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罗尼将行李整理好,和阿卡纳提打声招呼,在黎芷若养病中,他难得偷闲可以休息一阵于,去找伴玩斗牛活动,对他而言是项享受,视觉与体能的激盪吸引着他去冒险考验。
当他吆喝一群青少年往小斗牛场去时,与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擦肩而过。
罗尼明眼,这男人不是以前听命马汀娜把他架走的中国中年男子吗?
米勒一见是瓦达莉口中所说的罗尼,揪住他的衣领:
「你回来了,快带我去见你姊姊。」
「姊姊流产躺在床上休养,我才不会带你去。」
「那,你跟我走。」
罗尼以为这男人要绑走他,忙呼叫同伴相救,那群青少年顷刻间围剿起米勒。
米勒反应快,立即把罗尼挡在面前:「罗尼,我是要带你去见妈妈。」
罗尼吃惊:「我哪有妈妈?」
「相信我,跟我去就晓得了。」
「你放开我,你这坏蛋,是不是马汀娜叫你来抓我的?」罗尼想起马汀娜那抹怨恨的眼神。
「罗尼,我没骗你,你妈妈现在病了,她一直在念你和你的姊姊,你一定要跟我去见她。」
「我妈妈是谁?」
米勒怕一说出瓦达莉,就吓跑罗尼,因为以前阿卡纳提和黎芷若深受瓦达莉所害,罗尼早将瓦达莉视为恶魔,避之不及哩!
「你跟我去看就知道了。」
罗尼怕他耍诈,便吆喝两个强壮的青少年共同去瞧瞧。他们随米勒到了一间经过整修的新屋子,外观美丽,内室却还未粉刷,桌椅散落一旁。
米勒带罗尼入房,罗尼瞥见漂亮的大床上躺着枯槁的瓦达莉,吃惊地吓了一跳,瓦达莉全身瘫软地看见罗尼,嘴角浮起一丝满足的微笑。
他的印象里,瓦达莉又艳又美,怎么时隔不久,居然变成这等吓人模样。
「你带我来见她干什么,她以前嗜爱杀人,你又怎么会跟她在一起?我要走了。」罗尼连串嘀咕,准备一跑了之。
米勒抓住他:「别走,她就是你妈妈。」
罗尼用力推开他:「胡说,她是恶魔,噢,我懂了,姊姊说她的魔咒失效会变老,哦……你是不是要用我这童子之身来救她?」
罗尼鸡皮疙瘩起来,急欲逃脱,病在床上的瓦达莉这才开口:「罗尼,我真的是你妈妈,在你三岁时,我把你丢回穴居处,让别人捡去扶养,我从来都没尽到母亲的责任,你能原谅妈妈吗?」
罗尼怎么会相信,他认为是瓦达莉串通好米勒,不知在耍什么阴谋?
