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只能先观察一阵。」虽然她已经有了方向和猜想,但还是要看赵敏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方能确定和印证。
容悠然想了想,抚着下巴道:「我去问我娘,同样出身京城,她们认识至少有二三十年了,又相处了十几年,对彼此应该很熟悉,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我不反对,不过你可别扯上我。」她没有感觉到继母的敌意,但不代表继母看见她会舒坦。
「你放心,我可聪明了,我知道怎么做。」容悠然骄傲的扬起下巴。
容安然轻轻拍着容悠然的脑袋瓜,「是啊,你很聪明,有劳你了。」
容悠然嘿嘿一笑,拍着胸口道:「大姊姊等我的好消息。」
容安然没有泼她冷水,因为不能说她一点期待都没有,继母这个人有一点像是那种活在自个儿世界的人,对周遭发生的事相当冷漠,与己无关,何必管那么多呢?
所以,大厨房明明是她的地盘,可事实上里面各房势力旗鼓相当,当然,主母再厉害也不可能事事周全,不过吃里扒外的也应该是小螺丝钉,不该是采买管事这么重要的位置。
虽然早知道自个儿的娘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在她面前晃了大半日,她还是没有反应,容悠然真的很挫折,心想,索性直接开口好了,不过还来不及出声,秦海兰就看不下去了。
「有话直说,别像虫子似的钻来钻去,看得我头都疼了。」
虫子?容悠然委屈巴巴的看着母亲,「娘,有我这么可爱的虫子吗?」
咳!秦海兰被自个儿的口水唱到了,她怎么会生出如此自恋的女儿?「你说还是不说?」
容悠然拉着一张小机子窝在母亲脚边,压着嗓门问:「娘知道三房的事吗?」
秦海兰是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她一向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会放在心上。
「你又不是三房的人,管那么多干啥?」
「好奇啊。」
「很可惜,娘对三房的事没什么兴趣。」
「娘可以对三房的事不感兴趣,可是未分家之前,三房是我们宁成侯府的一份子,娘可不能放着不管。」
秦海兰认同这个说法,但嘴巴上还是很坚持,「娘可没资格管,我们只是妯娌的关系,可不是婆媳关系。」
容悠然好像发现什么似的,脑袋瓜一歪,瞅着秦海兰,「娘很怕三婶。」
「我才不是不怕她,只是不想跟她纠缠不清。」
「这不也是怕她的意思吗?」
秦海兰瞪了她一眼。
容悠然立马缩了一下脖子,接着又嘿嘿一笑,拉了拉秦海兰的衣袖。「娘,说说三婶呗。」
「她有什么好说的,娘又不了解她。」
「相识二三十年了,怎么会不了解呢?」
「谁说我们相识二三十年,未嫁之前,娘见都没见过她,只是决定嫁来侯府之后打听一下侯府的人,有了初步认识。不过,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娘还真是看不懂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很不喜欢我,不,应该说厌恶我,也不知道我未出嫁之前是不是无意间得罪过她,或者她就是看我生得太美了嫉妒我。」秦海兰对自个儿的容貌可是非常自信。
「三婶也是个美人胚子,否则如何能生出三姊姊这样的大美人?我觉得她对娘的容貌生不出嫉妒之心。」若说侯爷夫人的身分,容悠然觉得还有可能。
秦海兰又是一瞪。「总之,我嫁进侯府第一日就知道她厌恶我,她甚至懒得掩饰,说话酸溜溜的,打翻醋砖子都没她酸。」
「娘以前肯定得罪过她。」
「娘跟她相差十岁,根本没有机会玩在一块,怎么得罪她?」
顿了一下,容悠然看着秦海兰的脸,「难道真的是嫉妒娘生得太美了?」
「当然不是。」
容悠然唇角一抽,这不是娘自个儿说的吗。
秦海兰给了她一眼「我随便说说,你就信了」的表情,「若真的因为容貌,也不可能第一眼就表现得如此强烈,至少她应该先是惊艳再嫉妒,这不是更合理吗?」
「是啊,娘又不是西施再世,她实在没必要嫉妒。」容悠然的脑袋瓜被掌了一颗栗爆,她连忙着抱着头。「娘干啥打人?」
「你知道西施长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娘这个样子。」
秦海兰又想给她一颗栗爆,可是最后忍下来了,她生的,自己没教好,能怪谁呢?「去去去,不是拜你大姊姊当师傅吗?好好学习,别在我这儿打混。」
容悠然做了一个鬼脸,顺理成章的溜了,她还要向大姊姊报告打听到的消息。
第十章 可疑的三婶(1)
今日是兵荒马乱的一日,容安然刚刚下了马车进了医馆,关晟凌就急匆匆的寻了过来,说宁亲王世子在马场出了意外,容安然只能跟着一起去郊外的马场,紧急进行了一场缝合手术。
这次的情况跟上次相差不大,只是多了几个「实习生」——她私下教导的几个大夫。
救人的同时还要上课,真是累翻了,回到宁成侯府,她直接摊平了大睡特睡,完全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安国公被紧急召进宫,接着在宁亲王强烈的攻势外加皇上加油添醋的助阵下,他莫名其妙的点头答应了——安国公府未过门的世子夫人可以行医,传授医官缝合术。
离开皇宫,迷迷糊糊的回到国公府,安国公后知后觉的回过神,他被算计了!
这实在太可恶了,可他不能找皇上和宁亲王算帐,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皇上的嫡亲叔叔,怎么办?他只能将矛头对准儿子,不过一冲进青溪院,看到正在练剑的关晟凌,一时之间又忘了自个儿要说什么。
终于,关晟凌放下剑,扔给关东,接过关西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拭脸和双手,方才转身看向关镇山。「爹有事?」
「昨日宁亲王世子在马场出了意外,你故意请容大姑娘出手救他,就是为了说动宁亲王站出来帮容大姑娘,是吗?」
「我请容大姑娘出手救人,那是因为只有容大姑娘救得了。」关晟凌理直气壮的道,他又不是没心没肺,生死关头怎么可能还在忙着算计?
「她不是有个师傅吗?」
「她师傅什么都行,就是缝合术不行。」
关镇山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师傅?」
「顾老就是这么奇怪的师傅,见到血就两脚发软,教他寻找出血点、止血、缝合伤口,这根本是要他的命。」若非亲眼见识过顾老头那副很努力又很怂的样子,关晟凌很难想像他有神医之名。
关镇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见到血就两脚发软,这还能当大夫吗?」
关晟凌一直很怀疑顾老头真的怕血,见到身上沾了血迹,或者伤口不是很深,顾老头只是会皱眉,因此他认为顾老头抗拒的是缝合术。
关镇山皱眉摇头,「我看啊,不如直接将他扔到边关,见了几次战场上的血流成河,看多了死人,保证见血就两脚发软的坏毛病立马没了。」
「顾老不是军医。」
「皇上教他去边关,他敢不去吗?」
「爹别任性了。」
闻言,关镇山忍不住跳脚,「你才任性,什么样的女人不娶,偏要娶一个喜欢给人缝肚子的女人!」
关晟凌唇角一抽,纠正道:「她不是喜欢给人缝肚子,这要先看伤口在哪个位置,若是有需要她才会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