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药吧。”怕他兽性大发影响健康,她立即跳下床,帮他把药准备好。“别忘了,小陶说,企划部少了你已经乱成一团,你要是不赶紧康复回去上班的话,年中庆就准备开天窗吧。”
“啧,老是把责任推给我,改天我要是不在了,他们怎么办?”他喃喃自语着。
“嗯?”
“没事。”他张口吞了药,赶她回家。“回去吧,你待在这里只会害我睡不着。”很怕身上凶猛的病毒连她也不放过。
“不可以,你的烧没有完全退。”摸着他的额头,再量了一次体温,温度还停留在三十八度,实在让她放不下心。“我到外头,你赶快睡。”
见她要关灯,他忙喊,“不用关灯。”
“好。”
“不用关门。”
“好。”
“……你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下?”也许是吃了药吧,脑袋昏昏沉沉,他变得有点脆弱,想跟她要一点温暖。
羽乃冬笑弯了唇角。“那有什么问题呢?”
睡梦中,他隐约听见厨房传来声响,规律而极富节奏戚的切菜声,还有毫不客气钻进他鼻息的食物香气。
好香啊~
方曜久张开眼,缓慢地坐起身,他的房门是开着的,轻而易举地就看见羽乃冬的身影在外头忙碌着。
啊,好幸福!一早醒来就能看见心爱的女人在他的厨房里走动着,真好。
跳下床,他浑身汗臭,闪到浴室里洗个痛快,清爽舒服地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地圈抱住她。“宝贝,早。”
她回头看着他,抬手触及他的额。“还有点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有你在,什么事都没有。”他呵呵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那就好,去客厅坐着,我替你准备了早餐。”
“好。”在她颊上偷了个吻后,他才晃到客厅的矮桌前坐下,随口说:“你帮我把衣服洗了?”
“嗯,堆了几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她随口回着。“你的衣服质地都相当好,所以我都是用手洗的呢。”
“哇,丢进洗衣机里就好了,干么还用手洗?”他心疼。
“质地好的衣服本来就该手洗,要不就得送洗。”她端着一小锅汤和粥,另外又准备了水果优酪沙拉和一杯特制果汁。“在哪买的?父亲节快到了,我想要买几件衬衫给我爸。”
“呃……岳父大人要的,就交给我吧。”那天逛厨具行,她连两千块的快锅都买不下手了,更遑论他的名牌衬衫?
那品牌Logo那么大,她居然还不认识,这也代表她确实是个相当节俭,且压根不崇尚名牌的好女人,在现今的世代非常难能可贵,很对他的味。
岳父?他喊得可真顺口哪。“那多不好意思。”
“才不会,你总要给我机会表现吧,讨岳父欢心是小婿的责任。”
“冷落岳母,可就有得你受。”糟,她发现她喜欢他说岳父这两个字。
“那就买一套吧,情人装最适合。”
懒得再跟他抬杠。“先喝果汁。”她把大杯的果汁递给他。
他尝了一口,眉头微皱。“这是什么?”
“退烧果汁,西瓜汁、甘蔗汁、椰子汁再加丝瓜露,很适合还有轻微发烧的你。”再把水果优酪沙拉往他面前一推。“我把几种水果切成块状倒进优酪乳,加点起司扮,应该满开胃的,然后喝碗元气汤,保证疲累尽除,再吃碗养生粥,保证益精旺神。”
方曜久闻言,笑眯了眼,漆黑的眸恍若是寒夜透出的星光,闪烁着喜悦。
“我好幸福。”他突道。
“嗯?”
“有人特地帮我做早餐,还可以陪着我吃早餐,真是幸福。”
这样就算幸福?“你母亲不曾陪着你一道吃早餐吗?”
