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的?你瞧他俩那种互为对方紧张的模样,谁说不是郎有情妹有意?只是欠人推波助澜罢了。你等着看,总有一天,他们会感激我的。」凤小邪认真地吩咐道:「儿子,锁门!」
「是。」花祖儿早已准备妥当,一切听从娘的安排。
可惜房里的人始终没发觉自己已身入陷阱,只顾着自责,就这样真心地守护了床上的佳人一夜,门有没有被上锁,倒成了其次。
也因此,隔天一早,迎接他和被下药饱睡了一夜的风筝的──竟是一连串的逼婚仪式──这才明白原来他们都中了计。
* * * * *
喜幔高悬,红烛成双。
在喜气洋洋的新房里,风筝安安静静地坐着,喜帕下,紧绷的情绪随着越来越深沉的夜而俱增,一颗心充满了忐忑。
「哎!都这么晚了,姑爷怎么还没进新房?」陪嫁的丫头泽兰喃喃地道。
花家的四个小姐身边都有一个自小陪着一起长大的婢女,由于花刁是药痴的关系,所以四个丫发的名字也都取自药材,像风筝的随身丫发泽兰,便是活血化瘀之药材名。
「他......他不会后悔了吧!」风筝的心更是七上八下,欲揭开喜帕的手让泽兰给按下。
「不可,小姐,那喜帕是要留给姑爷来揭的。」
姑爷?她真的成亲了吗?就要嫁给那个日夜心头悬念的人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头上的凤冠,似乎没那么沉重了,她深吸口气,坐正了些。
心里一直默念着出嫁前,她爹爹的吩咐:女子出嫁从夫,孝顺公婆,打理家务,体贴夫婿,让其无后顾之忧......
房门突然被打开,伴随着泽兰欣喜......又失望的声音。
「来了、来了,姑爷进房......呀!妳是?」泽兰怀疑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我......我是杏儿,特地送甜汤来给新少奶奶的。」杏儿神色紧张地道。
「送什么甜汤?桌上不正摆了一堆『枣生桂子』吗?」泽兰娇唇一撇,低喃。「搁着吧!对了,姑爷呢?」
「少爷他......正与宾客同欢呢!」杏儿说道。「少奶奶怕是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先喝些甜汤填填肚子?」
「当然不行,少爷都还没进房揭喜帕,小姐怎么喝汤?」怕她家小姐肚子饿,还不赶紧进门,只差个丫头送甜汤进来,这算什么嘛!
泽兰有些不悦,还好她够机灵,早些时候就先拿了些预藏的东西给她家小姐吃了,否则不饿扁她家小姐的千金贵体才怪。
「杏儿,妳将甜汤先搁着吧!我一会儿再同厉大哥喝。」风筝温柔地道。
虽然她头盖红巾,没瞧见她俩现下的模样,但也猜得出杏儿是出自一番好意。只可惜泽兰护主心切,一心只挂念着厉千孤没进房的事,倒是将气都给出在杏儿头上了。
唉!这丫头,她得找机会跟她说说才行,在花家她是上房的四大丫头之一,又深得她的喜爱,自然可以恃宠而骄。但这是厉家,她也得给杏儿几分薄面才是。
「同......同少爷喝?」杏儿端汤的手有些颤抖。
「没错,汤放下吧!」泽兰接过那碗甜汤放在桌上,此时此刻,相信她家小姐是不在乎肚子饿的,她在乎的是厉千孤。「妳快去请你们家少爷进房来,别让我家小姐久等了。」
喜烛都快燃了一半还不进房,真是急死人了,那些宾客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我.....」杏儿只盯着那碗甜汤看。
「快去。」
「泽兰。」风筝轻斥,她真是太不懂规矩了。
就在这时,房门开启的声音再度传来,绷着脸的泽兰总算眉开眼笑了。
「啊!是姑爷回房了。」泽兰喜孜孜地在风筝耳边提醒后,立刻上前一福。「姑爷万福。」
厉千孤轻轻地点头,泽兰非常识相地再一福,转身欲往外走,却在看见愣住的杏儿后,冲回来拉她一把。
杏儿临走前,竟将方才端来的甜汤也一并带走,惹得泽兰有些不悦;不过她倒也很懂规矩,没发作,离开前,还善解人意地将房门给关上。
* * * * *
房内只剩下这对新婚夫妇了。
厉千孤凝视着床榻上那头盖喜帕的新娘,心中有些惧怕与担忧。
娶亲!今生今世,他居然还有这个机会?
轻吐了口气,他不敢上前啊,怕......怕多年前的历史又会重演,当喜帕一揭,新娘......新娘会变成──
不!他不敢再去回想了,那是多可怕的往事,就连他这昂藏七尺的男子,也会胆战心惊。
其实他早该进房的,但他不敢,心中的死结,至今依旧无法解开。
怎么如此安静?除了听到他一声轻忧的叹息外,再无其它了?
风筝拔尖的耳朵,听进那声叹息后,心下十分不舍。
她了解他心里的胆怯,但若一直裹足不前,就无法打破那个恶咒。
她还活着不是吗?并没有被他给克死呀!他在怕什么?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夫君。」
那轻柔的呼唤,像是在茫茫白雾里的一点光芒,厉千孤的黑眸跟着一亮。
「娶我真那么让你为难吗?」风筝自怨地问。「我懂了,你是个大英雄、大豪杰,像我这般平凡的小女子,根本不该有所奢求的,我......我这就回家去,省得惹你讨厌。」
「不!」厉千孤发急地上前揭去了喜帕。「不是这样的。」
「夫君。」他终于揭开喜帕了,风筝感动得想落泪,欣喜地投入他怀里。
厉千孤的心跳得好快......他的妻子,一个红着眼眶,笑着流泪又爱撒娇的妻子,投入他怀中的娇躯,柔软又温暖,她喜极而泣的热泪,濡湿了他胸膛前的衣衫,熨烫着他的肌肤,同时也令他欣喜若狂。
是活的,她是个俏生生的美丽妻子!
在红烛的映照下,她白皙的肌肤散发出诱人的粉色光芒,他轻轻地端起她的下颚,那小扇子般的长睫眨了眨,纯真中带着甜美的幸福光彩。
「夫君......」他为什么要那样看她?那样喜忧参半的眸光,让人万分不舍。
她软弱无骨的柔荑轻抚上他的脸,像是要抹去他的忧,让他分享她心中无限激荡的喜悦。
厉千孤迷失了,心弦为她而震动。
替她拿开了沉重的凤冠后,他的唇随即印上她的脸,吻干了她的泪,再顺势叠上了她的唇。
像是要证明什么,他的吻凶猛得彷佛要将她给吞噬,如狂涛骇浪,长驱直入地侵袭着她,吞没了她的气息、燎烧了她的感官。
一股激情的燥热,在他们之间蔓延着。
他将她推上了床榻,理智迷乱,大手急切地解开嫁裳的前襟,如魔魅般的手在她身上爱抚,需索着她的一切。
唇也顺着她白皙如雪的肌肤,烙印下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印记。
他要她,要真真切切地感受她的存在,而不再是虚空一场的噩梦。
此时此刻,唯有强烈的占有,才能安抚得了他的心。
风筝的心跳加速,全身燥热,呼吸急促,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当她感觉到游移在她身子上的大手急切地直逼、不顾一切地向她需索时,那股热切的嚣狂,惊骇了她。
他完全没顾虑到她的害怕胆怯,一味急切地躁进,痴狂地索求。那些吻痕,像要在她身上留下永恒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