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柳东西吃够了,故意伸伸懒腰,转转僵硬的颈子。刘欣宜实在是忍不住了,坐着等死实在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你说不说,再不说,小心以后会有报应!”不止横眉竖眼的口出恫吓,连拳头都捏得死坚,打算当场让齐如柳有个“现世报”。
“算我怕了你好不好?真是的,开开玩笑也不行?好啦,看你这样,不说也不行,只好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齐如柳不甘心这么便宜了刘欣宜,还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你刚搬来时,有天晚上我住在这里,热得睡不着,想到外面阳台透透气,就那么凑巧,刚好被我看到。不过,阿哲为什么会每晚到这里来,原因我就不知道了,躲在柱子后面的阿哲大概不知道我看到他,这都得要感谢你,大热天的为了省电费不开冷气,热都热醒了。”
“这样啊?”原来答案是这么简单,刘欣宜满心的期盼顿时落空,本以为从刘欣宜那儿会知道些什么,看来是她多心了,妄想力过盛。
“看你这么魂不守舍的,你真爱上阿哲了?”
刘欣宜叹了口气,这件事每个人都看得出来,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是爱阿哲没错,那又怎样?”
“爱他,就把他抢到手啊,哪有客气的!”
刘欣宜冷笑一声:“抢过来?哪有那么简单?柳柳,你记不记得,国中和高职时的我们,对爱情有许多憧憬,也有不同的想像,我们就曾假设喜欢上别人的男朋友的情形,记得吗?”
齐如柳哈哈大笑。“怎么不记得,我们达到相同的共识,遇到这种情形,当然毫不考虑,把那个人抢过来,当然好朋友的男友例外。”齐如柳是笑自己那时的年少轻狂和无知。
“是啊,现在想想,这种答案还真是幼稚得可笑,感情哪有说抢就抢得来的;对方若是不喜欢你,任凭你使出十八般武艺,那人还是无动于衷,自己出丑罢了,感情是不能强求的。”这段单相思让刘欣宜对感情的看法成熟许多。
“喂喂喂——你别用那种‘历尽沧桑’的口气说话好不好,年纪轻轻的,说的话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事情还没有绝望。其实,据我的观察,阿哲并不是对你完全没意思,只是还有个季梦在,我想等阿哲理清他自己的感情,你们这种复杂的三角习题,才有解开的一天;说真的,不知道阿哲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嗜钱如命的守财奴吗?”
齐如柳的话愈说愈离谱,刘欣宜气得丢了个枕头过去:“你今天是来这里做什么的?白吃白喝不说,还净说些莫名奇妙的话,把我的心搅得乱七八糟。”
“好了,明天要开合伙人会议,早点睡吧!晚安。”齐如柳才不理她,拉着棉被蒙头睡了,齐如柳知道她今天晚上又会失眠了。
???
刘欣宜搬出去后,换季梦搬进刘欣宜原来的房间,照顾孟寰哲的生活起居,季梦像是有心讨好孟寰哲,又像是想弥补些什么,表现得比平常更加温柔,一点也不像叱吒商场的女强人。
孟寰哲根本没察觉到季梦的改变,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整天关在工作室里,有时连饭都没吃。
“梦工坊”业绩好得让同业嫉妒,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两个像被鬼附身一样拚命工作的合伙人,业绩不好才怪。
工作室总是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准进去,连季梦也不例外。季梦常假装不经意地问孟寰哲,他到底在工作室里忙什么?孟寰哲只是草草回答,只用“没什么”或“赶设计图”等话带过,季梦要说自己不在意,那是骗人的。因她知道刘欣宜搬出去的真正原因,她担心孟寰哲这么冷淡的原因是为了刘欣宜。工作室锁得紧紧的,连季梦也不让她进去,这里根本没有别人会来!摆明了就是不让她进工作室而已,难道孟寰哲嘴里不说,可是心里却在怨她?
这天晚上,工作的门没有关好,开了一条缝,正好被经过的季梦看到。季梦知道偷窥别人隐私是不对的,但是她又想知道工作室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感情终于战胜了理智,她轻轻将门推开,探头偷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孟寰哲的身影,他背对着门,根本不知道季梦在偷看。假的模特儿身上披着一件衣服,说是衣服也不是很恰当,只是假缝上去的衣料而已;不过衣服的雏型已经出来了,是件新娘礼服。
孟寰哲正一针一针地仔细缝制,心无旁骛的他,没察觉季梦早已站在他身后。
季梦从没看过孟寰哲这么专注地做一件事,孟寰哲可说是个天才,相对的也没有耐心,从不花费太多心神在一件事情上。尤其是工作,还有同时迷上好几件的多次纪录,像现在这种专注一件事的情形倒还是第一次。
设计师亲手缝制衣服,非常不寻常,难道,这件衣服对孟寰哲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或是要送给特别的人?
孟寰哲大概是累了,转转头,用手捶了捶僵硬的肩膀,像是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回过头后看到是季梦,他便以极快的速度用布把衣服整个盖起来。
确定衣服没问题后,这才冷冷地对季梦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锁上了吗?你怎么进来的?”身体还挡在衣服前面,不让季梦看见。
季梦倒是不在乎孟寰哲的态度,反正最近的他情绪变化无常,季梦早已习惯了。“你门是锁上了,可是没有靠紧,我知道偷偷进来有点不对,原谅我!”
要对一张如花似的笑脸生气,真的很难,孟寰哲搔了搔头后说:“算了,你进来做什么?”
“没什么事,我只是来叫你吃饭了,我还得去布置餐桌。”说完就转身走了,关上房门前,还探头进来说:“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偷看的,这是个惊喜,不是吗?”
季梦的心情真的很好,可以说长久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那件新娘礼服一定是孟寰哲亲自为她做的,不然,为什么要瞒着她,绝对是给她的惊喜。
看到准备餐桌时口里还哼着歌的季梦,孟寰哲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知道季梦一定是误会了,误认为是他为她缝制的礼服。难道不是吗?这难道不是他为季梦做的事吗?还是他心里另有个新娘人选?
为什么要缝那件礼服,连孟寰哲自己都不知道。
“怎么了?呆站在那里,过来坐下。”季梦拉孟寰哲到他的位子坐下。“我会忘记今天看到的事,你放心好了。”季梦高兴得差一点吹口哨了。
看到季梦这个样子,孟寰哲的心更沉重了。
“对了,阿哲,你手臂上这个瘀青是怎么来的?”
“喔,这个啊!”孟寰哲不禁轻抚手上的瘀痕,这是刘欣宜为了证实他不是作梦而捏的。很奇怪,这么久了,瘀痕一直没消失。
“很痛吗?”季梦开心的眉头都快打结了。
“不会啊,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孟寰哲急忙端起碗来,扒了几口饭,,想掩饰心里的慌乱。
“你可能没发觉吧?最近你常揉那个地方,我以为是痛的关系。”季梦将孟寰哲的手拉过来一看。“你看瘀血还没消褪的现象,晚上我帮你用热水敷一敷。”
“不!”孟寰哲迅速抽回自己的手,顺手将袖子拉下来。“别说那么多了,饭菜都凉了,这可是你精心烧出来的好菜,凉了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