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傅鸿儒驳斥得有些心虚。
“如果我说错了,那么为什么你要叫鬼刀去探查喜府?”夜魅紧紧追问,一点都不放松。
“放肆!”傅鸿儒斥道,“这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吗?”
“你的回答。”狂剑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毋需提高音调也能让人明显感受出他威迫的意味。
“狂剑!”傅鸿儒恼怒的喊。
“我与夜魅同进退。”狂剑将自己的态度表达清楚。
“你……你们……”傅鸿儒无法置信的看着夜魅和狂剑,他们居然选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狂剑、夜魅,你们……你们有话慢慢说,不要这样子。自家内哄,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傅夫人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
“夫人,对不起,我既然问出口,就是希望门主能给一个合理的答覆,否则夜魅很难再留下。”
“你要离开和鬼刀的死是两回事,你将它混为一谈,要老爷怎么给你答案?”傅夫人试图缓和气氛,“你才刚回来,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大家都冷静一些了,我们再来谈这些问题。”
“不。”夜魅拒绝。“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一次说清楚,拖到明天一点意义也没有。”
“夜魅!”傅夫人走到她身旁。“你不能听我一次吗?”
夜魅摇摇头,她不要再等下去。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我就告诉你们。”傅鸿儒示意他们坐下,四人面对着彼此。
“我会派鬼刀去探查喜府,是因为我听说喜公公和宁王有往来,为了皇上的安全,我想查清楚喜公公究竟是不是漏网的一分子?”
傅鸿儒停了下,然后继续说道:“鬼刀虽然没有失败,但在喜府他已经泄漏了行踪,喜公公一直派人盯着他。鬼刀在长安惹上是非的时候,喜公公将这件事扩大,甚至面告皇上,我不得不对鬼刀做出惩处。”
“鬼刀为天绶门、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他罪不至死。”夜魅说道。
“是。”傅鸿儒点点头。“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别无选择,鬼刀不肯听我的劝告去认罪,我只能对他下格杀令,否则所有天绶门的人都会受到波及。”
失去一个鬼刀,他何尝不心痛?!
狂剑与夜魅静默了好半晌。
“真的只能处死鬼刀吗?”夜魅失望的看着傅鸿儒。“如果不是为了保全你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你可以不必做得这么绝。但是为了你自己往后的官途,你牺牲了鬼刀,这才是你心里的真相吧?”
“夜魅──”
“你又要说我胡说了吗?”夜魅打断他,站了起来,一脸失望与疲惫。“门主,事到如今,你再怎么解释,鬼刀都不会回来了。我不想再追问什么了,夜魅从此刻起消失,不再是天绶门的一分子。”
“你坚持退出是为了炽烈,对吧?”傅门主也动了怒。他已经尽力解释,为什么他们不能懂?!
“这与炽烈无关。”夜魅别开脸。
“是吗?”傅鸿儒脸上闪过一丝冷酷。“女人的转变通常跟男人有关,你敢说你不是爱上了炽烈?”
夜魅还没反驳,狂剑的椅子突然发出声响。
“狂剑──”傅鸿儒惊愕的看着狂剑也站了起来。
“保重。”狂剑没看他们,扶着夜魅便离开。
傅鸿儒颓丧地跌坐回椅子上。
“老爷……”傅夫人赶紧扶住他。
天绶门三绝,难道就此消失?他永远失去他们了吗?
第九章
常喜整整昏迷了两天。
炽烈和月灵日夜不眠的细心照顾,并且依刘御医的大代按时喂药;如果常喜因为昏迷而喝不下药,炽烈就用灌食的方法强逼常喜喝下药汁。为了义父的生命安危,他们一点也不敢马虎。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刘御医再来看诊之前,常喜已经醒了。
“义父!”常喜一醒,炽烈和月灵立刻精神一振。
“你……你们……”常喜看着他们,语气无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咱家……怎么了?”
“你被人下毒了。”月灵说道,扶着义父坐起来。“幸亏刘御医妙手回存,否则……我和大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义父没事,月灵和炽烈松了好大一口气。
看着眼前两个为他的安危担心的子女,常喜一阵心酸。
“为父……让你们担心了……”
“只要义父没事就好。”炽烈难掩激动的心情。
“还没见到你们成亲、有所归宿,为父的怎么舍得走?”常喜还能笑着打趣。鬼门关前走一回,常喜似乎可亲许多。
父子三人相视而笑。
“公子、小姐,刘御医来了。”家仆来报。
“快请他进来。”炽烈吩咐。
“是。”家仆退出去后不久,刘御医走了进来。
“老友,这次直是麻烦你了。”喜公公一看见刘御医,立刻道谢。
“公公言重了,老夫只是尽一己之力,真正辛苦的,是炽烈和月灵;如果没有他们日夜不休的照顾,公公也不能这么快脱险。”刘御医不敢居功。
“咱家明白。”常喜慈爱的看着一对子女。“能有这么一对子女,咱家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义父……”月灵和炽烈心中同时一暖。
“我再帮你把把脉吧!”刘御医对常喜说道,随即测了当喜的脉象、心跳、面色和瞳孔等等。
“刘御医,义父的情况怎么样?”炽烈关心地问。
“放心,公公没事了。”刘御医微笑道,“只要再服三天药,公公身上的余毒便可以清干净,接下来只需要好好调养身体即可。”
“太好了,谢谢刘御医。”月灵总算放了心。
炽烈悬宕的心也放下,跪在常喜面前请罪,“是孩儿不孝,才让义父受苦,请义父处罚孩儿。”
炽烈突来的话让常喜和刘御医都是一愣。
“烈儿,你细心照顾咱家,何罪之有?”
“若不是孩儿误信了人,将夜魅引进府里,义父也不会被下毒,都是孩儿的错!”
炽烈自责不已。
常喜看向月灵,“怎么回事?”
“是……是有关水湄。”月灵将水湄的身分,以及炽烈的怀疑全说了一次;但在还没有真凭实据前,她不愿定谁的罪。
常喜沉默的听完。“烈儿,起来吧。”
“不,请义父处罚,这都是孩儿的错。”炽烈跪着不肯起来。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定谁的罪;再说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毋需自责。”
“可是──”
“起来。”常喜命令道,“难道你连为父的话也不听了?”
“孩儿不敢。”炽烈回应,然后站了起来。
“烈儿,你是为父一手教养长大的孩子,为父很了解,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联合外人来陷害为父;为父会中毒只是意外,与你无关,你不许再自责,明白吗?”常喜强硬地说。
他养的孩子他太清楚了,也知道炽烈一定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但常喜不要炽烈这么做。
“义父……”炽烈愧疚得不敢直视常喜,是他愧对义父,辜负了义父对他的栽培;
偏偏义父一点都不怪他,他──“夜魅人呢?”常喜转而问道。
“我让她离开了。”月灵回答。
离开?常喜皱了下眉。
“也罢。你们两个也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可是──”
“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必担心。”常喜截断他们的话。“你们两个为了照顾我一定都没有休息,咱家不要你们累坏了,快去。”
“你们去休息吧,我会留在这里陪公公的。”刘御医也劝道。
“孩儿留下来陪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