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源顿时跳了起来,连站都没站好就往浴室冲去。
安安本能的跟着主人跑,却被柳相源大喝一声,“安安,你别来,她怕你!”它顿时停住脚步,垂头丧气的走回厨房。
它也很想去安慰那个三天都缩成球状的女人,她至少曾替它洗过澡、和它玩过捉迷藏,是它认定的朋友耶!
裘安抚着摔疼的屁股,勉强支撑着站起身,将大毛巾围在身上。
回过头,她才发现柳相源已冲到浴室门外。
“你可以叫我……”他喃喃的说,像是很想帮她忙似的。
太迟了吧?裘安连看他一眼都没,动作迟缓的一件件捡着自己的衣物,慢吞吞的走到他的房间,关上门,将他摒除在外。
柳相源就这样望着自己的房门发呆,久久他才想起一件事――
他赶紧敲门,“裘安??那件运动服我收在……”
但门打开了,裘安已不再落泪,她穿好衣物,与他擦身而过。
这情景……
就如同小时候,她总是故意和他擦肩而过,藉以偷看他一眼。
而现在,那感觉就如同当年……
不!不同的,她身上似乎带着一股浓浓的哀愁,让他很明白的嗅到“他跟她已玩完了”的味道。
“我替你煮了粥……”他只能追在她身后轻声的说。
裘安恍若未闻,她走到客厅,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包,缓缓的走到门边。
他有预感,她这一走,他俩就再不会碰面了!
柳相源急得喊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可听到这话的裘安却突然停住脚步,慢慢的回过头,忧伤的看着他,久久才对他说出第一句话,“你从来都没送过,不是吗?”
柳相源闻言当下呆住了!
对,他从不送她的。
约会都是她定、她主动来、她自己回去,而他做过什么?从来没有!
“我……我去拿车钥匙。”他只能呐呐的接口。
裘安却一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人了。
看着她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柳相源急了、慌了,他不知自己该追出去,还是就留在家里等她到家后给他一通电话――那是她以往的习惯。
可她还会打给他吗?
“至少回家后给我一通电话,让我……放心!”他对着她的背影轻声说完,才颓丧的坐到沙发上,心知这段恋情可能已到了终点。
可是,他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竟是这么在意她啊!
安安悄悄的来到他身边,安慰似的将庞大的身体贴靠着他,像是想给他一点鼓励。
“我不想结束……我、我……爱她啊!”虽然没将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但是,她一直都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始终没被任何人取代。
可这一点,他也是直到这一刻才弄懂。
“别离开我,我……不是真心要伤你的……真的!”他是花心、他是不专情,但那些他都没认真过,只是好玩而已。
只有她,他一直没当她是他唯一的女朋友,却是他真心关怀的女孩;可现在知道他俩可能没有明天,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在意的人……
就只有她!
可她还愿意给他机会,让他表明心迹吗?
坐在客厅里,柳相源的心好乱、好乱……
☆ ☆ ☆ ☆ ☆ ☆ ☆
从她离开的十一点多开始等,直到三更半夜,他都没接到裘安打来的电话。
打过去、打过去!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着,终于他拿起电话,拨着她家的电话号码,却一直没人接,为什么?是她不肯接电话吗?
柳相源想到她身心俱疲,决定明早直接去看看她。
将凌乱的屋子收拾好,柳相源正要上床,却听到电话铃声响起。
这么晚,谁会打来?!
莫名的他的心一惊,半夜来电绝非好事,难道是她出事了?!
他紧张万分的拿起电话,“喂!”
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消息,柳相源的脸色愈变愈苍白,“……我、我知道,我现在就赶过去,等等!她……她还好吧?!”
才放下电话,他立刻将自己的头冲去撞墙!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坚持送她?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难过的哭了……
只是,已经迟了!
第八章
心死
我的身离开了你
我的心也离开了你
别再来找我
因为我已不是我
下了公车,裘安决定从小巷子走快捷方式回住处。
她太累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因此她一心想快点回到住处,将自己缩回被窝,让这三天来惊慌的情绪稳定下来,所以,她走进这条比较暗的小巷子。
反正走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看着漆黑的前方,裘安这么安慰自己。
“快到了、快到了。”她边走边说话,为自己壮胆。
眼看再走个二十几步就可以回到自己温暖的安乐窝,她那张哭肿的小脸终于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
可就在此时,从左边暗巷窜出一道黑影!
那人低沉着嗓音喝道:“皮包给我!”
裘安只是一时失神,没立刻交出皮包,便已被推倒在地,她只觉得头好痛,“哦??”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那黑影蹲下身,一把抢过她背在肩上的包包,还顺手抓起她的短发,将她的头往地上用力撞击了两下。
好痛!
裘安最后的知觉是,她的头痛得彷佛要爆炸。她怎么这么倒霉,第一次走暗巷就碰到抢劫!
她昏过去前还听到那黑影恼火的骂道:“谁教你不乖乖听话,哼!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天哪!她哪有不听话啊?
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听话的好宝宝,刚才只是被吓得一时失神,她明明就要听从他的指示了说!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说她不听话呢?
但她转念一想,算了……她计较这么多干嘛?她的美丽人生已经被毁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误会她,她又何必在意?
朦胧中,她的意识陷入一片空茫……
彷佛她又回到小时候,她每天都会跑到那条他必经的路上,就为了多看他几眼、就为了能跟他擦肩而过,感受属于他的气息,而回到家后,她就会偷偷的对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念着“柳――相――源,我――喜――欢――你”。
不过,在她昏过去前,她又流泪了,“不??不喜欢了……再也不了……”
☆ ☆ ☆ ☆ ☆ ☆ ☆
赶到医院,他一眼就看到裘安的父母等在医院门口。
“阿源,”裘安的母亲使了个眼色,要裘父先离开,她很担心一向疼爱女儿的裘父会克制不住的对柳相源动手,“你过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裘父则是以愤恨的目光瞪着柳相源,像是想杀了他一样。
“她……她没事吧?”此刻,柳相源在意的只有一件事――裘安是否安然无恙?
“你是真的关心她吗?”裘母有些激动的问,但一下子就恢复平静,反正多问也无益。“如果你真的关心她,为什么不送她回住处?她是个女孩子,你就这么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吗?”
不!他不放心。
但这是他前一刻才发现的事实,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好象都来不及了。
柳相源的宽肩似乎在一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
裘母看到他难受的模样,便告诉他裘安的状况,免得他担心。“她没事,只是运气不好,在路上碰到抢匪,那抢匪不但抢走她的皮包,还推了她一把。”
柳相源的肩垂得更低了,他的心在痛、胸口充斥着怒气,他无法忍受她被别人欺负的事实,“抢匪呢?”如果被他逮到,他非将那抢匪大卸八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