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不准!”
“不必你许可,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她掀开被,自顾地睡下。
“怎么了?”他摇着她柔声地问。
“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想要一个人回复到以前的生活,很想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的,这样说你懂吗?”她仍是背着他。
“你回来不也是一样自由自在的吗?你想做什么我不都陪你做吗?你要去哪里我不都带你去吗?”他不高兴地问着。
“做什么事都要在你的视线之下叫自由吗?一出门走到哪你跟到哪,和人多说两句话,你就摆脸色给人看会自在吗?”那叫窒息!
“我喜欢你才想时时看着你!你大部分的时间都给书本,我争取的不过就是那么一点时间而已,不想和别人分享跟你在一起的难得机会是因为我爱得深啊!你难道体会不出我的爱吗?”杨仲昕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轻声地说。
推开他,她不耐地说:“你的爱太沉重,你爱得霸道。”
“哪个有情的男人不霸道呢?”他大言不惭地说着,并一手将她揽过来。
“我不要你的爱可以吗?”纪芸宣挣开他的拥抱。
他生气地把她扳过身来。“为什么?多少人希望得到我的爱,惟独你不知珍惜!”
“因为你的爱是蛮横的爱、占有的爱、命令的爱、控制的爱、操纵的爱、暴力的爱、无理的爱,不是善良品质的爱。”说完,她深吸口气,一泻千里地说了一串心中的话,还真得有足够的肺活量才行。
“占有!暴力!你竟然这么说我?我处处迁就你,就怕你不开心,捧你在手心,深怕你觉得委屈,连想亲近你都不敢,这叫暴力?这叫占有?”他猛然地摇她几下后颓然地放下手。“我杨仲昕对女人不需要占有、更不必暴力,只要我愿意,多的是女人愿意伺候我!”他一翻身下床,随即大步走出,房内巨响的关门声回荡了许久。
愤怒地从家里出来,杨仲昕有太多地方可以去了,以前的女友们都还等着他回心转意,接到他的一通电话,个个都受宠若惊地盼着他,但是最后他的选择却是办公室。
连他都开始轻视自己了,对一个人这么掏心掏肺的,得到的只是一连串的否定,既是操纵又是控制外加暴力,真是这样他可以去演布袋戏了。
他不高兴地打开电脑跑一些程式,排解心中的郁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往温柔乡去寻求慰藉,千娇百媚的女友们的床随便一张都比这里的办公椅舒服,多久没女人了?娶个老婆摆在家里供着已经够可笑了,平日养着的那票女友却也跟着摆一边了,干么?修行吗?
想到这里他只能摇头,什么时候对她有了贞操观念了?算起来自第一次把她从地板上抱回房睡开始,就着了魔似地盲目做个圣人了。被他这么全心全意地爱着的女人,她是第一个,刚开始她不领情他也是知道的,那么久以来她动情了他也很清楚,但她居然可以为了可笑的理由把感情摆一边。什么叫善良品质的爱?真不懂那女人的学问为什么这么麻烦,爱就爱了还有品质的区别,倒想要问问她是不是也有邪恶品质的爱呢?他的爱不是善良品质难道就邪恶?
从星期一到四,杨仲昕经常拿起电话又放下,家也不想回了,总是在办公室窝着,没有纪芸宣在的房子待了只有更令人生气,干脆拿些公务没日没夜地做着。
让人意外的是星期四,他半夜从办公室回家,一进门就看见纪芸宣在沙发椅上坐着,身上裹着棉被,膝上摆著书,撑着眼皮在打瞌睡。
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可是见她疲惫的模样又心疼起来了,暗气自己没志气,但是还是俯身,拿开她的书抱起她。“要睡到床上去睡!”
她很想回答,但意识早已不称头地昏睡过去,她从昨夜就这么坐着等他,一晚没睡,一天没吃,又撑了半夜。
洗完澡后,他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看了一眼那熟睡的人儿,真有满肚子的怨,她总是时间一到就不省人事地睡,一点都不知道他的难受也就罢了,为了她的感觉,他忍了那么久,居然还说他给的是占有的爱。
他离开自己房间反到她的房间去,和自己呕了一肚子气。“真是超级犯贱,娶个老婆摆在家里,夜夜空虚寂寞得心甘情愿,落得全然被否定,还心疼她。”
他把上衣脱了,随手一丢,反正她也不在身边,不必为了迁就她穿着上衣睡,就轻松地睡上一觉吧。
在胡里胡涂间,觉得颊边一股异样的燥热,纪芸宣翻个身,掉到床下去了,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是在自己房间,又想了一下,有点印象杨仲昕回来了,然后看见他睡在上头她的位子上。
“烂人!连睡觉的位子都要抢!”她不高兴地坐起身埋怨着。
“到底谁抢谁的呀!是你自己一夜没我在身边就不习惯的。”他坐起身来又气又恼又得意地说着。
“你!”她瞪视了他一眼,见他光着上身,立刻红着脸低下头看着地板。
“你自己摸摸良心,结婚到现在几个月了,看见丈夫的胸膛羞成这样,我的爱蛮横霸道、无理占有吗?”他不平地倾着身问她。
“穿上啦!没事脱衣服做什么?”她皱着眉不甚开心地说着。
“谁像你睡个觉也包得密不通风,我自己睡不能自在一点吗?”说到这点他更加不平。“还说我霸道,是谁大热天也不许人在屋子里面光着上身的。”他平时是不计较的,但现下可是百般的不是滋味。
“你不想想我的邻居很多都是学校老师,让人家看见你衣衫不整的,会传出什么话?”纪芸宣不高兴地说。
“结婚后你还不是一样不肯!”就不相信她什么事都理由充足。
“你到底穿不穿?不穿就出去,这是我的房间。”她仍没睡饱,只想继续睡。
微眯着眼他想:这女人看起来火气满大的,没睡好还是心虚呢?
“找不到衣服在哪里!”杨仲昕象征性地在床上找了一下。
她无可奈何地在周遭看了一下,在角落拿起他的上衣,抖了几下交给他。
“帮我穿上!”他期待地看着她说。
她转身就往外走出去。
“是你不适应,而我愿意配合,你却不能配合,现在谁不讲理?”他连忙地提醒她。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纪芸宣转过身来,他随时可以不讲理,而她不能,不然就和他一样了,当初想用自己的行为方式和原则对待他,让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结果呢?“你怎么待人,人就怎么待你”这句话对他是行不通的!
她走回来,当真替他穿上了。
“你爱我对不对?”看着她红透的脸,杨仲昕性感的嘴角带着无比的幸福。
她不想回答,只是在他身边睡下。
在台中的三天发现自己不自主地挂念他的心情好不好,等着他的电话,她就知道自己陷落了,她是非分明、就事论事的客观态度,让她不会因为不喜欢他的缺点,就看不见他的优点,他除了霸道成性,对女人的态度有所偏差外,是个可爱的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轻声地问。
“礼拜三。”
“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我?”害他平白多气两天。
“不想!”虽然人是回来了,但心里不舒坦,加上气他一通电话也没有回来,哪会愿意通知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