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又睡不着呀,我不在你总睡不好。”他抚着纪芸宣的嫩脸说。
“你这样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不说了,才偶尔失常一次,就这么小题大作。”她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虽然他的体贴让人窝心,但也不胜其烦。
“不可以!我是你的良人,你仰赖终生的人,有什么事都要让我知道,不准瞒着我知道吗?”虽然他极力地改善,但是霸道的天性却三不五时要发作一番。
纪芸宣静静地看他一眼,怪他嘛,说实在的他很努力在迁就了,接受嘛,她又不想成为他的所有物,看来两人之间真的有些问题是很难解的,她心有所感。
“你不要下来,我这两天就把论文写好交出去,这个礼拜三以后的晚上我不看书专程陪你。”她仍是坚持不要他这么跑上跑下的,不过换了个沟通的方式。
虽然喜欢有她在怀里的夜,但是她的专心陪伴实在太具诱惑力了。
“好吧!那我就勉强将就睡两个晚上没你的冷床,当个绝世旷男好了。”他倾身在她唇边给她一个吻,眉来眼去地说着。
“不正经。”纪芸宣没辙地摇头走进登机门,他就是喜欢把暧昧挂在嘴边。
为了实践承诺,纪芸宣缩短了睡眠,连续两天早上三点就起来写论文,成果还算让她满意,在礼拜三下午课上完后,她打算再花一个钟头完成部分增删就好了。
就在她开机要开始修改时,接到系上助教的电话,说是学校的系统当机了,想借她电脑印系主任下午要开校务会议的档案,她当然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待助教高兴地带着列印出来的资料走后,她换上自己的磁片,才叫出档案,一瞬间她的电脑也当机了,并在萤幕间显示硬碟与磁片均中毒毁损的讯息。
天啊!那么多天的心血就在一秒间消失于无形,她一向直接在电脑上打字,根本没有留底稿,当下觉得欲哭无泪。
茫然无措地看着萤幕,许久才听见电话声。
一接起电话,听到杨仲昕的声音,顿时哭了出来。
“怎么了?”杨仲昕在电话的那端心疼又着急地问着。
“我的电脑中毒了,硬碟和磁片都毁了。”纪芸宣无助地说着。
“别急!是哪一部中毒了?上网路的还是平常写作用的?”为了防止她上网中毒,杨仲昕特别给她另一部电脑处理她的重要资料。
“写作用的。”她之所以会六神无主就在于那硬碟里面有很多重要的资料。
“马上关机别再动它,我最慢三个小时就到。”电话那头传来他稳健的声音。
“嗯!”纪芸宣哽咽地应答着。
杨仲昕的声音让她觉得安心,向来她总是一个人解决生活上所遇到的种种问题,第一次感觉到有个人可以和她分担困难,于是此时资料救不救得回来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她知道他会来陪自己的,一时间感动得不断地流下泪。
当杨仲昕一进门,看见妻子哭红的眼睛,心中万分不舍。
“别担心,一定救得回来的。”他轻揽着她,柔情万千地保证。
纪芸宣依偎着他,感觉世事变化万千,就连她向来以为绝对可以掌握的研究成果都可能毁于一秒之间,此刻的他显得如此真实,对他的依恋也是真实的。
杨仲昕可以确切地感受到她的挫折与失落感,她对于学问的认真他是知道的。
“没事的!你老公我可是国际资讯协会杰出程式设计奖的得主,这是小问题。”他在安慰她的同时已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看了萤幕,胸有成竹地说。
“救不回来也没关系,你在就好了。”她由衷地说着。
经过一番的努力,杨仲昕顺利地把磁片中的资料救回后,即陪她先睡了一会儿,等她睡着后,他才又起身,继续修复她的硬碟,直至凌晨三点他将最后一笔资料叫出来检查。
一件温暖的外套加在他宽肩上,纪芸宣感动又内疚地拢着他,“怎么不睡呢?其他资料可以慢慢救,大不了重新输入,你早上还要回台北上班。”
杨仲昕将她拉下身,在她粉颊上香一个。“就快好了。”说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怎么这时候醒了,你这几天为了实践陪我的承诺而赶论文缩短睡眠时间吗?”她的生活作息再规律不过了,乱了一次得调好久才恢复是他所深知的。
见她没搭腔,他心疼地抚着她的脸说:“以后我会尽量克制自己,不那么黏你,下次再不许缩短睡眠时间,知道吗?”
纪芸宣无声地叹息,他绝对是体贴的,也学会了自省,但却也绝对地霸道,看来两人之间有些问题是很难解决的。
看到了最后一笔资料也安全地通过他的测试程式,杨仲昕关掉了开关。“回头睡吧,我们可以睡到九点。”
当天杨仲昕得意地把老婆接回台北,为了替她压惊还带她去听场小型音乐会,这会儿他正心情愉快地斜躺在床上看着老婆新写出来的论文,特别的有成就感。
纪芸宣由浴室中出来,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满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
“让我抱抱!”他张开双臂眉开眼笑地看着她。
“我有话要告诉你。”她走到床前坐下来面对着他认真地说。
聪明如他当然知道现在她想说什么了,可是瞧她满脸的严肃,这他威胁利诱了N+1平方次的三个字,要是被这么宣读论文式地说出来,还有什么感觉呢?
“除了你爱我,其余免谈。”杨仲昕嘻皮笑脸地说,想改造一下气氛。
“差劲!人家不想因你开口要才说,可你每次都破坏机会,还怪人不肯说。”纪芸宣轻声地抱怨了一番。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每次都抓住了最好的契机要她说出来,倒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这次不同,你先声明有话跟我说的。”不过他向来善于见风转舵,话头一转就等着听他想疯了的三个字。
“你很棒!”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啄,她掀开了棉被就睡下了。
这次是真的被她将了一军了,如果抗议,她又说他坏了契机,不抗议就白白被她戏耍。
他老大不高兴地睡下,扁着嘴不开心地将她揽过来。
有一会她才转过身来,含笑地看着他负气的脸,郑重地说:“爱你。”
虽然少了一个字,杨仲昕还是心满意足,当然他那灿烂得惹人厌的得意笑容,这会儿更是耀眼到不行,一个忘情的吻又让纪芸宣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携手走在苹果花飘香的园间小路上,听着纪芸宣说着每一棵果树的故事,这果园的一草一木,对她而言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听得他觉得温馨不已,本以为她是个感情冷淡的人,现在才知道她的情有如细水长流。
“这些棚架的基石,是我和三姊冒着大寒流工作到深夜才漆好的,你看那么多年了,沥青还是护着铁环没有剥落。”她拨开草枝挖开泥土指给他看。
“为什么那么辛苦呢?”想到十二岁时瘦弱的她在高山的寒风中做着夜工,心就疼得紧。
“第二天师傅要立架了,基石得在之前全上好沥青,方便师傅工作。”
“为什么不多请些工人帮忙?”这富家子说起话来有如晋惠帝。
“那时我们才买了果园,没有多余的钱请工人,所以除了必要的师傅工,一切都由姊夫自己做,因此较轻松的事,我和姊姊能帮多少就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