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
她不该拿的,可她好想要,她想和这男人,再相处多一点,再生活久一些,再收藏更多那些平凡’简单又温暖的日子。
即便知道自己又蠢又可恶,明知不该加深他的期望,不该对他许下承诺,怀安仍是咬着唇,望着眼前的男人,哽咽开口问出积压在心底的问题。
“你有没有……外遇?”
“没有。”他回得斩钉截铁。
“那女人……是谁?”她含泪再问。
“我以前的同事。”他抚着她颤抖的唇,悄声回道。
“她为什么……吻你?”
他黑瞳微眯,额角浮现微微的青筋,然后吐出一口闷气,道:“因为她喜欢恶作剧,她想知道你有多在乎我。”
说着,他凝视着她的眼,语音沙哑的问。
“告诉我,你在乎吗?”
她看见他屏住了呼吸,看见他眼中的不确定,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和她一样急促。
她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开口承认。
“是的,我在乎。”她泪眼盈眶的凝视着他,抖颤着唇,道:“我在乎。”
他黑眸加深,拇指温柔的抚着她颤栗的唇瓣,然后捧着她的脸,用前所未有的温柔,亲吻她的唇,悄声低语。
“你知道吗?你并不是一个人,你有我。”
她屏住了气息,心微抖,轻颤。
眼前的男人不可能知道她的恐惧,绝不会晓得她的害怕,不会懂得她的需要,却说了她此生最渴望听到的话。
“你有我。”
他说,语音沙哑,黑眸深情。
泪水又迸落一串,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充塞四肢百骸,她浑身毛孔在那瞬间全部打开,她忍不住伸手将他拉近,昂首亲吻他,感觉他。
他张嘴回应着她的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带回房里,和她**。
又是夜。
她在半夜醒来喝水时,想起她今天忘记吃药。
她拿着水杯,习惯性的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盒药,打开纸盒,抽出一排药。
这是最后一排了,而且只剩下五颗,她需要再去药局补充,当年她去看诊的时候,医生说过,这药得定时吃,才能维持血液中药效的浓度,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将其中一颗小药丸,从包装里挤出来,倒在手上。
白色的药丸落在手心里,小小的药丸很轻,轻的感觉不出它的重量,可她却清楚感觉到它的存在。
她不知道他晓不晓得她再吃这药,他从来没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像是对她的肚皮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一点也不在意。
但她知道他喜欢孩子,有时她在公园慢跑,会看见他看着小孩去公园玩的邻居,一脸藏不住的羡慕。
她的处境,让她不能任意妄为,可是……
合起手指,她握住了那颗药,转头朝床上熟睡的男人看去。
他睡得那么熟,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晓得。
你有我。
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我。
第6章(2)
胸口抽紧,一颗心又紧又热。
凝望着那个男人,她在黑夜中紧抿着唇,半响,她拉回视线,握着那颗药,抓着那一盒,转身走进浴室,踩下垃圾桶的踏板,把手中的小药丸,连同包装袋和那排剩下的药丸,全扔了进去。
它们轻轻落在桶子里,她挪开脚,看着盖子重新落下合上。
她不该这么做,但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有太多的不该。
她转过身,离开浴室,回到床边。
这些年,她不断的逃跑,换过许多名字,拥有不少身份,做过许多行业,她早已习惯,甚至接受她必须这样过一辈子,直到她死亡为止。
那些名字、身份,只是个符号,都没有意义,可现在这个不一样。
叶怀安不一样。
她上了床,缩回那男人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身体贴在他身上,感觉他的温暖和心跳。
她想当叶怀安,一直当叶怀安。
叶怀安有他。
眷恋的,她深吸口气,悄悄将他的味道纳入口鼻心肺,然后闭上眼,偷偷盼望一生一世都能如此。
他推着满载的购物车朝她走来。
站在生鲜食品区的怀安拿着家庭号的牛奶,回头看见他那已经快满出来的购物车,将其中三串卫生纸拿出来,递给他。
“四串太多了,一串就够了,其他你拿回去放。”
“为什么?你上回不是提了四串回来?难得来,一次买多一点不是比较好?”
“那是上次在特价,现在卫生纸没特价,一串要贵二十几元,四串就差到快一百了。我们等特价时再买多一点,没特价时,买一串就好了。”
她淡淡和他解释,一边把牛奶放进去,一边检查购物车里的其他东西,然后把那高贵很贵的刨刀也拿出来交给他,“这也放回去。”
“我以为你说家里的刨刀坏了。”他挑眉。
“是坏了,但这东西贵的不一定好用。”她告诉他:“我之前试过,普通的反而比较好用,比百货公司卖的名牌货还好用。”
他听话的把东西接过手,将那三串卫生纸和刨刀都放回去,当他再回来时,看见她放了两包至少十几颗的洋葱到购物车里。
“买这么多的洋葱不会坏掉吗?”他好奇再问。
“洋葱很耐放,只要挂在通风处保持干燥就好。”
她眼也不眨的说,没告诉他今天难得有苦力可以用,当然要尽量带一些重一点的东西,这男人可不是天天都有空能陪她跑超市的。
所以她接着又指使他去拿了洗衣精和米,还有酱油、醋、面粉。
他没再多问,认分的听从指示做事,然后和她一起去结账。收银小姐结账时,她拿出两个环保购物袋给他,让他把结好帐的东西放到袋子里,自己则负责付钱。
结完帐后,她跟在他身后走出超市,他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塞到袋子里了,只留了那串卫生纸和一瓶酱油给她拿。那满满两袋东西又沈又重,他提起来却一点也不费力,若他没来,她八成要多跑两次才能买完这些杂货。
老实说,刚开始把重的东西都给他提,她还会不好意思,但只要和她一起出门,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会把重的拿去提,久了之后,她也就习惯了。
现在想起来,过去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她没依赖他,却早在不觉中,习惯了他的存在。
回到家后,他拿了新买的小灯泡,拆了包装,顺手就把她抽油烟机上坏掉的小灯泡给换了新的。
她一边整理买回来的日用品,一边看着他换那灯泡,不自觉心又暖,于是切了一颗柠檬,做了蜂蜜柠蒙汁。
以前她无论换灯泡、修马桶、通水管,全都自己来,和他结婚之后,她再没换过一次灯泡,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两人运气好,租到一间不错的公寓,后来有天她跑步回来,看见他在拆厨房的水龙头,动作利落的替那漏水的水龙头换止水垫片,她才发现只要那些东西有毛病,他几乎都会在第一时间把它们修好。
而且不像她总是要搞半天,还会被水喷得一头一脸,他修起那些东西又快又好,不管是换个浴室的灯管,或是修理漏水的水龙头,堵塞的水管,她要花十几二十分钟,甚至半小时一小时才能弄好的东西,他三、五分钟就能解决。
因为那对他来说太过简单容易,他在眨眼间随手就能弄好,所以她才没发现它们曾经被修理过,还以为那些偶尔会闪烁的灯管,好像有点漏水的水龙头,或塞住的水管,都是自己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