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全是因为我个性太过倔强的关系,不是你的问题。”
“就像你说的,一切已经太迟。”
他无情的回句令她的心狠狠受痛,终于明白,被人断然拒绝会是这么难受。
“阿乔……”
“让我告诉你那时候是怎么回事好了,”他的嗓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晓伶是我自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因为她的妈妈很早去世,只留下她跟她当时还是酒鬼的老爸相依为命。
“于是高中毕业后,她只身去台中工作,认识了一个男人,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但因为种种原因,她在发现怀有他的孩子后便离开他,决定把小孩生下来独自抚养。后来每回她去做产检什么的,我只要放假有空都会陪她一块儿去,就是不想她遭到异样眼光,也可以顺便照顾她,毕竟当时的晓伶处境已经很可怜,身为朋友,只要能帮她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所以那天遇上那样的突发状况,我并没有多想,而你会误会,我也不意外,我难过的是,你不肯听我解释,也不相信我所说的话,甚至还在隔天就迅速离开渔村,不让你外婆家的人透露你在台北的联络方式。”
垂着脸,堂惜钰抿唇无声,心隐隐抽痛。
“后来我收假回军营,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一想到还得等上好久才能放假,我真的痛苦得要命,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怎么知道好不容易等到放假,我爷爷却……却被个不长眼的机车骑士给撞到,对方当场逃逸,而我爷爷在医院撑不到几个小时就走了……”回忆起这些痛苦片段,他只手遮住眼,强抑住眼中翻滚的泪。
他虽然没哭,她的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成串落下。
“处理完爷爷的丧事,换晓伶孩子的爸爸出现,再没多久晓伶的孩子出生,我陷入了很混乱的局面,总之,很多事弄得我心力交瘁、焦头烂额。等到他们的事情处理完毕,已经是好几个月后的事情,这时,我除了忙还是忙,心还想着你应该会回渔村来打听消息,最起码也会打电话问你外婆家的人,我相信只要你有问,你就一定会知道我是清白的。”
他摇头,一次比一次无力。“结果,我失望了,你真的不肯再给我机会,也不肯给你自己机会,于是我也慢慢死心,就这么直到退伍。
“可笑的是,我嘴里说着死心,却在退伍后跑到台北找工作,就当我傻吧!我天真的想着可以在某个地方跟你相遇,没料到在公司认识了幼冰,还误打误撞变成她的男朋友,不管我是否愿意……”他苦笑。“事情走到这种地步,我还能怎么样?何况日子还是得过,不是吗?”
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他心里真是超不舍的。
但一想到这么多日子以来,她这样顽固与心盲,他就很气不过。
她饱受四年煎熬,他不也活受罪了四年,说穿了谁都不好过;结果再见面,她却宁愿继续不好过,教他怎能不火大。
“至于你……我也死心了,本以为再见到你,我可以再放手一搏,想办法挽回你的心,结果,我想我自视太高了……”他故意把话说得尖酸刻薄,一张脸也绷得毫无表情。
“求你不要这样说!我……”她什么都说不出口,难过地抹着泪水。
“你放心,我不会责怪你,毕竟这是你的选择,我怨不了别人。”
“可是我……”
“好了,什么都不必说了,谢谢你昨天照顾我一个晚上。”他也不让她把话说完,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阿乔,我……”
“我现在的样子这么狼狈,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他漠然地下床背对她。“所以我也不送了,你请便。”
“你──是认真的吗?”
“是,就像你说的,人事已非。”
以堂惜钰的个性说来,她能做到这等地步已经很不容易,再面对他这么冷酷无情的回应,几乎要承受不住。
她胡乱抹着颊畔上的泪水,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我走了。”
本以为他一定会出声留她,没想到……她错了,她大错特错。
他连一点点挽留她的意思也没有,直到她踏出他家大门,他都没有任何动作。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了。
第九章
结婚还不到一个月,被紧急叫回娘家却是因为这样的事。堂莲钰除了错愕还是错愕,和她另两个姊妹相觑良久,一时找不出适当的话回应。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原来惜钰比她们三个姊姊都还要早谈恋爱,她们总以为这个小妹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没想到……她们真是白痴得离谱,竟然看不出小妹的心里早有男人进驻!
她左思右想,才发现自己也是迟钝第一名,亏她跟惜钰感情还最好最亲,却从未察觉。
听完冗长的前因后果之后,堂莲钰义愤填膺地站起来说话了。
“有没有搞错?感情的事可以这么草率地敷衍吗?”
“就是、就是啊!”堂爱钰正襟危坐地严肃附和着。
“何况都已经相隔了四年,有什么新仇旧恨是忘不了的呢?误会一场嘛!说开了就好,干么要继续耿耿于怀下去!”
“嗯,我同意莲钰说的话。”连堂欢钰都绷着张白脸点头。
“所以任何人听了也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自讨苦吃嘛!”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小妹,堂莲钰大义凛然地斥责,却让另外两个人险些没从椅子上滑下来。
“啊啊啊,你是在怪咱们惜钰哦?”歪了半边嘴,堂爱钰再错愕不过。
“废话!我干么怪那个被惜钰抛弃的可怜虫?”她理直气壮地反驳。
“呃……”堂爱钰有些无言以对,堂惜钰则面色苍白、头儿低垂,一副她已经知错的可怜样。
“你们自己想想嘛!那家伙又没做什么罪不可赦的事,咱们惜钰竟然连解释都不听就离开渔村,还不让外婆透露她的地址电话,这么绝情的手段,大概也只有惜钰做得出来!”
堂惜钰默不作声,让三姊继续数落她。
“我还没说完呢!最让人无力的是,事情都过了四年,你在看到他之后竟然还想逃得远远的!可你看看人家多有心,不但想尽办法要知道你的联络电话,还快刀斩乱麻地跟女朋友分手……好啦好啦,就算他这么做很卑鄙好了,但你心里总有点高兴吧?结果咧?真是‘看到鬼柳’,”她忍不住绕了句很不轮转的台语。“我光用想的就觉得你是猪头、是白痴、是大笨蛋!”说得太激动,只差没对准堂惜钰的耳朵尖吼。
堂爱钰和堂欢钰虽是张口结舌,却又很想起立拍手,因为三妹真把话说到她们的心坎里,实在说得太好了!
“是……我是……”堂惜钰不敢否认,她只能缩着脖子承认。
“现在怪人家不理你,那根本是你活该好吗?换作是我,说不定还会没品的‘伞你两巴攒’!”
堂爱钰突然举手。“等一下,什么是‘伞你两巴攒’?”
“喂喂,你没这么‘耸’吧?就是‘赏你两巴掌’咩!”
她倒翻白眼。“那干么说得那么不标准啊?”
“拜托,现在流行讲这种咬字不清楚的话嘛!”堂莲钰没好气的抖脚。
“好,这不是重点!你还是继续你刚刚的话吧。”堂爱钰竖白旗投降,她知道她是LKK ,也是S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