「罗尼,你不信,脱下裤子请你的同伴替你看,你的右边臀部上有三颗大黑痣,我若不是你妈妈,就不会知道你臀部上有痣。」
罗尼当真请同伴验证,果然有三颗痣。
瓦达莉继续证明她所言不假:「我若不是你妈妈,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丢弃你时我把名字写在衣服上的。」
罗尼听后不知如何应对,他的脑子里根本不存有父母亲尚在人世的想法,现在一下子要他认瓦达莉是生母,他实在无法接受。
「那我的父亲是谁?」
「桑卡尼,他已过世了,你应该听姊姊说过,Honey是你同母异父的姊姊,米勒就是姊姊的父亲,而阿卡纳提则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罗尼看看瓦达莉,又看看米勒,这一切听来亲切又陌生,平常他顺口在叫的姊姊、哥哥,真的和他是一家人,他有着喜悦,但他厌恶听到瓦达莉是他母亲的消息。
「我无法原谅妳,妳永远不是我的妈妈,我没有妈妈。」
罗尼掉头就跑,那两个伙伴也跟着走了。
瓦达莉无力地,滴下她忏悔的眼泪。米勒同情地安慰她:「我会再把我们的女儿找来与妳见面的。」
罗尼本来是要去斗小牛,经过这一折腾,他心情恶劣,长这么大,第一次产生低落情绪,但有黎芷若先前找生母的经验观摩,他并不伤心难过,只是情绪低沉,因此,没有参加斗小牛,迳自回家去。
罗尼停在阿卡纳提的房门口,凝望着黎芷若的睡房,正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假寐的黎芷若张开眼:
「进来呀!罗尼,怎么一副忧愁的样子,姊姊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丑样,来,笑一笑,别影响我的心情。」
「姊姊,我真的是妳的弟弟,妳高兴吗?」
「傻小子,我早把你看成是我亲弟弟了。」
「如果妳再看到瓦达莉,会认她吗?」
黎芷若摇头:「不会,她的做事方法和爱情方式,我不能苟同。」
「那如果妳的亲生父亲是另外一个人,妳会怎么想?」罗尼紧迫盯人问。
「罗尼,你干嘛,好像记者在访问,追根究柢。」
「姊姊,妳说呀!」
「我从没想过这问题,以前在台湾只想过我为什么不像我父母,等我知道生母另有其人,那种心情很激动,后来失望囉,这过程你都知道的,如果说在这里又跑出一个说是我的父亲的男人,我会吃惊,但不会再激动了,认父认母的事不会再影响我什么了,经过这次差点丧命的经验,我更要好好爱惜自己,不要再浪费去寻母认父了。」
罗尼见她那么笃定坚强,展开笑颜地:
「我要和姊姊看齐,不受他们影响。」
「你指的是谁呀?」
罗尼道出米勒带他去见瓦达莉所得知的一切,黎芷若吃惊的是父亲竟是曾掳她的中国男子,她不屑这种父亲,认为米勒也不是好人。
「罗尼,我们都不要去见他们,他们以前都不管我们死活,现在我们也不必管他们死活。是他们不义在先,休怪我们不孝在后。」
阿卡纳提今天斗牛表演只有一场,所以早些归来,看黎芷若和罗尼不知在讨论什么,只听到最后字眼,跨进房里立即好奇地问:「妳说谁不孝?该不会是骂我吧?」
「阿卡纳提,瓦达莉还在格拉那达没离开哎!」
「我知道,本来她和米勒叔叔要住进我们家,是我赶走他们,他们的行为令我不齿。」阿卡纳提若无其事地道起母亲和他们恩怨扯不清的关系。
黎芷若简直无法入耳:「别说了,我当没有这样的父母。」
阿卡纳提搂着激动的黎芷若:「不是妳提起,我根本不想说。」
「罗尼是我同母异父,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以后你要更加照顾他。」
阿卡纳提一怔,黎芷若便转述罗尼所言,阿卡纳提高兴的摸摸罗尼的头:「好呀!那我非送你去唸书不可。」
「我不要唸书,我要成为一个斗牛士。」
「斗牛士付出的代价有时很大,你真不怕?」他再次肯定罗尼的企图心。
「我已立志,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连小孩的脾气都这么强,大人的个性又怎么能说改就改?」阿卡纳提感叹自己,也感叹自己的父母及黎芷若的父母。
这次如非黎芷若意外受孕流产才让他劝回格拉那达,否则要她住在这儿休养比登天还难。
「让我见Honey……」楼下传来吵杂声。
罗尼立刻跑下楼,阿卡纳提随后下楼,见米勒和母亲正纠缠着。他不太友善地板着脸孔:「米勒叔叔,你又来缠我母亲。」
「我是来找Honey的。」
「Honey不想见你们,也不认你们。」
「我一定要见到她,不让我见,我就去把瓦达莉抱来赖在这儿。」
在楼上卧室听到楼下吵闹不休的黎芷若,勉强起身拖着脆弱无力的身躯下楼,阿卡纳提急忙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