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马上转回来面对惜钰。“就是这样!一切都是你活该!”
“也不必这么狠嘛,”堂欢钰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现在回头去把人追回来应该不迟。”
“追?怎么追?人家都拒绝了。”堂莲钰摊手。
“有我们三个狗头军师坐镇,还怕惜钰没办法把人追回来吗?”堂爱钰老气横秋地拍胸脯。“更何况,想当年我们三个都是为爱勇往直前的积极派,现在妹妹有难,怎可以见死不救?”
“对、对!”
“好吧!那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堂莲钰做出洗耳恭听状。
“惜钰!你自己先说,你是不是真的想把人追回来?”堂爱钰正经八百地问。
“嗯!”堂惜钰既凝重又难过地用力点头。“我真的不想失去他,我……我这回真的知道错了!”
“你哦!如果早把这种事告诉我们不就好了吗?自己一个人忍了这么久,不觉得很辛苦吗?”堂莲钰百般叹息。“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倔强到这种地步,唉唉,我也算开了眼界……”
“别再一直念她了啦!快帮她想办法。”堂爱钰阻止她唠叨下去。
“是,您老大姊都说话了,做三妹的我能说不吗?只是,这事得从长计议,而且,细节部分还得好好讨论一下……”
就这样,四姊妹为此认真开起会来,漫漫长夜,就在她们四人的经验分享与教战守则中度过──
如星证券。
一早进到公司,每个人都注意到入口柜台上摆了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而且很大一束,最起码有六、七十朵。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有人送花来?”
“是啊!我看看是给谁的……啊?是给阿乔的,有没搞错?”
“阿乔?署名的人是谁呀?不会是幼冰吧?”最后一句声音压得极低,显然大家都知道他们已经“切”了。
“怎么可能,幼冰哪干得出这种事,让我看看……署名的叫做……堂……惜钰?”
“堂惜钰?她是谁?”
“不知道耶,没听过这号人物。”
“难道,幼冰跟阿乔会分手,就是因为这个叫堂惜钰的人?”说完这句,周遭的人皆有些哗然。
“有可能哦!难怪他们会一分就分得这么干净,原来是阿乔有了新欢啊……”
“嘘嘘!阿乔进来了,大家快走!”这么一嘘,全部人立刻作鸟兽散逃走,杜颂乔则一头雾水地踏进公司大门。
“干什么看到我就走?”眼光也同时接触到那束红玫瑰。“哇,怎么会有人送花?今天是谁的生日吗?”
“嘻嘻,那就要问问你喽!”总机小美假假一笑。
“问我?”
“是啊!这束花──是你的!”
“我的?”他一震。
“没错!正是你的,快抱进去吧。”
怎么,他一个大男人竟也会收到花,而且──还是红玫瑰?抱着花,杜颂乔怔愣着。
“叮铃铃!”
这又是一封简讯!
杜颂乔按下确认键读取讯息,看到发送人写着“堂惜钰”三个字,他的脸部表情却仍是文风不动。
因为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她每天都会传一封简讯给他,内容则每次都不同──
“别生气了,好不好?”
“除了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但是,你能不能理理我?”
“你生气是应该的,可是,换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不想再遗憾下去,不管是四年,还是四十年。”
“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今天的则是这句──“我知道我很倔强,我是个不好的女孩子,可你说过要无条件宠我的,不是吗?”
望着这一封封的简讯,杜颂乔的嘴边竟浮现有些狡黠的笑容。
“哼哼!也该让你领受一下这种坐立难安的滋味了吧?假如你有心,就给我撑到底。”
嘀咕完这句,他把手机收进抽屉中,嘴里哼起愉快的曲儿。
原来男人的报复心,嗯,也是挺重的哩。
收简讯收了快两个礼拜,看到她站在自己公司外面倒是头一回。
杜颂乔错愕着,却板起脸孔对她视若无睹,毫不迟疑地从她面前擦身而过。
“啊……阿……阿乔!”鼓起勇气,她喊出他的名字来。
定住步伐,他没有立刻转身。
见他停步,她赶紧上前几步,抓着包包的手扭绞得厉害。
“你、你有空吗?可不可以跟我一块儿去吃饭?”啊啊,她怎么这么说话!她懊恼地敲了下脑袋。“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请你去吃饭吗?”讲完这些难堪的字眼,她颈部以上的皮肤全染上苹果红。
他很慢很慢地侧过身,深邃的眼斜睇她足足五秒钟,像要把她看透一样。
“……好,去哪里吃?”
本以为他会拒绝,怎知他一说好,她却呆在那儿回不了神。
“怎么不讲话,难道刚刚那句你只是随口说说?”扬起一眉,他的表情很冷很冷,口气也很差。
“不不不!我是认真的!”
“那你还在等什么?”他说话的语气可跩了。
“可是……可是我没有交通工具,”她嗫嚅道。“所以,我去招一下计程车好吗?”
“用不着坐计程车,我自己有开车,走吧。”他不等她跟上就迳自往前走,她于是战战兢兢地小跑步追上。
坐进他的白色房车里,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得有如荡秋千。
“麻烦请系上安全带!”他很不客气地出声提醒她。“除非你想害我被罚一千五百块。”
“啊?不是三千块吗?”
“那是在高速公路上被抓,你要带我去的餐厅,应该用不着上高速公路吧?”
“不不,当然不用。”她慌张道。
“──你到底报不报路?我可不知道要怎么走。”
“对不起……”于是一路上,她就像个被婆婆百般刁难的可怜小媳妇般,只差没流两滴眼泪博取同情。
到了吃饭的地方,杜颂乔依旧没给她好脸色看。“吃小笼包?你可真有诚意!”
“这里不是只一买小笼包……它是一家很有名的上海餐馆嘛!”
“都一样!”
“你上次也请我吃汤饺啊……”她有点不服气,但也只能小声抱怨。
“什么?”
“没、没事。”
“哼,最好是这样。”
她忍气吞声,不管他有多么机车,她都认了。
吃完这顿很闷很闷的晚餐,堂惜钰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好,姊姊们的话言犹在耳,她却没有勇气跨出下一步。
难道他们之间,真就这样被她给搞砸了?
“要我在哪儿放你下车?”
“啊?”
“你不会以为我要送你回家吧。”他面无表情地轻哼。
“阿乔……我、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刚刚吃饭时不说,现在我不想听了。”
“那是因为……因为刚刚不适合说这些话。”
“不必,我一点也不想听!”他仍旧装出冷淡的模样,口气甚至还带点凶恶,双手平稳地驾驶着方向盘。
终于,他成功地把她给惹哭了。
憋了一晚上,不争气的眼泪在此刻泉涌而出,她再也受不了他这种冷冰冰的语气了,打从她认识他以来,她从不知道他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她已经无法继续强颜欢笑。
她呜咽地哭着,却没有发现车子逐渐停靠在荒无人迹的省道边。
而他,轻轻扳开她的手,不再冷酷的俊逸脸庞,无声地朝她贴近,以一种强悍又不失温柔的力道印上她的唇,止住她的泪。
他的吻,来得既突然又煽动,她没有防备,也来不及厘清自己的思绪。
那柔软的触感令她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阳刚的男性气息密密渗进她所能呼吸的空气,她的脑袋像是团浆糊,糊成难分难解的稠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