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居然难得的冷肃:「——我记得你之前从没有杀过人是吧?——可你刚刚的眼神好像非常渴望着血的样子——」
「你怕?」挑衅的口气让少昊笑了——
「不,杀人太多会染上死气的,而且,还会上瘾。」
「哦?!」兰陵露出个兴味的表情,示意他继续。
「上瘾了,就溺进去了,你也会失去王上之王的高洁。所以,从今天开始,你想杀什么人,我都会替你杀,」少昊向王座上的人邪气的笑:「你不要动手,不要弄脏你的手。」
………………
「对吧,我们是同谋。从那时起,我们杀了更多想阻碍我们的人。要是有地狱,我们该一起下的,不是吗?我王——若不是那天在战场上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挑衅你,你双手会直到现在还是这么洁白无暇,没有半点血腥——」轻轻吻那双有些纤弱的手,少昊笑着看兰陵怒气盈然的眼:「现在你是不是已经上瘾了呢?——而你现在最想杀的人,大概是我吧——」
「知道了就别乱来,」兰陵青着脸冷道,却发现自己的外裳已然脱落,一惊:「住手,你想想这是哪儿——」
「呵呵,——是你和储妃『私谈』的地方么?不会有那么不知趣的人敢来打扰的。」少昊不介意的轻笑,看见眼熟的冷极表情,他伏身轻轻咬兰陵的颈子:「想杀了我是吧?——我会等着的,等你的乙牒来带我去见十殿阎罗。——只是,我一定会拖你一起下去的——」
祁历270年,冬。
十一月,祁重臣,先代大司马戬月病逝,终年五十有二。祁王兰陵追封其为藩王,赐国姓祁,封其已故发妻为昭蓉妃,其一族为官者发饷加三成,为民者减赋税三成。同年末,祁领地藩王僧淼作乱范上,欲自称王。
注释:
什么时候居然又出来个藩王?——不知是否有人已经开始这么抱怨了。其实是写着写着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所以就……不过零以后会作补充说明的,就当是串场的好了,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人物……(狂汗)(设定补完超编作品啊!!)
这次就说说非人族类好了。基本上,不是什么人都能到人界的(要不然天下大乱了),能在人间活动的非人族也很有限,大致分为四种:
谛时。就是见师占卜时的媒介——通过这种不可见,不可接触的神物作为灵媒,见师才可预言未来,将自己的祈愿上达天听。好像天界的传言使吧,也作记录人界重要投胎星宿的生平的工作——真是任劳任怨~~
游鬼。记得有一章谈过的巫术「御」吗,游鬼一般指的就是被利用的孤魂野鬼和死尸们。也有一些怨念很强的人,死后也不肯投胎,滞留在人间(非法移民啊)。一般都失去了记忆和人性,沦为工具;有些甚至变成食人恶鬼……
半妖。妖族是不能进入人界的,但是他们的趣味十分怪诞——喜欢创造些乱七八糟的生物,象是将人与妖拼装成怪物,还有与人结合生下的混血种,这就是半妖——他们有的形貌与人相距甚远,有的一模一样,都是天生的术士;大多擅长畜养妖兽,也有精通咒术的。(妖族的试验人类怎么弄到手的?简单,他们过不来,人可以过去嘛!——用扭曲空间抓就行了,不过也是要讲机会和运气的。)
砂渺。是成仙的妖族,但是不怎么受天界管束,比起天界,他们更喜欢在人界活动。大概是散仙一类比较冷漠,做事全凭兴趣的类型。前面讲过的「借术立约」,能借到比较强力量的时候,通常是有一个突然想管闲事的砂渺路过,不过要是他看你不顺眼,也许事后还会提出某些不近情理的额外要求也说不定。(果然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PS :灭寂是剑法的一个境界,以后有机会会向大家解释的。)
第五章
烟,袅袅上升,雾气迷蒙的叫人看不清四周,只有法师的诵经声萦扰耳边;还有哭泣声、安慰声、见礼声……融成一片悲凉——如果他真能觉得这有什么悲凉的话。
少昊无聊的打了个呵欠——眼神又盯住了棺木上的金描家徽,老头子也算死的不冤了,他这一生什么福也享过,什么阵杖也见过,什么女人也玩过了。听听身边的哭声,他实在不知有什么可为棺木里的人难过的。
虽然,这个有众多来临不明子女和情人的父亲,一生之中最疼爱的人是自己。少昊平和的想着——可是父亲,我真的不为你难过,——也不会悲伤,如同多年以前面对母亲冰冷的尸身时一样。没有泪,不伤心,因为我恐怕已没有心。那儿只剩一个空洞,血淋淋的全是迷茫。
他笑了,——有很多人说我象你啊,象你一样风流成性,象你一样卓尔不群——有这些话,你该满足了吧。毕竟,你也带给我个无法摆脱的烙印,不是吗?父亲。
………………
走进厅堂的时候,年幼的他什么也没想到,只是单纯的想把自己练的新剑法给父亲看看。听到声音,就高兴的迎了上去——「娘,抱抱。」
「昊儿,过来。」娘不知为何,一见他就大为紧张的将他拉在身后掩住,眼神炯炯的盯着对面的女人。
他从母亲衣襟边探出头来,看着母亲、父亲、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那是个很奇怪的女人,一张美艳逼人的俏丽脸蛋,布满了戾气和乖谬,更显眼的是她的头发——倒是长如流云,但在发的后半短段居然是青蓝色的——那种碧盈盈的青蓝。
是个半妖呢?少昊惊奇的想,半妖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这么美丽、又是女的,还是第一次。
戬月爱怜的看了看儿子左探右伸的小脑袋,心里一软,看向那女子的目光不由柔和了许多:「真菱,你也吃了很多苦,——我是知道的,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出来吧。我会尽量补偿你的,你不要吓到我的家人。」
女子怔怔看着少昊,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眼里尽是凄然和痛楚——「她是你妻子,她有你的孩子。」她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着:「可是我呢?——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哈哈哈——」蓦的狂笑出声,女子的眼神变得坚毅无比:「我只要一样,——我只问一句——你到底肯不肯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戬月的俊脸也冷了下来:「我说过了——不可能!」
俩人对视良久,女子深吸一口气,已是无可挽回的决绝:「——好!——你不要我,我也不逼你。——但是,我会让你痛苦一辈子。我的悲苦,要由你最心爱的人来承担——」
咬牙说完几句话,她掌心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咒语)……」黑光从她心脏附近不断的丝丝外泄。抬头望向因震惊而一动不动的诸人,女子死盯住叫自己又心爱又心碎的男人,怨毒的说:「从今天开始,我要你随时活在心爱之人命在旦夕的恐惧里,那个人最多也就只能活到我死的这个年纪——戬月大人,你慢慢后悔今日所为吧!」
黑光突的暴长,女子的咒语也念到了尾声,她声音簌的提高——「愿以此身为祭!」——话音一落,黑光倏然淹没了整个厅堂,中心点的女子身体也被撕裂开来,血肉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