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坐在吧台边上那个风姿绰约、美到都快要掉渣的大美女的五官,怎么会和那个丫头长得这么像?
他曾经听过一种说法——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外,还有两个人与自己拥有同样一张脸,长得一模一样。
眼前这个女人会是和丫头拥有同一张脸的另外一个人吗?抑或者她就是丫头?
可是那丫头真的有可能女大十八变,而不是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吗?
重点是,他完全没听允翼说过那丫头最近回台湾来的消息呀!
季成颢皱起眉头,认真的瞪着那个侧背着他而坐的女人研究半晌,终于压抑不住想搞清楚的欲望,倏然起身离开座位。
“怎么了?”
“你要去哪里,颢?”
“发生了什么事?”
一见他起身离座,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们立刻发出此起彼落的疑惑声响,他全都置若未闻,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搞清楚坐在吧台边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十年前移民到温哥华去的丫头?
走到女人身后停住,他直接出声叫唤。
“任妗红。”
长发美女闻声转头,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蓦然像见鬼般的睁大双眼,下一秒便突如其来的跳下高脚椅,转身就跑。
真的是那丫头?
这是季成颢的第一个反应。
她干么要跑?
这是他第二个反应。
然后第三个反应就是拔腿直追。
“你给我站住,丫头!”
听见身后传来喝令的叫喊声,任妗红在一瞬间又跑得更加卖力了些,可是穿着高跟鞋真的有够难跑的,希望她不要目的还没达到,就先把脖子给摔断了,老天保佑她。
呼……呼……呼……
风在耳边呼啸着,夹杂着她的喘息声。
好累喔!穿高跟鞋跑步真的好累,脚也好痛,但是她的心情依然既兴奋又飞扬的,好想放声大笑。
天啊,他竟然认得出她来了,她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喔!
多年不见的亲朋好友在这一两年惊见到她的改变时,都会惊讶兼错愕的对她说,她真的变了好多,如果她不主动和他们打招呼报姓名,他们都认不出她来。可是他却可以在灯光昏暗的PUB里一眼就认出她来,她真的好高兴。
她的变美不需要他锦上添花的肯定,因为她已经拥有太多人的肯定了。
她希望、想要的是不管她外在如何的改变,他都能一眼就认出她来,因为那代表了她的模样在他心里是深刻鲜明的,尽管他们都已经有十年没见了,依然没有褪色。
这是一种希望,也可以说是奢望,因为去年年底伯伯和伯母到她家作客时,乍见两年不见的她,他们俩一时之间真的认不出她来,所以她一直很担心他会不会也这样,没想到他却能一眼就认出她,叫她怎么不欣喜若狂到想放声大笑和尖叫呢?
呵呵……呵呵……呵—— “啊!”
乐极生悲,她只觉得脚踝一偏,整个人失去平衡的往地上坠落。
一只坚定的大手突然扣住她手臂,止住她往下坠落的跌势,却也让她的身体在下一秒钟换个方向跌去,重重地撞上一堵有如铜墙铁壁般的胸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好痛!”
“活该。”没良心的人随即接声说道。
揉着撞痛的肩膀,她抬起头来瞪他。
叩!她的脑门立刻被敲了一记。
“还敢瞪我?”没良心的人—— 季成颢朝她龇牙咧嘴的教训着,随即质问她,“你干么看到我就跑?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说。”
“先生,你哪位?我们认识吗?”她眨了眨眼,故意装傻的以迷惑的语气开口问道。
叩!她的脑门又被敲了一记,让她忍不住伸手捂住隐隐作痛的额头,抗议的叫道:“很痛耶!”
“知道痛就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他没好气的瞪眼道。
这丫头外表是变成一个美女了,但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和反射性伸手捂住被打的额头的呆样还是一点都没变。
“你很讨厌耶,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啊,季成颢?”任妗红鼓圆双颊的对他抱怨,但心底其实很开心他对她的态度跟以前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因为她外表的不一样而有所改变。
“不要没大没小的。”她的额头又遭他敲了一记,“叫我季大哥或成颢哥。”他命令。
“那你也不要一直敲我的头,我现在已经长大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丫头了。”她抗议的揉着额头嘟囔道。
“你哪里像个成熟的女人了?”他嘲笑的问道。
眼珠子一转,她接下战帖,杏眼带笑的退后一步,然后缓慢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以展示自己这几年来的改变。
“怎样,看出来了没?”嘴角微勾浅笑,她得意的对他挑眉道。
“看不出来。”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任妗红简直为之气结。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
忍不住的,她一把抓起自己直长如水、光可鉴人的美丽秀发到他面前摇晃着,慷慨激昂的对他说:“我的头发留长了,你没看到吗?还有我的穿著也变了,你没看到我现在穿着洋装和高跟鞋吗?而且我还化了妆、擦了口红、喷了香水,浑身都充满了迷人的女人味,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真是令人生气!
听了她一一点明的改变,他先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说:“你觉得猴子穿了衣服之后就会变成人吗?”
瞠大双眼,任妗红简直无法相信他竟然将她比喻成猴子。
猴子?
猴子!
猴子。
她有哪里长得像猴子了?
这个混蛋家伙,该死的混蛋、王八蛋、臭鸡蛋!他怎么可以这样污辱她、打击她、伤害她?他知道过去这些年来,她有多努力改变自己吗?而他竟然拿猴子来比喻她。
抿紧唇瓣,握紧拳头,她怒不可遏的转身就走,完全忘了自己的计划。她真的好生气、好生气,气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混蛋家伙,而且还对他念念不忘?
“这样就生气啦?”他突然扣住她的手,一把就将她给拉了回去。
“放手!”她生气的叫道。
“还说你已经长大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哪里像?”他以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揶揄她。
“如果人家说你是只猴子,你不会生气吗?”她生气的吼道。
“我没说你是只猴子呀。”他忍不住咧嘴笑。
“你暗喻我是!”
“只是开个小玩笑—— ”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生气的打断他的话。
看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季成颢收起笑脸,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丫头?”他挑眉问道。
气愤的瞪着他,任妗红好想大声咆哮的告诉他,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心胸可以大到听见喜欢的男人拿猴子来形容自己而不生气的!
真是气死人的混蛋,她希望有朝一日他们俩的角色能对换,变成她笑着揶揄他,而他则让她气到说不出话来。她会每天祈祷那一天快点到来的。
“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我怎么都没听允翼提过?”不理她一脸的气愤,季成颢问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任妗红顿时想起她回台湾来的目的。
“还有,现在都几点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眉头紧皱,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继续问道。
深吸一口气,她突然一改之前气愤的神情,转而以撒娇的姿势与口吻,语调呢哝的叫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