“很少,她很忙。”拿起汤匙舀着优酪沙拉,他笑说着,“我爸是有妇之夫,而我是私生子,所以我妈压力很大,要很努力地工作赚钱,我一年难得见她几次面。”
他可以跟她坦言一切的,因为他知道她可以无私地接纳包容他。
用一年为单位?闻及此,她的眼眶热热的,难怪昨天进他房间时,电视是开着的,灯是亮着的。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没你想的那么悲惨。”他哈哈笑着,黑眸清楚刻写着他对过去并没那么在意。“只是偶尔会很羡慕别人有爸爸而已,小的时候,常羡慕别人可以让爸爸背。”
羽乃冬心头泛着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了好一会才道:“我可能背不动你,但拥抱绝对没问题。”
方曜久怔愣,看着她伸出纤瘦的双臂,竟被她傻气的动作给逼出泪水。
“宝贝,我真的是爱死你了,这辈子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日子要怎么过下去了。”他沙哑地低喃着,投进她的怀抱,让她惜惜。
“傻瓜,你别抛弃我就好。”她抱着他,把脸贴在他浓密的发上。
旭曜百货年中庆热闹滚滚。
“宝贝,这里!”远远地,看见羽乃冬牛步走来,方曜久便走向前去,大手包覆着她的小手。
“我不能出来太久。”看着一楼广场到处都是人潮,她便觉得眼睛花了。
“我知道,不过今年的年中庆很有意思,要是不来,你肯定会后悔。”他神秘兮兮地说着,拉着她到广场中央。“你看。”
她努力地闪躲人潮的碰撞,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来人潮之所以如此汹涌,是因为今年办了场命理大会串,广场到处排列着免费询问处,有不少命理大师都是电视上的熟面孔。
她激动了起来,眼睛熠熠发亮。
“走。”他牵紧她的手,拉着她走到一个摊位前。
“喂,这样是插队吧。”不排队直接插到第一位,说不过去吧?
“才不是插队,我有预约的。”他拿出号码牌。“快点,你要问什么?”
“我……”她欲言又止。他就在旁边,她怎么好意思问?
“我先到那边去。”他很识相地走远两步。
羽乃冬犹豫了下,小小声地问:“我想问我的婚姻。”快速地报上出生年月日,她满心期待。
她不是迷信,真的,只是对命理有点兴趣而已。
“哦,这位小姐是巨蟹座,金星也在巨蟹,跟双子很配唷。”命理大师如是道。
“双子?”不知道他……
“我是双子座的。”他向左两步,小声告知。
这么巧?她微挑起眉。
“好了,走,我们到下一摊。”他偷偷塞了张礼卷给星座大师,不一会,又拉着她来到姓名学大师的摊位前。
“我觉得我的名字不好,想改名字。”她说着,写下自己的名字。
正因为对名字不满,所以她钻研姓名学,认真的想要改名,也因此对命理学产生兴趣,但只是兴趣而已,绝不迷信。
“我也觉得我的名字不好。”方曜久也写下自己的名字。
姓名学大师看着她和方曜久的名字,很用力地揽起眉头。“这两个名字可真是绝配啊,你看,方,就是天空,羽,就是翅膀,这代表你可以在他的天空里飞翔的意思,再看曜跟乃,羽乃曜也,就已经说明,你命中注定就是他的。”
羽乃冬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自己才疏学浅还是怎样,老觉得这跟她知道的姓名学不太一样,而且她问的好像也不是这个。
“那,冬跟久不就代表,我们要是在一起就会进入很久的冬天?那就没有春天了啊?”她依此类推着。
大师脸上爬满黑线。
“不对,是指久冬之后必逢春。”大师灵机一动,拗得很漂亮。
“这样子啊~”真是博大精深啊。
“对,就是这样。”方曜久笑呵呵的,单手搭上她的肩,而另一只手则从背后塞了一叠礼卷给大师,顺便竖起大拇指。有够给他佩服的,竟然能够掰到这种地步。
这样就对了,继续保持下去。
第七章
两人还在考虑接下来要到哪个摊位时,小陶从对面走来。
“嘿,曜久,你说要视察,原来是带乃冬逛摊啊。”
“嘘,知道就好,别说出去。”方曜久佯装一脸肃杀,恍若只要他泄密,立即斩无赦。
“你好。”羽乃冬甜甜笑着。
“不用对他笑。”方曜久醋劲大发。
“嘿,你很独裁哦。”小陶推了推他。“也不想想那天我帮了你多少忙,要不是我去找乃冬,说不定你现在还病着。”
“所以我不是拿了爱妻便当和你分享了吗?”啧,到现在还在讨人情。
“是是是,麻烦下次手机要记得随时充电,不要让我们那么担心,你就没瞧见乃冬那一天吓得面无血色,又紧张又激动,看起来有多令人心疼……喂,你干么打我?”话没说完就被打,小陶气得直跳脚。
“心疼也是我心疼,你跟人家心疼个什么劲?有没有听过朋友妻不可戏?”看在两人交情上,扁他一下算客气了。
“啧,我怎么可能敢有二心,我要说的是,原来她真的是有表情的,到底以前是谁说她没表情又爱摆架子的?”
“不就你说的吗?”呿。
“是我吗?”小陶干笑两声。“那肯定是误会,是错觉。”
羽乃冬在旁听得有些赧然,原来她在小陶的心中是那样子的人啊。
可他也说得对,她确实是有表情的,只是少有人能够让她有太多情绪上的变化,于是时间一久,她的情绪淡了、反应淡了,什么都浅淡无温,而遇到他之后,她的情绪从冰凉的血液里头慢慢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