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星见到谢氏,阻止了她的举动。「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是啊娘,大姑娘也累了。」小丫已经改了口。
谢氏默默点头,让出了道,让诺和苏暮把小丫爹用被褥裹着,抬进了屋里,她朝着晓星星弯腰,行了个深深的鞠躬礼,这才随着进屋去。
不用人吩咐的美貌一下马车就直奔堂屋,逮着一个丫头,便让她去把后罩房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谢氏一家暂住,所以等小丫爹抬进来时,丝毫不曾耽误,直接送进了干净又什么都不缺的小屋。
晓星星则是直接回了四箴院。
「姑娘?」白露迎出来。
晓星星摆摆手,不想讲话。
白露知道姑娘这是累了,她捋来温热的巾子让她擦脸,又替她换下一身衣裳,梳开了发,最后轻轻按着晓星星的肩膀,晓星星整个人才觉得缓了过来。
她刚阖上眼,外面的二等小丫头过来说诺有事要见姑娘,晓星星让他进来。
「事情办得怎样了?」
「主子说姑娘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凡事有他兜着。」
「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和锦衣都下去歇着吧。」
这时美貌也回来了。「姑娘。」
「都安顿好了?」
「不过小事一桩。」
「记得明日一早把县里最知名的大夫请过来给那夫妻详细看一遍,该用药、用钱都不必吝啬,你自己拿主意就好。」白露的按摩功夫了得,按得晓星星昏昏欲睡……差那一咪咪就真的睡着了。
「姑娘为什么要对那家人这么好?费力气的把人带回来,奴婢不明白。」
「想帮他们这一家子是一回事,另外,小丫爹那一身的本事将来能帮上我也说不定。」反正一切还是未知数,走着瞧吧。
姑娘说得玄乎,美貌有听没懂,对于自己不懂的事不懂就不懂,反正姑娘吩咐什么照做就是了。
这会儿晓星星不再像刚回来那么精神不济,终于有力气问一问别的了。「白露,家里这一天半天的可有什么事?」
她回来还没去见爹,这三更半夜的,老人眠浅,要吵起来就不好睡了,明日早起再过去请安吧。
「老爷跟着那些族老们一道回雷州去了,包叔陪着,老爷说就是回老家去看看,权当散心,让姑娘不用担心。」
她爹老早就有意思回雷州老家瞧瞧了,虽然感觉很临时,但家中无事,回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小弟那边,赶明儿个再问问可开课了,与夫子学习得可好?
还有那个男人到哪了,半道上可顺利?
她心里一堆事,迷迷糊糊的想着,连自己何时睡着都不知道,就连自己如何上的床都没印象。
第十五章 死皮赖脸求赐婚(2)
半夜,天聚了云,雷声轰鸣后开始下起了暴雨,都说春雨贵如油,夏雨多如毛,今年的夏季之前连着几月没下雨,可把庄稼人给愁坏了,半夜这场雨足足下了三天,也算解了大地的饥渴。
第四日太阳公公的脸蛋终于露出笑脸,晓星星刚在用早饭,就见晓银河背着日前替他做的书袋,小脸全是笑的来到四箴院。
他一见到晓星星便小跑步的过来,「姊姊,我要去上学了。」
「你是特地过来的吗?」丁氏的院子与四箴院不顺路,想过来除非专程。
「我想说好些天没见着姊姊了,银哥儿想你。」说到想你二字,小小少年还有些害臊腼腆。
「可用过早饭了?姊姊那日去府城给你买了两本孤本,得空让丫头给你送去,等你下学回家就能看到了。」
晓银河的眼亮晶晶的,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那两本孤本了。
姊弟俩又说了好些话,晓银河才在苏青的催促下出门去。
用过饭,晓星星见日头正好,阳光灿烂,哎呀,从今天她要开始忙了呢。
她把两个大丫头都带出门,加上自动跟上的锦衣和诺,阵容可谓庞大。她让诺去找木匠,她需要许多的木桩、木竿、吊绳,还需要人架设吊养和养笼,海湾也需要测量出水流的深浅,将来好隔出育珠池和养殖池。
但首要她得先把育珠塘做起来,还得买黑蚌、三年的稚贝蚌,越多越好,有多少买多少。
她没想要去养那洁白的珍珠,她想反其道而行,养黑珍珠。
一来不打别人的眼,二来在自家后院就算大动工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至于工人,初步还用不着买人签契,等到要正式开工就必须买人了,毕竟只有签了死契的自己人才不会到外面去到处乱说。
这买黑蚌的事就交给了美貌和白露。
另外得买一艘木船,去瞧瞧自己的海湾到底有多宽多远,也好心里有个概念,浅湾的育珠池大概深度到哪,养殖池又该圈多远……事情多得乱如麻,但是一步步,她总能做成的!
晓星星这边忙忙乱乱没个消停,一开始也不是那么顺遂的,因为经验值为零,碰了不知多少壁,但有志者事竟成,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不是。
元璧回到京城后,他哪都没去,连自己的城王府都过门而不入,有着亲王标志的马车直接停在皇宫面前。
他下了车,皇城门值房的小太监见到他,无人敢拦阻,等里头的老太监闻讯出来,他已经安步当车的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养心殿。
养心殿里的永安帝已经下朝,身边伴着的是如今最受宠的骊贵妃,纤纤玉手涂着鲜红的蔻丹,手里拿着玉制调羹,低声劝着永安帝。
秉笔太监王喜匆匆的从殿门外进来,附在永安帝耳边,以骊贵妃也听得到的声量说道:「陛下,城王千岁回京,已经到殿门,可要宣见?」
「你这老糊涂,还不让他赶紧进来。」永安帝是个五十几岁的男人了,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还不到四十,与元璧有六分相似的面容,更显尊贵威严。
王喜哈腰,赶紧小碎步的去请人,其实用不着他请,元璧已经进了殿门,直奔永安帝而来。
「臣弟叩见吾皇万岁。」元璧该跪就跪,绝不含糊。
他这哥哥等同于他半个父亲,没有他就不会有自己,所以礼不可废,他也执礼甚严,从不轻怠,只不过行礼后面便是随意了。
永安帝离开龙椅,大手一挥。「兄弟间别拘泥这套虚伪的礼仪。」
骊贵妃见状,很识趣的退下了。
他们这对兄弟在说话的时候,绝不需要女人在旁边,她能宠冠六宫多年靠的便是会看眼色,皇帝见她知进退,稍晚也许会弥补性的到她宫里来,不管他的到来是为了什么,总之这么一来又能压后宫许多妃子一头了。
「你这坏小子,终于舍得回京,朕以为你要老死在那穷乡僻壤的极南之地了。」
这个么弟出生时,他的儿子女儿都很大了,一开始虽然是因为先帝的命令才把他带在身边的,但是元璧天资聪颖,远远胜过自己的儿女,他既当人家的爹又当人家的兄长,更何况他从小就摆明对权力中心没有兴趣,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态度始终如一,因此多疑的皇帝是真心把这弟弟当成兄弟的。
「皇兄怎会觉得那极南之地是乡下地方,那里两座珍珠城,每年进贡上来的南珠没有千斛也有百斛,您日理万机,好东西放进私库就抛诸脑后了。」
永安帝目光闪过一道惊疑,垂下眼睫的同时让王喜去将番王进贡的佳酿拿出来,准备要与元璧来小酌一番,叙一叙近况。
「你从何得知这些?」永安帝纹丝不动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