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着他,吻得很轻、很柔、很深情、很醉人。如果夏启东明白的话,他就会知道,这样的一吻含着多么深重的意义;他就会知道,孟樵不给别人的,都给了他。
夏启东一伸手就扯掉了他的发带,孟樵不自觉皱了皱眉,似乎还不习惯在他人面前放下长发。
夏启东跟着他皱眉,说道:"别老是皱眉头,别老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别老是绑着头发。"
孟樵看着他不语,皱眉、酷脸,只差没绑头发。夏启东续道:"在我面前。"
孟樵脸上有了笑意,还是盯着他看,看他还想说什么?夏启东的爱情,就像他的个性一样骄纵霸道。不知怎地,孟樵却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他从不曾体会过的幸福。
"从现在起,你再也不许跟别的女人......还有男人上床?"夏启东一双手压在孟樵的双颊上,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发亮的黑眸宛若星子。
他是非常认真,相当严肃地在告诉他这件事的,孟樵忍不住笑了,而且是放声笑了,爽朗地大笑着,笑得夏启东一阵脸红又一阵呆楞,他第一次看见孟樵笑得这么开心。孟樵还是笑着、笑着拥抱他,情深款款的。他真是可爱极了,可爱得教他不能不爱啊。
"你笑什么?"夏启东被他搂着,脸上不断发烫,自己也不知道在脸红个什么劲。
"笑你,像个女人似的。"孟樵还在笑。
夏启东推开了他,怒道:"我是很正经的!"
"我知道。"孟樵凝视着他,轻易地以他柔情的注视融化了他的怒气。
夏启东一震,突然觉得地一旦褪去了笑容,那阴郁的恶魔就立刻找上他似的。夏启东忽然觉得心疼,他把自己藏得太久了,也习惯了,他必须让地多美、多说话,让阿得对地说的那个自信傲慢、才华洋溢的孟樵复活起来!
夏启东又回到他的怀里,难得乖巧地靠在他胸前。"真不公平,我对你似乎不够了解,但是你好像很轻易的一眼就可以把我看透似的。"
孟樵淡淡一笑,抚着他的黑发。他的头发很细,很软,滑过掌心时连心头也觉得一阵舒适,"或许是这样,所以我喜欢你吧。"
夏启东不懂了,抬起脸来,眉头都蹙了起来。"什么嘛!我对你多老实,家里、学校的事都告诉你了,连我外面那群狐群狗党自从认识你我就不跟他们来往了。你呢?你的事都是阿得告诉我的。"
"你知道就好了,何必要我再重复。"他笑的有点无奈,但夏启东看得出来,他只是习惯了逃避,习惯了自责。他还要开口,孟樵却轻吻了他一下,害他才要出口的话马上就忘了。
"以后,别单独去找阿得,想听他唱歌,我带你去。"孟樵对地说。
"为什么?"
他竟然问他为什么?孟樵不禁失笑。"因为他是个同性恋。"
"可是他是你兄弟啊。"
孟樵不知是不是哼了声,夏启东没听清楚,只觉他一寒着俊容,就酷得让人发颤。"仑仑也是我兄弟。"
他这么一说,夏启东立刻明白了,阿得很爱仑仑,他们也实际交往过,他是担心......夏启东突然觉得感动,也觉得好笑,原来他吃醋的模样也很可爱嘛!
他摆出邪气笑容,那可是他的招牌。"万一阿得爱上我了,你会怎么办?"
孟樵斜睨了他一眼。没有万一,是一定会,孟樵最了解他那位"兄弟"了;何况夏启东长得一副万人迷的脸,简直就是阿得的梦中情人。这次夏启东真的听见他闷哼了声,然后看见他缓缓点起一根烟,将彼此的视线都模糊了以后,才回他一句:"揍他!"
这两个字就够了,就够让他快乐了,也够证明他的爱了。夏启东几乎是扑上前把他压倒在床上的,孟樵来不及把手上的烟拿开,急喊:"小心烟......"
"哇!"话还没说完,夏启东就惨叫了声,倒在床上瞪大眼看着自已被烟头烫红的手指。
孟樵捻掉烟,立刻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没事吧?"
"没事,一个洞而已,你果然是瘟神,遇见你就受伤。"夏启东还不忘调侃。
孟樵将他的手道到唇边,吻着那小小的伤痕。"谁叫你是专惹麻烦的小魔鬼......痛吗?"
他的嗓音低沉而温柔,竟让夏启东觉得有点委屈。"痛。"
他不断地吻着,仿佛要借着这细雨般的轻吻吻去他的伤、他的疼。
"你在我身上留了印记,永远也别想摆脱我了。"夏启东望着地说。
孟樵迎视他星光闪烁的黑眸,那里有着孩子般的率直真挚,还有一种叛逆的骄傲自信,更有一种坚定的无怨无悔。
三年前,他不但拒绝了这样的爱情,还葬送了一条美丽的生命;三年后,他依然摆脱不了,原来......多年的孤寂,只因自己不愿坦诚他爱的竟会是同性人......他只能无助地吻他,吻他的时候,才会忘了痛、忘了过去,也忘了未来……
小雅是在瑞奇的怀中醒来的,宿醉的头痛、身体的疼痛教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瑞奇睡得很熟、很甜,仿佛正在作一个甜蜜的美梦。一旦清醒,她就想哭。瞧她做了什么?小雅望着天花板,眼泪无助地流着。爱不到孟樵,却找了她不爱的瑞奇弥补她伤痕累累的感情、她空虚难耐的心灵......她觉得自己好自私、好可怜......
孟樵只是对她没有爱惰,并不是没有感情呀!他也不是交了女朋友或抛弃她什么的,她为什么那么笨?笨得用自已的任性不断破坏她和孟樵之间的关系,笨得让瑞奇趁虚而入......根本是自己引诱他的嘛!她必须要残忍地斩断瑞奇的痴情,在她笨得做了这件事之后。
她哭的累了,决定离开这里去找孟樵,去他家找他说个清楚。她要孟樵彻底的、清楚的给她一个答案。一年的苦恋,够久了,该有结果了。
她搭计程车到孟樵的公寓已是午后,天空还是下着雨,比起昨晚的雨势算小了。现在他应该还在睡吧。不料,她在门下按了半天电铃就是没回应。出去了吗?他会去哪里?一堆问题在她紊乱的脑袋里打转。她坐在门前,决定今天不见到他,她是不走了。
孟樵驾车送夏启东去上学。夏启东下午只有两堂课,孟樵答应地下课后载他去乐器行买一些乐谱。这空档的两个小时,他还是先回家,结果一眼就看见坐在楼下的小雅。他家楼下似乎变成等候区一样,昨晚是夏启东,今天是小雅。
小雅看起来憔悴极了,没有化妆,没有精神,一脸苍白,一点都不像平日那个时鬃活泼的小野猫了。孟樵觉得心痛。爱情,不该使人变得樵惮的,是不是爱错了,才会产生那么多痛苦……
"小雅。"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小雅一双原本明亮的大眼晴已失去神采,无助地看着孟樵,瞬间涌出了泪。"孟樵……"她软弱地投入他怀里,哭得像个惹人怜的小女孩。
孟樵抚着她小小的背脊,轻声道:"别哭了,你不是这么爱哭的人。"
"才怪,我爱哭,只是哭的时候你都没看到而已。"她像是跟他呕气似的哭道。
孟樵没有答话,他的沉默让她灰心。她仰起头看他,他的表情平淡,像雕刻的脸仍俊朗却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