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三婶可能跟长房有仇。」
「可是,容三夫人能够跟你们长房结下什么不解之仇?两房的兄弟同父同母,兄弟感情很好,你三叔如今能够在五城兵马司领差事,还是靠你爹四处奔走。」
「兄弟感情好,不代表妯娌之间的感情好……等一下,难道是我娘?」容安然不由得皱眉,赵敏跟她娘有什么交集吗?
「需要我帮忙打探容三夫人的事吗?」
「暂时不必,我会想法子打探。」容安然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女人和女人有仇,通常离不开男人,换言之,若非与她爹就是与她三叔有关,无论哪一个,三角关系在她看来都是家丑,她还是自个儿打探比较好。
「好,若有需要你再告诉我。」顿了一下,关晟凌提议道:「这种时候若能添一把火,说不定能挖出更多东西。」
「添一把火?」
「容三夫人若知道她女儿偷偷调查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容安然两眼瞪得很大,「当然是气炸了!」
「若她行事光明磊落,无不可告人之秘密,为何要气炸?」
容安然两眼闪闪发亮,「若是她的反应很激烈,这是不是越能表示她心里有鬼?」
「正是如此,反应越激烈,猫腻越是藏不住。」
「我知道了。」
关晟凌帮忙收拾药箱,玉珠立马准备上前拿过药箱,关晟凌摇了摇头,很自然的牵着容安然的手,拉着她一起站起身。「好啦,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宁成侯府。」
「我可以自个儿回去。」
「听话。」关晟凌难得调皮的低下头,两人额头轻轻碰了一下。
容安然甜甜的一笑,点了点头。好吧,她承认自个儿很喜欢这种被他呵护的感觉,明明宁成侯府有安排马车来医馆接她,他还坚持护送她回家,套一句他说的,只要能为她做的,他都想为她做,不为什么,只因为将她放在心上。
容馨然知道想调查母亲,最好从母亲身边的人下手,可是如此一来很容易打草惊蛇,再说了,没有足够诱人的利益,她们如何愿意背主?
万不得已她只能收买母亲院子的粗使婆子,打探消息可能得多花点功夫,但至少稳妥,只要多收买几个,广撒网,还怕打听不到吗。
没错,接下来她只要等着消息传回来,一日,两日,一个月,两个月,迟早会打探到消息的,不过还没等到消息,先等来了赵敏的爆怒。
「容馨然,你好大的胆子!」赵敏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
容馨然不由得身子一僵,故作镇定的问:「娘怎么了?」
赵敏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容馨然的脸上,容馨然的脸颊瞬间红了,惊愕的捂着脸看着她。
「你收买我院子的人想打听什么?」赵敏恨恨的咬牙切齿。
容馨然倏然从榻上站起身,咄咄逼人的反击道:「娘为了自个儿的利益,想让我给皇子当妾,如今娘知道宫里不会选秀了,怎么可能不另寻高枝?我很担心,随时注意娘院子的消息,有什么不对?」
赵敏的脸色很难看,「你只是想掌握我院子的消息吗?」
「要不,娘认为我想做什么?」
「你在调査我。」
「我为何要调查娘?我实在不懂,娘为何如此紧张?难道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容馨然的目光充满了挑衅。
闻言,趟敏的手很自然的再度举起来。
「娘索性打死我好了。」容馨然骄傲的抬起下巴。
最后一刻,赵敏硬生生的将手收回来,直接命令道:「从今日开始,不准你踏出院子一步。」
容馨然无所谓的手一摊,「好啊,我会请祖母主持公道,问问她我究竟犯了什么错,娘为何要将我关在院子?」
「你!你这个逆女,你真行,竟敢威胁我!」赵敏气得全身发抖,两手握拳,深怕控制不住扑过去掐死她。
逆女?容馨然嘲讽的一笑,「娘无缘无故将我禁足,我为何不能讨个公道?」
「为了阻止你跟关二公子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我阻止你踏出院子一步,你祖母肯定会同意我的做法。」
容馨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因为害怕我挖出你隐藏的猫腻,不惜污蔑我,你真是我的好母亲!」
「我是不是污蔑你,你心知肚明。」赵敏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去。
容馨然怒气冲冲的跟着走出去,不过立马被赵敏留下来的两个婆子拦下来。
「滚开!」
「姑娘别为难老奴。」
「是啊,过两日夫人气消了就会放姑娘出去。」
「姑娘,算了。」采云从身后拉住容馨然。
容馨然甩开采云的手,不肯退缩的道:「我娘只是不准我出院子,又不是不准我出房间。」
「夫人觉得姑娘需要冷静一下,用过午膳姑娘就可以出房门。」
脚一跺,容馨然恨恨的转身退回房间。不能冲动,冷静下来,她要自救,如今可以压制娘的只有祖母……
过了一会儿,她左看看右看看,拿起一只大花瓶直接往窗外砸,眶啷一声,整个文馨院都农动了,这还不够,她继续砸东西,相信不到一日文馨院的事就会传出去,祖母一定会过问,娘休想将她困在这里。
「大姊姊,你听说了吗?」容悠然兴奋的一路跑进文安院,冲进房间,容安然正在东侧间的书房撰写草药方面的医书。「三姊姊将文馨院砸得稀巴烂!」
容安然连忙放下笔,抬头看着容悠然,「发生什么事?」
「三婶安排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守在文馨院,不准她踏出一步,她气得将屋子的花瓶摆设全砸了。」顿了一下,容悠然幸灾乐祸的抚着下巴。「三婶会不会很后悔?一转眼几百两银子甚至上千两就这么没了。」
容安然唇角一勾,「看样子三婶应该气坏了,竟然直接将三妹妹禁足!」
「女儿怀疑母亲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偷偷调查母亲,当母亲的心情可想而知,肯定是坏透了。」
「若她心胸坦荡、光明磊落,何必在意人家偷偷调查她?」
容悠然拍掌道:「对哦,若非藏了什么猫腻,三婶犯不着发那么大的脾气,连祖母都惊动了。」
「这一次三妹妹倒是很聪明,闹大了祖母就一定会得到消息,不可能不闻不问。」
「大姊姊是说,三姊姊故意将文馨院砸得稀巴烂吗?」
容安然点了点头,「不反抗,难道由着三婶将她困在文馨院?」
「是啦,可是她犯不着将东西全砸了,损失多惨重啊!」
「为达目的,必要的损失是免不了的,不过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屋里空空荡荡,这也没什么不好,看起来很清爽啊。」
容悠然一脸扭曲的看着她,「大姊姊果然异于常人。」
容安然转身到窗边的榻上坐下,示意金珠给她沏一壶茶过来,喝了茶,不疾不徐道来,「在我看来,什么都没有性命来得重要,繁华似锦也好,空空荡荡也罢,不过都是人生的一处风景,都会成为过去。」
容悠然跟着坐下来喝了一盏茶,静静沉思了片刻,得了一个结论,「我没办法像大姊姊一样,我还是看繁华似锦更赏心悦目,空空荡荡还是离我远一点。」
容安然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
「大姊姊,你不觉得我很有自知之明,这值得赞扬吗?」
摆了摆手,容安然的笑声渐渐止住,「我不是笑你,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不是笑她吗?容悠然决定略过不重要的事,「我也觉得自个儿很可爱。大姊姊,你说,三婶究竟藏了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