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放人!」他再次强调。
王大霸退了好几步,但是挟持的手依旧没放。
「不,我不能听你的,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他几乎歇斯底里地大叫。要他放弃手中挟持的人,等于要他的命,他怎么也不会肯的!
「嘶!」那恶贼手不断害怕地抖,就这么不小心在风筝细嫩的脖子上划了一痕,鲜红的血立刻流下。
厉千孤的心跳几乎停止!
该死,他怎么能让她受伤?
「你居然敢伤她?现在就得死。」厉千孤冷厉的神色,没有一丝温度。
风筝从来没见过这样肃杀的他,这样厉色的面容,让她觉得陌生和害怕。
「别过来,不要过来,我会杀......杀了你们的。」反正落在官差手里是死,落在厉千孤这嫉恶如仇的侠客手里也是死,这横竖都是死的情况下,王大霸觉得自己不如放手一搏。
只可惜想的是一回事,颤抖的手就是不肯配合。
风筝趁着那恶贼胆战心惊之际,突然推开了他,往厉千孤跑去。
「可恶!」王大霸精神恍惚,想也没多想,拿刀的手直接就往她身上砍──
厉千孤见情况危急,毫不犹豫,立刻将她推开,只是这么一来他便无暇顾己了,只能默默地承受了那一刀!
「呃!」那把刀就这样在厉千孤的手臂上狠狠划过。
「厉大哥──」风筝见状尖声大喊。
厉千孤并末因受伤而停滞,反身长腿一踢,将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王大霸给一脚踹飞出去──
「啊──」王大霸大叫了声,在他狠狠落地之际,官差已经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了。
「厉大哥,你要不要紧?」风筝立刻拿出手绢替他包扎伤口,担心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扑簌簌泛流。
厉千孤仅摇头不语,这种小伤,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她扑簌的泪,却让他心痛。
他突然紧紧地将她揽进怀里。
像是一股暖流流进心坎,甜进了心扉,风筝放心地靠近他宽阔的胸膛,就像他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
「我没事,别担心,别担心......」
这个伟岸的男人被吓坏了,若她今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怕他不自责到死才怪,这让她在甜蜜之余,心有不舍。
世界彷佛为他们而停止,外界的嘈杂也与他们无关。
偏偏美梦易醒,好事多磨!
如愿抓到恶贼的官差,在此时十分不识相地上前大声道谢。
「多谢厉大侠相助。」
「哪里......」沉浸在失而复得喜悦中的厉千孤,这才回过神来,刚毅的脸上浮现赧然,放开了她后,不自然地撇过头去。
风筝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没机会让她伤感了,见到他还流着血的伤口,她的心快碎了。
「你的伤......走,快去找我爹为你看看。」她不由分说地扶住他。
「风筝──」
「厉大侠、花姑娘,请喜酒的时候别忘了我老朱啊!」为首的官差大喊。
喜酒?
厉千孤的眼神黯然了。
第六章
「好了,厉千孤,他没事了。风筝儿,别担心,乖!别哭了。」花刁从没见过大女儿如此泪眼汪汪,急忙安抚。
「真的没事吗?爹,厉大哥流了好多血,你要不要再检查个详细啊?」风筝扶着厉千孤受伤的手臂,央求道。
刚刚她才发现他手上的伤,比她想象中严重许多,简直吓坏了。
「风....花大姑娘,这只是小伤口,真的不碍事。」厉千孤拱手道。「还劳烦花老爷亲自包扎,真是不好意思。」
花大姑娘?什么时候他们变得如此陌生了?她心头有些闷。
「哪里,我才不好意思呢!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风筝说着,眼泪不自觉地又落下。「而且你流了好多血,怎么能算是小伤呢?」
厉千孤轻摇头,其实他在保镖的过程中,也难免受伤,这还算是小意思。
不过,这种让人全心全意关怀的感觉真好,只是这种美好,他无权享有,替风筝挡的这一刀,就当作是谢谢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关心吧!
「对了,花老爷,其实我这次来......」
「哎呀!风筝儿,妳......妳也受伤了,怎么不说呢?」凤小邪突然大惊小怪地喊道。
厉千孤本想把事情说清楚,但一听到这句话,移开的眼神立刻回到风筝身上。
「妳哪儿不舒服?」他颇为激动地问。
凤小邪给了一旁的老公和儿子一个别具深意的示威眼神。
「没、我没事啊!」风筝嗔道。「娘,妳胡说什么?」
「还说没事?妳瞧瞧妳的颈子,都凝了血渍啦!」凤小邪立刻拉着女儿道:「走走走,进房去,娘替妳看看。」
「娘,妳不会看病。」花祖儿半捂住脸,有些汗颜地提醒。
「呃......对喔!」差点露出马脚来。凤小邪抬头对丈夫道:「花老头子,你还愣什么愣?还不快替女儿瞧瞧。」
平时花刁一定会大惊小怪地立刻替女儿诊治,但这一回却显得有些踌躇。
「这......这这......」
「花老爷,你还犹豫什么?快替风筝看看。」厉千孤难得激动地喊。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还是喊了她的名字。
花刁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吼起人来这么可怕。
「......好,好好,风筝儿,进房去,爹替妳好好检查一番。」
「爹,我只是被刀锋轻轻划过,没什么啦!」而且根本也不痛啦!风筝一点也不以为意。
「怎么会没什么?妳要知道,小伤不医成了大伤,可就糟了。」凤小邪推着他们父女俩。「去去去,快替风筝儿好好的从头到脚检查一番。」
「要检查也行,但不用进房吧?」风筝怀疑地问。
「妳是女孩儿家,这么大庭广众的检查伤口,像什么话?」凤小邪回答。
「呃......那我先回避好了。」厉千孤明理地道。
「回避什么呀?你给我留下来。」凤小邪瞪了他一眼。「我女儿没事便好,若是有事,哼!我绝对饶不了你。」
「娘......」
「花老头,你还看什么?还不快去帮女儿检查伤口呀!」凤小邪再度将他们父女推进门,自己就和厉千孤、花祖儿在门外守着。
「娘,妳看大姊不会有事吧?」花祖儿果真是个聪明又让人疼的孩子,立刻在一旁敲边鼓。
「唉!我怎么知道?」凤小邪丰姿犹存的眉眼朝厉千孤一瞄,若有所指地道:「那傻丫头,总是那么善良热心,不顾自己的安危,可真是叫人担心哪!」
凤小邪的话说进了厉千孤的心坎里,风筝的确是太善良了,这是好事,但同时也教人为她担忧,深怕她会为自己招来什么祸端──如他!
思忖之余,房门突然开启,花刁垂头叹气地走出来。」
「花老头,怎么了?风筝儿不要紧吧?」风小邪上前询问。
「她......呃,她......」发现太座一瞪,花刁赶紧道:「呃,风筝儿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已经昏迷了。」
「昏迷?」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说昏迷就昏迷?厉千孤想都没多想,立刻冲进房里去。
「做得好啊!我的亲亲夫婿。」凤小邪眉飞色舞地轻捶了丈夫一掌,以示鼓励。
「这......这样好吗?」花刁很不放心地回头张望。
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和男人独处一室,也只有这疯狂的娘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