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得。”坐在他身旁的随谷看不下去,微扯他衣袖,示意他该停止。他神经也太粗了吧!没瞧见帮主已经盯了他好一会了吗?还不会看人脸色的闭嘴,不知死活的缠着秦小姐。
只可惜,现在林文得满心满眼只装得下衣衣,对于他“救命”的行动完全不予理会,仍是热情的看着衣衣。
云海觉得他受够了,剑眉一扬,眼看就要发难,衣衣倒是开口了。
“请慢用。”起身前,她以眼神制止亦想跟着离席的林文得。“很抱歉,平常时间,我没有和人讨论的习惯,也许我哪天无聊了,就会去找你继续今日未完的话题,但请你不要紧追着我要答案。”
一番话,说得林文得失望不已。
“不过,反正我也没事好做,若贵院有什么棘手病人,我倒是可以代为分忧。”
林文得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只不过衣衣话还没说完。
“但是,请你切记一点,我很挑病人!所以,找我前,请先详加思量。”淡淡瞄他一眼,衣衣转身准备上楼休息。
“秦小姐。”林文得唤住她。“请问你挑的标准是——”
一回首,衣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而后轻轻的开口,“提示,我非常的嗜血。”
听见答案,他愣在当场,何家兄弟不予置评,云海则是笑了出来。
衣衣无所谓的耸肩,重新迈步回房。
“你们慢慢吃,别来吵我。”
“帮主,她……”好半晌,林文得才回过神来,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笑得甚是开心的云海。“嗜血是什么意思?”
拭净嘴角,云海紧接着离席,临走前,他相当好心的为他手下的大医生解惑。
“据她小妹的说法,衣衣不只嗜血,她的兴趣还是动刀和切尸体做研究,所以,若不是极度困难或血流成河的病例,她可能打不起精神接。”
给了三人一笑,云海跟着上楼。
“帮主他……是在开玩笑吗?”一脸不敢置信的林文得转头看向随乡、乡谷,询问着两人。
“我的意见是,你最好离秦小姐远一点,以保生命安全。”看今晚帮主的表现,他就可得知。
林文得愣愣的看着随乡离开,转向仍在用餐中的随谷,“随乡那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秦小姐会拿我开刀吧?”
随谷听了,也只能摇头,“反正你照做就是了,要不然连我们都救不了你。”
帮主对秦小姐的好感是与日俱增,他们当人下属的还是谨言慎行,免得打翻了他的醋才子,谁知道平日公私分明的他会不会被爱情冲昏了头,一反常态。
看着随谷也走人,林文得却犹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不明白他们的话为何充满玄机。
不管,就算他们再三警告,他还是要找秦小姐,毕竟机会难得啊!
至于他们说的“生命安全”,他相信事情应该没那么严重啦!
第六章
门上传来两声轻响,接着云海推门而入。
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景的衣衣侧过身,看着他走近。
“我还没说请进,万一我在更衣呢?”往旁边的藤椅一坐,衣衣说得似真,瞅着他的大眼却流泄出笑意。
在他面前,她总是能轻松以对,而且多了抹幽默的因子。
满新奇的。
“那最好。”云海扯了扯嘴角,想起她对感情的逃避动作就觉不快,但无妨,他有的是耐心——虽然已快被消磨殆尽。
“以后别和文得单独在一块。”虽知文得仅是心系医术,但孤男寡女,很难保证不出乱子。
衣衣冷冷的看着他。
唷,命令她呢!
“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为什么你不去检查检查眼睛?”
云海站在她身前,背倚着栏杆,无声的询问。
“因为你的眼睛肯定有问题。”相当冷静的,她对他说。
他仍是维持原姿势,只不过被夜风轻吹起额前的发,映着夜色,更显得他的出众容颜。
阴柔俊美的脸庞,配上他那不经心的态度,更是吸引人。
“你倒是长得不赖。”衣衣注意到了。“只不过比起我爸,还差上那么一点。”
她老爸可是号称“文坛贵公子”,翩翩的气质不知道迷煞了多少人,即使有了她这么大的女儿,受欢迎的程度依旧不减当年。
“是吗?”云海只是轻轻别过头,顺着风势将散乱的发弄整齐,对于她的称赞,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毕竟他向来对自己的外表不甚重视,或说有丝厌倦因自己的外表所引来的不必要骚扰。
“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相信她会一再说自己的眼睛,不会没有原因。
将脚缩上藤椅,衣衣顺势的将话题扯回先前。
“意思是,只要眼睛没毛病的人看了刚才的事,就该知道那句命令不该是对着我讲。”明眼的人都该看得出来,是林姓男子追着她不放吧!光是和她说“别和他单独在一块”有什么用?
“而且,阁下似乎欠缺命令我的立场。”
他是她爸还是她妈?世界上除了这两人,她还真想不出来有谁能以命令的口气对她说话。
“是你不愿给我那项资格。”云海淡淡的说。“而且,我无意命令你,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不是个能让人命令的人,这点他相当明白。
听了他迂回的心事表白,衣衣仍是一贯的选择忽略。
看着她的态度,云海觉得自己的攻势太过和缓了,也许该换个方法,来点不一样的,她才会开窍。
一伸手,他拉住她的左手,随即将她拉离椅子,另一手占上她的腰,将她搂得结实。
身躯贴近的感觉真是不错。
“放开。”没有挣扎,衣衣只是相当冷静的看着他的眼,淡淡的要求。
她不习惯与人如此靠近,更没心理准备要让人打破习惯。
“不放。”他将她搂得更紧,“我想和你讨论一些事情。”
自己的心意早已对她表明,她却老是以闪躲的态度回应,他再不加把劲,就算有姗姗的帮助也是白搭。
更何况,现在这个情况,他丝毫没把握能将她留在身边多久。
“讨论事情不用靠这么近吧。”衣衣皱起了眉,感受到自己手下的热度。从没与人靠过这么近,更何况是男人,尤其是置于他肩上的手,可以明白的感受到他蕴藏着无限力量的肌肉,更是让她警铃大作。
“因为这只有一张椅子。”像是要证明似的,他抱着她往藤椅一坐。
“我们可以进房谈。”她一嗤,随即看不下去的伸手拨开他四飞的发。“你的头发都打到我的脸了。”
“你可以打回来。”一说完,他伸手取下她的发夹,让她的长发和自己的发在风中飞舞。
“我和你有仇吗?”衣衣连忙伸出左手想压住乱飞的发,忍不住的瞪他,她最恨散发。
“我只是要求公平。”他赖皮的一耸肩。
“你到底想干么?”没好气的看着他,衣衣放弃的收回手,任一头长发乱飞,反正是注定打结了。
云海腾出一手,替她换了个位置,仍是在他怀中,只不过顺着风向。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感觉。”
一直缠着她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柔性诉求显然无效,不如试试挑明了问会不会有结果。
“感觉?”衣衣反问:“什么感觉?”
“喜欢之类的。”将她搂紧,云海的睫毛低垂,看着膝上的她。“你说呢?”
衣衣被问倒了。
喜欢吗?不喜欢吗?被他这么一问,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问题是她没想过的,喜欢他、不喜欢他,对她而言太过抽象了,说真的,何谓喜欢?何谓不喜欢?她心里还真没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