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亨点头如捣蒜,也发了毒誓,因为寨主对他是恩重如山。
接着在勾铁汉用着仅存的最后一口气命令他带勾馨走时,他急急背起昏迷的她离开了。
就在他们离去不久,黑夜中,又有另一道疾行的身影奔向山上,一手抄起了昏迷的勾铁汉急速离开……
春霖县衙。
“醒了,醒了!”
林春山跟史大诘一看到躺在床上的皇甫灏藇苏醒过来,两人可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皇甫灏藇皱眉,看着这陌生的房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后却慢慢忆起了一些事——那时侍卫们率众攻山,并将受伤的他送人马车,奔驰下山,而他因胸口的伤,还有焦急山寨的贼子们,一时激动,就晕厥过去。那山寨此时……
他心急如焚的坐起身来。
“主子,不成啊,你受了重伤,得好好躺下休息才行!”史大诘急忙上前想阻止。
“不行,我要上狂霸山去看看。”他虚弱的撑起身子。
“大皇子,您不用去看了。”林春山谄媚一笑。
他蹩眉,“什么叫不用去看了?”
“启禀大皇子,那里已经被铲平了。”他说得得意扬扬的,这一次他立下大功外,还出了一口大怨气呢!
闻言,皇甫灏藇大惊,脸色骤变,“那人呢?”
林春山眉头一皱,笑意一僵,觉得他的神情不太对劲,“呢……因为他们顽强抵抗,所以——”
“所以什么?”他声色俱厉。
林春山吓了一跳,急忙拱手回道:“全部歼灭,一个不剩。”
什么?倒抽了口凉气,心脏猛地一揪,他脸色苍白的狂吐了一口鲜血。
“大皇子吐血了,快、快!快去叫大夫来啊!”史大诘脸都吓白了,他急忙回头催林春山去找大夫。
不一会,大夫匆匆前来,为皇甫灏藇把脉、开了药方子,仆佣们急急的去抓了药回来煎。
林春山由大夫口中得知皇甫灏藇受伤不轻,吓得马上修书,派人快马加鞭送至京城给严世伟。
第四章
“该死的!大皇子受重伤且气血逆流!”
严世伟收到信,白眉皱,心也惊了,这下子不惊动皇上也不成了,若大皇子有个三长两短,连他的脑袋也得掉了。
他抿紧了唇,叫了仆人备轿进宫,向皇甫尔玺说明了一切。
忧心皇子病情的皇甫尔玺无暇指责,立即请派太医快马前往春霖县,更要他一起前往了解皇甫灏藇的病情,一旦施的身子可以远行,就将他带回宫静养。
严世伟只得匆匆返家,要妻子备妥行囊,好即时出发,并不忘向儿子叮咛,他不在家的日子,别四处惹事。
“我哪会惹什么事?顶多又喜欢哪家的姑娘而已嘛。”严东凯长相俊逸,但带了股邪淫之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要说的就是如此。”
“爹贪财,我贪色,差不多!”
“你——”严世伟对自己宠溺过头的儿子没办法,只能道:“总之,我到春霖县照顾大皇子这般时间,你给我乖一点。”
“爹,让我代你去吧。”严任凤的声音突地从两人身后传来。
严东凯很快的回过身,看着相貌盎丽的妹步步生莲的走到父亲身边。
“他受重伤,身边一定要有人照料。”她一脸温柔。
“我说,他是大皇子,又是最有希望成为未来君主的人,他的身边会没人照料?”严东凯嗤之以鼻的道。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更要去。”她眸中闪过一道贪婪的眸光,“我既然想当未来的皇后,怎么可以不利用此等长机呢。”
严氏父子对视一眼,嘴角上扬,她若真成了皇后,他们的身分不就更非比寻常,当然金银财宝、各等美女更是源源不绝了!
“那你还村在这干什么呢?”严东凯马上咧开了嘴,笑嘻嘻的对着妹子道。
当晚,严任凤便坐上了六马快轿,与丫环一同前往春霖县,只是赶了数天的路后到了那里却发现,她曾因一次偶然机会陪爹爹进宫,而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皇子,整个人完全变了。
“乒乒乓乓!”
春霖县衙又传来碗盘落地的声音。
一些在庭院打扫的仆佣们交换了一下目光,沉默的又继续低头做事。
不久,两名丫环拿着一堆破碎的碗盘,快步的从长廊奔走过来,她们身后还跟着一脸铁青的严任凤。
有个打扫的小厮目光不小心对上她的,她火冒三丈的走过来,扬起手就给他一记耳光,“狗奴才,看什么看?!”
“对不起,对不起!严小姐。”小厮拚命弯腰道歉。
“哼!”
她咬牙切齿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怒不可遏的将桌上的茶壶杯子全扫落地,但这样做,仍难压抑她胸口翻腾的怒火,她又走了出去,来到太医住的厢房。
“严小姐。”两名大医一见到这个严王爷的掌上明珠,连忙行礼。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给大皇子吃错药了吗?为什么殿下的脾气一天比一天还怪?有时还能相处,有时狂霸到让人受不了了!”她气忿的斥责。
竟连她好心要人炖好送去的补汤,都被他一把挥到地上!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为了这点而伤神,他们给的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然,这两、三个月来,大皇子的伤及精神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
怪的是,他却不似以前沉稳温和,反倒时而吊儿郎当,时而又深沉霸气,可为何会如此?他们也搞不清楚!
严任凤见两人也一脸的无奈与疑惑,胸口的怒火更加炽烈。
此时,外面传来史大诘的声音,“主子,不行啊!主子……”
“步唆,本皇子要去哪就去哪里!”
“主子,可是那里不适合你去,而且你还身负重任,要代皇上巡视——”
“我就是要去那里巡视的。”皇甫灏藇的声音顿时充满了笑意。
严任凤跟两名太医走出去看时,仅看到一身金黄绸缎的皇甫灏藇翻身上了马背,那张俊美的脸庞充满得意,他调转马头,很快的驰骋而去。
“主子!”史大诘看了看,连忙也拉了一匹马要骑上。
“殿下去哪里?”严任凤走向他,问道。。
“严小姐,”史大诘赶忙行札,但却吞吞吐吐的,“大皇子,他他他……”
“快说!”
他苦着一张脸,“他要去镇上的百花院。”
她倒抽了口凉气,碎然转身,恶狠狠的瞪着脸色也跟着刷白的太医们。
“该死的,你们到底将殿下变成什么样的人?!我一定要到皇上那边去告你们一状!”
两人愁眉苦脸,他们真的也不清楚啊!
但这不是皇甫灏藇做的唯—一件荒谬事,他的行径越来越难以理解。
接下来的日子,他不仅不愿随严任凤回京,还刻意甩开她跟两名太医,继续上路往东方巡视,但他不再是以往那个严以律己,劝人为善的热心大皇子。
虽然也是会管事,但那还得依他的兴致高低决定,大多时候,他是视而不见的。
但他对自己绝对是百分百的好,吃得好,睡得好,也爱留连美人香。
这史大诘担心不已,怎么主子的个性快跟二皇子一样了?!
而最让他傻眼的是,老爱说大道理,一直说着“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主子,居然在负责巡视的东区域随随便便绕完一圈后,便嚷说无趣,还说他已出巡完毕要打道回京了。
他无力劝阻,也只得跟着返回京城。
两个月后,京城。
在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一身布衣的童亨从“合晋赌坊”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