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婚率高居不下的现代,订婚算什么?Judy要赌,何不赌大一点?
突然,门被从里面打开,背后失去支持,她差点儿跌跤。
他在门后听见她的声音,猛地开门,看见她比纸还苍白的脸色:心底有说不出的愤怒。
为什么她的脸苍白没有血色?她在害怕吗?
是,诡计被揭穿是应该胆战心惊,但她凭什么敢侃侃而谈,研究Judy的动机,怀疑这些只是游戏?
“詹沂婕,你可以说得更过份一点。”他伸出食指对她,语出威胁。
“我不过道出事实。”
她耸耸肩,眼底浮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没有力气同他大吼大叫了,她才刚出院,没忘记医生交代她要多休息,说话大小声,很耗体力呢。
“难怪Judy说你不简单,你留在我身边,不只是为了帮我,你还有其他目的对不?”
他的颈动脉在跳跃、青筋乍现,下一秒,他伸手,恨恨地一把将她抓进屋里,她踉跄几下,好不容易稳住自己。
砰地,她又被身后关门的巨响吓着。做什么啊,她是脆弱的孕妇呢,他可以试试语言攻击,别要动手动脚的,行不行?
蒋烲怒瞪她。他和Judy因为她吵过很多次,Judy质疑她别有居心,质疑她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每次都反驳Judy,在在表明他们是患难之交、是不可取代的好兄弟,现下,他还能否认,女人的第六感精准无比?
詹沂婕冷漠凝睇。真了不起!全世界的人都有志一同,认定她在他的身边有目的。
蒋誉说,她想利用他的单纯夺取实权,进而取而代之。Judy呢?她的说法是不是她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样一路追算下去,肯定可以算出来,那个失控的夜晚,也是她一手策划出来的了。
真是的,女强人就是这样,脑筋比人家聪明,做事比人家有心机,东一个诡计、西一个诡计,全是陷人入彀的坏阴谋。
心苦,但是她的脸在笑,笑得张扬开心,笑得连自己都不明白,是不是神经线错连了,怎么会心碎了,人还可以笑得这般快乐?
“目的?你指的是当蒋太太吧,嗯……这是个不错的想法,结婚后,你做你的导演梦、我经营你的事业,你继续在外面搞风流,我继续罩你,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种婚姻听起来……很不错。”
蒋誉也是这样想的吧,看来,她不当野心勃勃的女人,太对不起社会大众。她想畅怀大笑,但苦涩撑住嘴角,让她的笑脸凄楚艰难。
“我看错你了,你果然居心不轨,果然不简单。”他怒吼。
好得很,她终于激怒他。
他再生气一点,她就不必找借口离开这个家,他会把她连同行李丢出门外,这样的结束……煽情了点,但是……还不错。
“你看对过哪个女人?邵祺棻?PUB里的辣妹还是Judy?你看女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她刻薄得好心痛,这是两面刀呀,她伤他的同时,也伤自己。
“不准你污辱Judy。”蒋烲的黑瞳乍寒,冻伤她的心。
“污辱?请不要让我小看你,见识广阔的蒋少爷会不知道,如果Judy和Jack没有特殊交情,他会配合演出这场戏?男人,不过尔尔……”
她心知肚明,她说Judy坏话,他会更恨她、更当她是巫婆,更要马上飞到Judy身边,承认所有的过错。
紧接着,婚礼钟声响起,白雪公主得偿宿愿。 所以他气她,很好。Judy欠她一着。
顶着好朋友的高帽子,她不会快乐,他的Judy也不会开心;大吵一架,最好,不联络、不谈心,要断就断得彻彻底底。
她啊,一步退、步步退……从朋友退成陌路客,再从陌路退成敌人……退、再退,退到他的生命舞台上面,再没有詹沂婕的空间。
真的很好,她喜欢这样,简单俐落,干净清爽,很符合她的风格。
蒋烲咬牙切齿,恨不得伸手甩掉她的笑颜。阿誉说他看错人,他不信:Judy说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生,他替她说话;没想到,他们才是对的,从头到尾,错的人是他。
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厉声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你很清楚,根本不必欺骗我,你想要什么东西,开口啊,我都可以给你,我对你没有虚情假意,我真心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可以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头痛,想吐的感觉严重,孩子和父亲三人联手欺负她,她偏偏还要摆出胜利女神的姿态,唉,做人真难。
冷冷地,她开口,“你在生气什么?你真的那么想要Judy的话,就去把她追回来啊,我敢保证,你一出面,他们的婚礼马上变成闹剧。如果你在意的是我占据了总经理宝座的话,还给你,反正我有文凭、有资历,还怕找不到第二个赏识我的蒋烲吗?”
她的话无异是火上添油,蒋烲怒抓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在上面留下红痕。
她痛,可是笑容不减。
“意思是,你不必再利用我了?”他的语气阴森。
“说利用,多难听,是你找我合伙的。我没要求你来当什么好朋友,我没要分享你的心事,你不能心甘情愿做了一大堆,却把帐全赖在我头上。”
话说得更难听了,詹沂婕不在意。她本来就是无心的女人,放开一个男人,何难?
她不会死缠烂打、不会霸住高位不放,蒋誉大可放心。
她有她的骄傲自尊,既然蒋烲要的女人不是她,她可以别过身,比任何女人都潇洒。
“我后悔对你交心!”蒋烲深邃的黑瞳透露着冷然,他对她,失望至极。
砰,用力一推,他把她推倒在地上。
撞击力不大,但她腹部传来一阵绞痛。她咬牙吞忍,冷汗从额头流下,炎热的九月天,寒气从她四肢窜入百骸。痛呵,痛进骨头深处……
詹沂婕深吸气、深吐气,她想缓和子宫收缩频率。忍耐啊,再忍一下,再忍一下下就好,到时候,要哭、要喊她都不制止自己。
蒋烲看她,她也回看他,倔强的脸庞,不服输。
“我回来之前……你,离开这里。”他撂下话。
她听见了,可腹痛让她汗流浃背,根本答不出半句话,她只能淡淡地、高傲地笑着。
他大步走过她身边,头也不回。
她定定望住他的身影,直到电梯关上,他消失在眼前,她才任由两行清泪无声无息滑落。
放松身体,她任自己趴在冰冷的地面上,静静等待疼痛过去……明天,明天一定不会比今天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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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烲在深夜造访Judy佛罗里达州的家,他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在庭园里拥吻的男女来不及分开。
可悲吧,还是让沂婕说对了,他们之间必定存在着特殊关系。
还说什么大话,说他在女人圈里吃得开?说他比女人更懂女人?这么懂女人的花花公子,竟然同时被两个女人耍弄于股掌间。
他站到Judy面前,看着她急切解释的模样,看她抱住自己又亲又吻,说他来了就好,她要回到他身边……
是不是又让沂婕料中?从头到尾,只是一场游戏与闹剧。
他没说话,冷冷推开Judy,独自又飞回纽约,回到了公寓。
没有沂婕的公寓,顿时变得冷清,他定到厨房替自己煮一杯咖啡,打开柜子,发现一堆未开封的花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