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三晚上也等我吗?”杨仲昕一手撑着头,侧着身问道。
“嗯!”她闭上眼,轻应了一声。
嘴角绽出了满意的笑,继续追问道:“等多久?”
“没睡!”纪芸宣也回答得干脆而简洁。
“为什么?”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也将头沾上枕头睡下。
“想知道自己可以等多久。”这什么答案?这能说在等他吗?
但他决定不计较,“我以为你真不回来了。”侧过身,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腰上。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做到,所以你没同意,我仍会照约定做,这样做是希望你知道我要什么,和你这种人说理是说不通的,没想到做给你看也没用,第一次见面那天,救林家的狗被咬一口时就该知道了。”拿开他的手,她心中顿时恍然省悟。
“什么意思?”她说的话常让自负聪明的杨仲昕听不懂。
“在史书中异象的记载非常重要,世人以异象来预测天下大事,或解释天下大事的原因,异象是中国特殊的政治符号。”纪芸宣认真地说着听起来不相干的事。
“被狗咬可以预测什么天下大事吗?”他聪明地知道她指被狗咬是异象。
“不是天下大事,而是告诉我,你就像那小狗,我善良的对待却反被咬一口。”她无限感慨地说。
“我待你不好吗?我和你闹是因为你不在乎我,不这样怎能引起你的注意呢?我的外在条件你全不放在眼里,当然只好用内涵吸引你喽!谁能像我和你吵得这么有创意呢?”怎么在她心中的评价全是动物级的呢?先是猴王后是虫,现在又成了小狗。
“你不是常对我敏捷的反应激赏吗?不和你吵我们真的会各过各的毫无关系,我不要这样,不要只是和你擦肩而过,要让你接受我,就得和你抗拒我的心态争,但你知道你最在乎的事我不会逾越的,你看我不也是有良好的行事原则吗?你会爱上我不也是我这样处心积虑争来的!”见她没答腔,杨仲昕又积极地替自己辩白。
“唉!随你怎么说吧!还有什么话你说不出口的呢?”她把脸埋在棉被中,他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
“当然有啊!”他贴近她的背。
“什么话?”纪芸宣含糊地问着。
讲出来了,不就中她的圈套?“你要怎么才肯说爱我呢?”他不直接回答。
“不是肯不肯,而是想不想,想说我会说。”她已进入准睡眠状态了。
“你爱的方式好奇怪,有跟没有一样。”杨仲昕的手无聊地玩着她的衣角。
“那你怎会知道我爱你呢?”
他开心地将她转过身来。“我是天才嘛!”所以明着要不到拐着弯套也要套到。“吻你喽!”他抚着她的唇说。
“有进步,知道要通知了!”那声音就更含糊了。
挣扎了许久,见她已然昏睡的样子,虽然那柔软的唇那么诱人,可是为了要她记得他的吻,一定会弄醒她的,所以等她睡足了再说吧!
看着纪芸宣那明显的黑眼圈,他心里有说不出的不舍,有点后悔赌气那么多天而不打电话给她了,一夜的作息弄乱,她要调整好多天才能恢复正常的。
第九章
经过了一场的争吵与赌气之后,杨仲昕深感值得,虽然他亲爱的老婆,还是不肯把爱说出口,但是明显地感受到她的改变了,她是非分明,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发觉了对他的爱之后,很自然地和他谈起恋爱来了。
在台中睡不着时会主动地打电话给他,说想念他,也会出其不意地到公司陪他上班,虽然实际上是到他的办公室看书。不过他一时也不苛求,毕竟她是没被调教过,所以感情表达得很粗糙,以为两人约个时间碰面然后各做各的事就叫做约会。
就像现在,她约他下班后一起吃饭,结果路过书店说是先去找一本书,然后一连逛三家书店,一头埋在伟大的知识殿堂里,自己有了精神粮食就任他这凡夫俗子的老公在一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宣!再不走我们就吃不到晚餐要吃宵夜了。”他忍了好多次,终于抗议道。
“回去我煮给你吃,再等一下。”纪芸宣仍是低着头看她的书。
杨仲昕拿起她手上的书,连同她先前翻过的那几本,一并带到柜台结帐。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以金钱解决任何事情的态度。”一上车,纪芸宣就把她的感觉说出来。
“我最不喜欢的也是你那种拿书本替代任何事情的习惯。”杨仲昕委屈地看她一眼,在书房争不过她的书,没话说,书房是她的工厂,但连约会都让那些纸浆炭粉合成的印刷品给败坏了,他怎么甘心?
“还说你多疼我,多等一会儿就摆出那张小媳妇的委屈相。”她现在是不会对他不假辞色了,可是很善于利用他的话反将他一军。
“是你不体贴我,才会让我饿着肚子等那么久。”杨仲昕不高兴地数落着,而他的肠胃则合作地一起抗议。
纪芸宣听见他的五脏庙叽哩咕噜地附和着,她才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没注意时间。”
“就这样?”看着她低着头,红着脸,杨仲昕兴起了逗她的念头。
“不然你想怎么样?”抬头看见他那满脸的暧昧相,她很自动地把眼睛闭上。
“吻我!”不料他并没有凑过去,反而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要求道。
纪芸宣讶异地睁开眼睛,迟疑了一下,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怎么?把我虐待得那么惨,不该补偿吗?”他微偏着头讨债似地说着。
她倾过身来看着他迷人性感的唇,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又怎么了?”见老婆一副费心伤神的样子杨仲昕不禁皱眉头。
她只被他吻过,但没有吻过人,一时间发现了极为严重的技术层面问题。
几次的经验都是不知所以地就让他吻得昏天暗地的,根本来不及注意吻她的时候,他是怎么开始的。
“吻人有没有分解动作?要不要也闭着眼睛?”她困惑而认真地问,脑袋中想着电影里面的亲吻镜头,却都没有可以得到解答的清晰画面。
“应该也是要闭眼吧,不然距离这么近,吻多了不成了斗鸡眼?眼睛在对焦上也有问题。”不待他回答,纪芸宣又认真地从理论层面上分析推测着。
闻言,他端坐的身子立刻瘫在靠背上。谁会相信这种话会是我杨仲昕的老婆说出来的?他全然被打败地在心里哀号,如果不是车门锁上了,他一定会由椅子上摔出车外。
他摇摇头,不但捉弄她的念头没了,就连想讨个销魂缠绵之吻的浪漫想法也被她这拙得无以复加的问题打得逃逸无踪。
“回去我得好好调教你!杨夫人。”不过他得先填饱肚子,看她纯然无辜的模样就知道她还没准备好要做个名副其实的杨夫人,他自忖受不了双重饥饿的。
自从结婚后杨仲昕最不喜欢的就是礼拜一的早上,一大早就得把爱妻送上飞机,实在是种酷刑。特别是在他们的感情有了明显的进展后,更想天天回家就看见老婆,哪怕是只能盯着她可爱的黑脑勺看也好。
“宣!我今天会晚一点下去,你别等门,累了就先睡。”离截止登机还有几分钟,杨仲昕依依不舍地交代着。
“你晚上有应酬,明天一早又要去机场送行,就不要下来了。”她有时无法理解他哪来那么多精力,工作一大堆却总跟着她台北、台中两地飞,一点都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