸张的回头大叫。“你用了一个“他”字,我可没说是谁哦,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谁!”
“因为只有你大哥人在汴京,不是他写的,还会是谁写的?”荆乔巧并不觉得自己被抓中把柄,反而意兴阑珊的懒懒瞥眼。
“乔巧,你别一脸的兴致缺缺嘛,既然我爹娘会找你过去,就表示信上有提到你的事,你好歹表现出关心的表情,瞧我这局外人都比你开心。”已是及竽之年的荆石榴,活泼爱玩又好管闲事,对荆乔巧与大哥的事尤其热心。
“我要关心什么?”她不以为然。“他在那儿不是过得挺好的吗?分铺的生意比想象中还要热络,因此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开身,连回来的空闲都没有。”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想大哥的压力也很大。以前他在家呀,可是样样都要人服侍的大少爷一个,可这趟出远门,什么事都得自己打理。”
“老爷不是请了四个助手陪他一块去了?别把他说的那么可怜。”
“是是是,我知道你不会同情大哥。”来到花厅门口,荆石榴停住脚步回过头。“好啦,已经到了,你自己进去吧,结果如何记得告诉我哟。”她像在哄小孩似的拍拍荆乔巧的肩膀。
尽管一肚子纳闷,在目送荆石榴的身影消逝于转角处之后,她抬头挺胸地跨进花厅门槛。莉包迎与夏梅正相对无言地啜着手中捧着的参茶,见到她来,不约而同放下茶盘。
“啊,你来了。”
“乔巧给老爷夫人请安。”她小心翼翼地行礼。
两老接下来又陷入一阵沉默。
“你们找我来这儿,有什么事吗?”荆乔巧轻声问道,仔细察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就怕事情不像荆石榴所想的那样,反而是和邰行郾有关。
荆包迎千头万绪地沉声一叹。
“你坐下来,我们确实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乔巧站着听就行了,请老爷说吧。”
“不,你还是坐着比较好,算是我们求你,好不好?”夏梅哀声恳求着。
他们的口气愈是不对,荆乔巧的心愈是紊乱。在不愿件逆两老的情况下,她乖乖地临椅就坐。
“我已经坐下了,而你们究竟要对我说什么?”她神情一凛,心里已预先做了许多假设,也有了最坏的想法。
“乔巧,是这样的,”夏梅首先说道。“今天一早,我们收到一封来自于汴京的信。”
“这个我知道,是大少爷写回来的吧。”
“这倒不是,是阿福代笔的。因为铺子的生意非常好,枫若忙得抽不开身,便让阿福写信回来报平安。不过……”夏梅说不下去,望向丈夫。“老爷,还是让你说吧。”
烫手山芋回到自己手上,荆包迎真是一脸难堪,踌躇好久才鼓起勇气。
“乔巧,我们实在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你在听到消息后,也千万不要太难过……”
她皱眉阻止他的成串安慰。
“老爷,您直接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
“唉,阿福信上说,枫若在汴京结识了一位姑娘,对她十分心仪,如果顺利发展的话,会在明年夏天返回咱们府里,择吉日举行婚礼。”
他结识了一位姑娘?
择吉日举行婚礼?
这算不算是个爆炸性的打击?
荆乔巧呆了呆,嘴巴微张,神情恍惚,半晌过去,似乎想通了什么,于是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
“哎呀,那很好啊,那很好啊。”她从容自若的点头。
“很好?”两老片刻不敢放松地盯紧她的一举一动。“真的?”
“老爷夫人,你们太夸张了啦,我为什么要难过?我从没说过我喜欢大少爷啊。”
“你对枫若果真半点感情都没有?”夏梅不相信。他们虽然吵吵闹闹,在表面上装作相看两讨厌的样子,但骨子里明明酝酿着蠢蠢欲动的感情,只是两人都倔强地不愿坦白罢了。
“真的没有!”语调铿然的说着,然而自认掩饰得无懈可击的她,却在瞬间察觉那徘徊在眼眶的湿意,她心惊地拚命吸着鼻子,微撇过脸不让他们注意到眼中闪烁泪光。“总之,我很高兴有人肯嫁他呢。没想到他这性子还有人愿意托付终身,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不行,说不下去了!她极力压抑慌乱的情绪,再度朝两老一笑。
“老爷夫人,我还没做完分内的事,我先走了。”才刚转身,两行不争气的热泪已经沾湿了衣襟,揪着不知何以痛得无法呼吸的心口,她仓皇地逃离花厅,投入夜的怀抱中。
荆包迎的手举在半空没来得及喊住她,却也因此明白一件事实——乔巧确确实实对枫若有意思,她临去前刻意隐忍的哽咽声,一点都不难分辨呀。
“怎么办?”夏梅苦恼地望着丈夫。“早跟你说过别让枫若去的,你还说男孩子出去磨练磨练是件好事,没想到这一来倒坏了一桩姻缘。”
“任谁也不相信以枫若的性子会有看对眼的姑娘呀。”
“人是会改变的呀,他这一去去了三年,变什么样我也不知道,真教人心急得很。”她话锋一转,摇摇他的肩膀。“老爷,我看不能耽搁,写封信要他立即打道回府,你说好不好?”
“这怎么行?在汴京的店铺才刚打好基础。”
“那、那就暂时让柳杨过去接手,反正荆家的事业是他们三兄弟要继承的,人人有分,何况他整日游手好闲的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但也要柳杨愿意才行呀。”
“不管愿不愿意,他非去不可!”夏梅有些生气的说。
“夫人,现下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你忘了我们还有话没对乔巧说完?”他心烦地再喝口冷掉的茶,皱眉搁回桌上。
“啊!”夏梅脸色摔变,懊恼得不得了。“对啊,关于邰大人的事,咱们半个字都还没提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