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逃之夭夭了。安安被歹徒推倒在地,撞到头,流了好多血,倒在路上好一会儿才被路人送到医院。”裘母看似镇定,但她一想起当时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嗓音就禁不住抖了起来。
“对不起……”柳相源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
“我们自从知道她的决定后,就站在反对的立场,”裘母没接受他的道歉,“因为她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懂得什么感情?”她提及他俩的恋情。
她的语气里满是心疼,“可她是那么的坚持,坚持到连我们都觉得她是认真的,”是他们教导她面对自己所爱就该勇往直前,所以他们没立场多说什么,“可我们也知道你并不喜欢她。”
柳相源立刻控制不住的摇头,他……没有不喜欢她,真的,他只是表现方式错误。
“我们甚至知道你净做些欺负她的事,”裘母开始落泪,“可她却甘之如饴,我们……我们也不忍心泼她冷水,谁都知道她是个很执着的女孩,一旦做了决定,绝不轻易改变。”
他是知道啊!
“我们也知道你养了一条狗当宠物,目的就是要吓唬她。”
柳相源又摇起头来,但这回他的头摇得很心虚,因为在一开始,他确实是打着这样的坏主意。
“我们本来只往好的方面想,心想或许安安能因为喜欢你而克服怕狗的毛病……”裘母顿了一下,“你不知道她在很小的时候被狗咬过吧?”
不,他完全不知道。
裘母自顾自的说着,“有一次我们去乡下拜访朋友,那时安安才四岁多,几个朋友的孩子把她带到比较远的地方玩,那儿恰巧有几只凶猛的野狗,安安一害怕就开始跑,一跑狗就追她……”她哀哀啜泣起来。
柳相源这才明白,为什么裘安说什么也不肯亲近安安。
“她被三只狗追到,脚上被咬了一口、手臂也满是伤痕……她叫得好凄惨……我们赶过去救她时,她已经吓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别说了!”柳相源无法再听下去。
“安安从小就很怕狗,可你却养那么大的狗吓她,你真的爱护她吗?”裘母指出另一个重点,“我们本来不想通知你来,我跟她爸甚至想让她从此不再跟你面见,可她……她在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啊??她还会念着他,那是不是代表他还有一丝希望?
裘母难过的说:“她为什么要对一个完全不在乎她的男人付出那么多?你告诉我啊?”情不自禁的紧抓着他的衣襟质问。
“伯母??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她,求你!”柳相源只能要求裘母的原谅,“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会改,真的!”
裘母放开他,用力的摇摇头,“机会不是我们能给你的,安安才能决定。”她抹干眼泪,“叫你来只是怕她想看到你,却不是我们所希望的。”
言下之意,他们是真的无法原谅他。
柳相源难过的看着裘母。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就算她这回又原谅了你,我们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不闻不问,我们再也不会允许你这样欺负她。”她说得斩钉截铁。
“我再也不会了。”他信誓旦旦的承诺。
裘母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病房的方向走去,却轻声说了句,“如果能的话,我希望她再不会原谅你。”
柳相源只能在心底祈求上苍,老天!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 ☆ ☆ ☆ ☆ ☆ ☆
裘父站在病房外焦急的踱步,一看到裘母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她刚刚清醒,直嚷着要看你呢!”
裘母立刻冲进病房。
柳相源也默默的跟在裘家夫妇的身后,悄悄的跟进病房,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裘安。
“妈??”裘安轻声的喃道。
裘母扑倒在病床上,“安安,你没事就好,妈都担心死了……”
裘安眨着泪眼模糊的双眼,轻声的说:“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裘母直摇头,却是死命的抱着受伤的女儿。她看得心好痛,裘安的额头上缝了十来针,手上、身上、腿上也都是擦伤,最可怕的是,因为她头部遭到撞击,还得留院观察是否有脑震荡的现象。
“爸、妈……”裘安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父母,让他们不必再替她操心,“我后悔了!”
裘父与裘母霎时愣住,不懂她在说什么!
裘安没看到站在远处的柳相源,此刻她的眼中只有爱她的父母,“对不起,我那么任性,不肯听你们的劝……可我真的后悔了,我再也不喜欢柳相源了,再也不喜欢了……”
裘父与裘母当下又哭又笑,像是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可站在后方的柳相源却怔傻住,他没料到会亲耳听到她说她再也不喜欢他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说“我喜欢你”,可今天,她亲口说她不喜欢他了!
不!他不能接受,他不要她不喜欢他啊!
“安安,你可以亲口告诉他,他就在这里。”裘母像是想要一次解决般,挪开身让裘安看到柳相源的身影。
“裘安……”柳相源脸色苍白的看着她。
裘安一点都没有犹豫,她要求裘母将她的床弄高些,以便她能直视他。
“对不起,柳相源,过去那么多年来让你忍受我的任性追求,你一定很困扰。”裘安决定要断就断得清洁溜溜。
“没有??没有!”柳相源无力的摇头。
“我不顾你的自尊,总是在大家面前告诉你我喜欢你,一定议你很难堪,”裘安虽然已做好决定,但直接说出来心底还是很受伤,“所以你不对我好……那些都是我应得的。”
“不是……”他该告诉她,他已经发现自己对她的真感情啊!
“这次的事情终于让我彻底死心了!”说到分手,她还是难掩悲伤。
不!别对他死心,别放弃他啊!
“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就让我先把你‘放生’吧!”她想起他曾经使用过这个字眼。
不!他不要被放生,他要跟她天长地久啊!
“我……”但他的话却被裘安截断了。
“对不起,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裘安将目光移开,再不肯多看他一眼,“从现在起,我们不要再联络了。”
说完,她示意母亲替她送客。
“裘安,你不能就这样判我死刑!”柳相源激动的想把心底澎湃的感情全都倾泄而出,但他却没有机会了。
因为,裘父一把将他提出病房外,当着他的面将门关上,还撂下一句残忍的话语,“她已经判决了。”
☆ ☆ ☆ ☆ ☆ ☆ ☆
“安哪!你好些了吗?”
裘安的两个死党坐在她的病床前,一个为花瓶换上新鲜的花束,一个替她削苹果。
“我没事了。”裘安柔柔的说:“谢谢你们来看我。”
江翠蝶担心的问:“你打算怎么应付那个死男人?他还是天天守在病房外耶!”
裘安的父母不放心她的身体状况,坚持要她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
从裘安说出分手的话语后,柳相源就开始天天在她的病房外站岗。
“结束了。”裘安说得很平静。
“可他每次看到我们,就会死缠活缠的要我们替他当说客,拜托!他有没有搞错,他那么斓,我们怎么会帮他?”方妮妮附和的说。
“就是嘛!要我们帮忙也得拿出一点诚意,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诚意!”江翠蝶就是无法站在柳相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