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仲昕这才知道眼前经营得有声有色的丽阳果园,当初是如何地由一对年轻夫妇、一个被子女遗弃的老妇人和半大不小的丫头片子同心开创的。
“宣!我在附近买片果园给你,等我们都退休以后,就住到山上来。”他看着山头的白云感动地说着。
听见他又这么专断专行地打算着,纪芸宣松开了他的手。“我会在附近买片果园,以后寒暑假回来住,到时欢迎你阖家光临。”
震惊了一会,他生气地抓着她的肩头问:“为什么?为什么说这种话?你明明对我有感情,为什么还这么说?”
“感情是没有理性的,有就有,爱就爱了,我没得选择,也不会否认,但是我们不适合一起生活,不也是很明显的?明知道长久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彼此受伤后,才不欢而散呢?”她眼光直视着他,平静而理性地说。
“我们一起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里不适合?特别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不是都很开心?”杨仲昕则改以双手环抱着她的纤腰,用心地说服着。
“嗯!但是你可以忍多久?为了让我欢喜,现在你可以多给我一点空间,为了安你的心我让你多干涉一些我的作息,但是当浓情蜜意消淡的时候,我们还能让多少?我们都很清楚彼此是不同世界的人不是吗?”她清楚地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我会为你改的!”说着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怀,不喜欢她说彼此是两个世界的感觉。
“我不想改变你,也不要你为我改什么,同样的我也不会为你改变,你喜欢任何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而我喜欢凡事自主,和我在一起,你什么事都必须迁就,我于心不忍,要我都依你我做不到,你不能没有孩子,我不想要孩子,这些都是严重的问题。”她极力地说,希望他能实际地面对问题。
“为了你我愿意调整行事态度,你不要这么固执好吗?”捧起她嫩白的脸杨仲昕郑重地要求。
“你是天生的王者,我不想夺去你的冠冕,我喜欢真实的你,爱的也是真实的你,不生活在一起,我的爱才能不变质。”纪芸宣覆上他的手,眼中充满了柔情地说。
见她此刻的似水柔情,他懂了。“这就是你说的善良品质的爱吗?全然的欣赏、成全、付出?”
“你的聪明颖悟终于发挥在正事上了。”她欣赏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为了成全我,不愿改变我,但是付出不能连自我都没有,所以只有分离,你才能一直这么欣赏我?”他捡起一片落在她肩上的花瓣。
“嗯!”她点头。
“你不觉得不切实际?没有我在身边你总睡不好,生活中没有我,你只埋在书堆,虽然你喜欢追求知识,可是除了书本以外,世界这么大,有很多东西不在书本里面,你就留一点空间,让我陪你到书本以外的世界走一走,嗯?”杨仲昕漂亮的眼睛以无尽的诱惑勾引着她。
“然后我书本的世界就会愈来愈小,你知道研究工作没有上下班的,而爱情不是我的全部,我不可能为爱牺牲太多。”看着满地的落花,纪芸宣自知不是能够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落红。
“我支持你的学术研究,现在告诉我,结婚以来你的研究进度停顿了吗?研究成果的品质变差了吗?”他很清楚地知道答案。
“我看书的时间变少了。”她只得这么说了。
“对!这点我没办法帮你处理,可是时空虽然有限,人的潜能却是无限的对不对?你最近的论文自己也都满意不是吗?为什么要给自己设限?你看书的效率才是重要的。”杨仲昕那源源不绝的创造力再一次的发挥。
她无奈又欣赏地抬头对他笑。“原则上是说对了。”
“不许你离开我,我不要看不到摸不着的精神恋爱,我给你我的一切,也要你的爱你的心你的人。”说完他封住了她的唇,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爱恋。
这个绵长而激情的拥吻有点失控,困难地推开了两人之间的一点距离后,他深吸了几口气。
“你在玩火!”他责怪地白她一眼,立刻替她把凌乱的衣服理好。这小妮子,向来都纯得蠢蠢地任他带领,这回居然挑逗起他来了。
“不过是学你嘛!你可以解人家衣服,为什么我不可以?”纪芸宣红着脸玩着他胸前的扣子。
“那会失控!你以为我圣人啊!”杨仲昕连忙把自己扣子也扣上,到山涧边以冰冷的山泉冲冲脸。
“你为什么要假装圣人呢?”她跟在他身后。
“你不想只因为我是你丈夫而发生性关系不是吗?我等你爱上我呀!”转过身来他委屈地说着,却一脸等着她感恩戴德的样子。
“我爱上你啦!你要我说我不是也说了吗?你还顾虑什么?”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
“你想离开我啊!你纯得跟孩子一样,本来没这方面的困扰,懂了之后,等你离开我以后想要时怎么办?那么保守又固执的你既不可能找别人,也不会自己解决,你会因为欲求不满而心理变态!”杨仲昕正经八百地说着,眼中却又藏着不正经。
“说得多好听呀!我那么大了自然会处理这种事,要你操心,你不能忍受想到我会找别人倒是真的。”他那小如牛芒的无聊心眼哪里藏得住。
“等一下!你为什么可以接受了?你爱我不是今天才发现,之前你排拒的态度还很清楚,你在打什么主意?完整地爱过我后就要离开我?”他皱着眉头问。
之前他不懂她的爱,自然无法爱得毫无保留,还自夸聪明,这么简单的女人心都不知道!“我哪有!只是情不自禁。”
这是什么情形?为什么一对浓情方殷的夫妻会有这种对话呢!这人不是成天抱怨被冷落?怎么现在又疑神疑鬼了?纪芸宣暗怪。
“情不自禁?是谁在房里贴着发乎情止乎礼的标语的?”想到这点他又有怨言了,当她把爱说出口后,他高兴得吻得情不自禁,才把手探进她衣服底下,不料隔天醒来两人的房间里都多了这样一张标语。
“止乎周公之礼嘛!”她嘟着嘴低着头小声地说。
“你!”没辙地捏一把她红得发烫的脸颊。“都快被我带坏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先偷我的心,再偷我的辩才,现在又想偷我的人,还想离开我!”
虽然嘴里责怪着,心里可乐得很,止乎周公之礼!亏她掰得出来。
杨仲昕宠爱地搂她在怀中。“你有没有避孕?”
“有!我很理性的,从你第一次闯到台中后,就有所防备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他总当她是个人事不解的天真女孩。
“你确定吃的是避孕药?”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技巧地招认一件事。
“什么意思?”纪芸宣瞄了他一眼,等着他从实招来。
“你心脏不好,不想让你长期吃药,所以我把你的避孕药换成综合维他命,抱歉!又是件自作主张的事,既往不究好吗?”他不安地问。
“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和这人在一起这样危险?哪天会不会被他下砒霜?
“第一次气昏你从医院回来之后。”杨仲昕坦白地说,眼睛偷瞄了她一下。
“接受你的道歉。”其实是不指望那时候的他能做得出什么人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