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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寰哲将新娘礼服移到办公室去,他想让刘欣宜成为第一个看到它的人,想第一个听到她的赞美,更有许多心里的话要告诉她。
换孟寰哲去敲刘欣宜的门了。
孟寰哲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更怕自己看到她后会讲不出话来,是直接冲进去将她拖到他的办公室好,还是彬彬有礼地请她过去好?可是该说些什么呢?
他和刘欣宜的沉默相反,他一进门,看到她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他办公室的方向走,他相信礼服会说明一切。
“阿哲,你到底要拉我到哪里去?慢一点,我穿窄裙跟不上。”为了拉洽客户,刘欣宜今天慎重地穿上套装、窄裙来上班,为顾及“梦工坊”的专业形象,她比以前更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
“你跟我来就对了。”孟寰哲脚步仍没有慢下来的迹象,终于到他办公室门前,在开门前,孟寰哲转头对刘欣宜说:“眼睛闭起来,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看。”
“干嘛?那么神秘兮兮的,眼睛闭上我就不能走路了。”刘欣宜还在讨价还价。
“放心,我会牵着你的手,绝不会让你跌倒的。”
看到孟寰哲一脸“你不闭上眼就不进门”的表情,刘欣宜再怎么不甘愿,也只好乖乖闭上眼。没关系,这算是暂时哄骗的手段,等孟寰哲开门后,再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不就可以看到了吗?
没想到,刘欣宜贼,孟寰哲更狡诈,早料到她会耍什么手段,等她闭上眼后,站在她身后的孟寰哲,用双手捂住她的眼睛。
“啊,不公平,这样我什么都看不到了。”诡计被识破,刘欣宜除了抗议外,什么也不能做。
孟寰哲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反正,你本来就是要闭上眼的;我只是防止你眼睛‘不小心’没闭好,刚好偷看到而已,该不会是我识破你的阴谋了吧?”刘欣宜没回嘴,孟寰哲就当她是默认了。“我现在要开门了,小心走。”
刘欣宜没回嘴,是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一点,孟寰哲在她耳后轻吐的呼吸声和气息,弄得她是意乱情迷,背上又传来孟寰哲温暖的体温,好想就这样走一辈子,永远都不要睁开眼。
“好了,眼睛可以睁开了。”
映入刘欣宜眼帘的是一件以轻纱、蕾丝、金线所缝制的新娘礼服。采露肩、紧身的设计,约在膝盖部分才渐渐变为多层次的鱼尾形,裙身外围的还加上长长的下摆;头纱只是简单的一块透明轻纱,下面缀以蕾丝而已,但所形成的不规则美感,却不是传统头纱所能做到的。
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的阳光,那礼服像是笼罩在一片光海里,完美得不像是真的。
“哇!好漂亮的新娘礼服!”刘欣宜除了惊叹还是惊叹,忍不住伸手摸摸衣服,它是那么地柔软而充满感情。“你自己亲手缝的?”回过头的表情是不信的。
这么大工程的礼服,全部用手缝,那要花多久的时间?孟寰哲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感,一针一针细心地缝?
这件礼服要给谁穿?
“嗯。”孟寰哲高兴得直点头。“没想到你看得出来?”
“这半年里,我每天摸的衣服不下上百套,是不是机器做的,一摸就知道了。”刘欣宜从衣服上感觉得到,孟寰哲投注在上面的感情。
“欣宜,有些话想在这里告诉你。”在这件新娘礼服的前面告诉她。
“什么话?”刘欣宜的手和眼还是没离开衣服。
孟寰哲实在无法忍受她的漠视,就在他鼓起勇气决定向她告白的时候,女主角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的眼还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件礼服。难道他孟寰哲的魅力还比不上一件死的衣服?也许让她先看这件礼服,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孟寰哲以行动表示他的不满,硬将刘欣宜转过身,轻柔且坚定的用手抬起她的脸,让她直视他的眼,点了点头,对这样的专注还算满意。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还有,我的占有欲是很强的,在往后日子里,我不允许有人在你身上得到比我更多的注意力,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样,今天算是初犯,原谅你好了。”说完,才放开刘欣宜。
以后?孟寰哲是在暗示什么吗?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得好快,得用手按着它,才不会让它从胸口跳出来。
特意宣告的结果,反倒让孟寰哲不知从何说起,能不能直接对刘欣宜大喊“我爱你”?不行她要是听到这话一定拔腿就跑,不然就是被吓呆在当场,虽然他是可以趁机占点便宜,但是当事人意识清醒时,再吃她豆腐不是更好,孟寰哲可以想像,刘欣宜清醒后的第一反应还是拔腿就跑,而且死不承认有这件事。
单刀直入不行,那就来个迂回作战好了。
孟寰哲趁着倒咖啡的时间,顺便想想该怎么说。
“欣宜,你记不记得我的稿被偷的事?”孟寰哲拿了杯咖啡给刘欣宜。
“记得。”刘欣宜也还记得那时许的愿,绝不会让何丽丽好过。
“我真的想过放弃服装设计这条路,赌气得想干脆就和季梦结婚,乖乖帮季伯父的忙算了。可是,我的内心深处却很不情愿,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击垮,不甘心被人决定了我的后半生。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有人会用我的稿,我的作品再也没有市场了,环境虽残忍,但它却会逼你面对现实。就在我决定放弃时,你提出了一个我没有办法拒绝的诱惑,如果成功,就能实现我长久以来的梦想,所以我毫不考虑的答应了。”
“可是,我的计划的确太过天真,而且一厢情愿,我们能成功也真是奇迹。”刘欣宜一直认为他们能有今天,运气占了很重要的因素,尤其是感谢那个卖房子给他们的骗子。“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一点也不居功,我觉得我们会成功,你占了很重要的因素,若你硬要说是运气,那我会说——欣宜,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孟寰哲直勾勾地看着刘欣宜,要让她知道,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出自真心。刘欣宜竟然脸红了。“你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只是想到一旦失败,我就会血本无归,才拚命到现在。”
“这就是你和季梦不一样的地方,你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季梦从小就有父亲为她打理好一切,知道我的事情后,第一个反应是去求她爸爸,没有先问过我。”
“这是季梦她关心你,想为你解决一切烦人的琐事,让你心无旁骛地从事创作,她的一片心意难道错了吗?对你的体贴也错了吗?老实说,我那时还真为季梦叫屈,更恨不得替你把那些钱收下来;要是有了那笔钱,也许我们当初不会走得那么辛苦。今天,很幸运的,我们成功了,你才能在这里说这些大话,万一结果和现在不同,大家不是要喝西北风?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刘欣宜愈说愈激动,激动的原因不是没拿到那笔钱,而是为季梦不值,她还没打算住口:“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本来有困难就是需要互相扶持的,哪还需要去分彼此。可是有的人,尤其是男方,认为接受女方的资助是没骨气、没志气的行为,将来在女方面前会抬不起头来。这是哪门子的大男人主义?骨气、志气可以当饭吃吗?罔顾现实的下场,就是空有一身傲骨但却潦倒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