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天空晃过……
“你凭什么?”
高挂的艳阳……
“你是我魏君寒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父母的笑容缓缓绽开……
“我受够了,你放开我!”
一朵朵红色的小花徐徐飞舞……
“让我回去!我不要再待在这鬼地方,我要回去!”
鲜红的风凰花……
轰然巨响,冲天火光,朵朵艳红的小花在脑海中迸裂……
“不要、不要——”君寒发出一声凄然的尖叫,在瞬间昏了过去。
“君君!”看着她在刹那间昏倒在他怀中,任海这次真的慌了手脚。
“长风,找梁麟来!”任海慌张地喊着今天的跟班,随即将君寒抱进水月阁。
“是!”一直待在屋顶上的长风,被那声尖叫吓得差点掉了下来,听见命令后,他连忙施展轻功向大屋飙去,因为只有大屋才有电话。
该死的!他在做什么?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任海死命地握紧手里那份流云才查出来的资料,白着脸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睡的君寒,心中满是心疼和后悔。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如何撑过那场意外?她的坚强令他疼借,虽然同样是父母双亡,但至少他身边还有晴儿、雷叔和长风、流云。而她,却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是他非但不见她怨天尤人,反而还很乐观地在这世上活了下来。
是他,不但揽乱了她平静的生活,且再次将她心底的伤口血淋淋地翻了出来,只因为自己明知道该放她走,却又不甘让她将他排出她的生活。他无法忍受她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她留在他身旁。害怕……害怕她会真的离开他,所以才会逼着她说出心中的想法,以证明他在她心中存在的地位,以为这样做,她就会亲口承认在乎他……
害怕!对,他不是没把握保护她不受妖魔的侵扰,他只是……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她,害怕她因为知道了自己妖异的身份后,会……离开他。
伸手握住了她柔软冰凉的柔夷,任海轻柔地吻着她的小手,心中充斥着无限的愧疚。“对不起……”任海轻声地说。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任海依旧望着君寒,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进来。”
“主子,君寒姐该吃药了。”流云端着一碗看起来像墨汁的药水走进来。
“先放着。”任海头也不回,冷淡的语气和眼中那深情的温柔实在搭不起来。
流云听了一阵呆楞,那碗药是放下来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像是发觉她的不对劲,任海冷冷地开口:“还有什么事?”
“那个……梁大哥交代说,君寒姐身子太虚,这药一定要趁热喝,不然孩子很难保住。”
“你说什么?”她那最后一句话,终于将他给震的回过头来。“什么孩子?”
流云诧异地望着他,难不成主子还不知道吗?可是,方才那一阵混乱,他不是也在场吗?
“梁大哥方才在替君寒姐把脉时就说,君寒姊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遮掩住心中的疑惑,流云柔柔地重复了一遍。
她怀孕了,两个月!她杯了他的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恍如晴天霹房,委时将他震得不知所措。
他恐慌地看着床上那小小柔弱的身子,排山倒海的恐俱随之而来。混帐!她怀孕了,而他竟然还刺激她,甚至差点将她送走。
任海唐突地站起身来,身形一晃,人已向外飞奔而安,留下流云楞楞地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梁麟优闲地喝着上好的冻顶乌龙茶,舒适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那早该来找他的人,一见到那快如闪电的身影,他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丝毫不介意那人在眨眼间活像凶神恶煞似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任海眼中闪着怒火。
伸出一只手指示意他太过粗鲁的动作,梁麟撇撇嘴角笑道:“夜叉,这不是待客之道吧!何况我方才有说啊,是你自己一听见她没事后就只顾着她,懒得听我接下来的话。我还奇怪你怎么没反应呢?”
待他听完梁麟的陈述,任海才记起他好像的确说过些什么,只是他当时全副精神全放在君寒身上,压根儿没将他说的话听进去。尴尬地松开了他的衣领,任海忍不住心中的不安,问道:“她……不会有事吧?”
我的天啊!梁麟翻了翻白眼,怎么这平常冷血的死家伙,一谈起恋爱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老兄,这个问题你从方才到现在已经问过十几遍了!我抛弃亿万家业念了七年的医学院可不是白读的。我向你保证她绝对死不了啦。”
见任海闻言像是松了口气,梁麟狡诈地眨了眨眼随即附上但书,“不过,要是你再刺激她的话,我可就不敢说了。”
任海听了心中猛一抽痛,脸上血色霎时尽退,全身肌肉在瞬间绷得死紧。跟着他大踏步转身走了出去,完完全全故意忽略那脸上带着嘲讽笑容的人,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痛揍他一顿。
“药给我。”
流云才要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那来如影、去如风的主子向来冷淡的声音,乖乖地将那碗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喝的药汁递了过去,跟着她很识趣地退出水月阁,留下两人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温柔地将仍在昏睡中的君寒扶坐了起来,他试着将那黑黑的药汁用汤匙喂进她的口中,却发现自己变得手忙脚乱的。因为大部分的药汁皆沿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他光擦那些药就忙不过来了,还得很努力去扶正她一直向另一边倒去的身子,一边还必须顾着那碗药,免得给他打翻了。
三分钟过后,他发现手上碗里的药,几乎有半碗全喂了那条毛巾,而君寒却根本没吞进去多少。气闷地瞪着碗里那墨黑的药汁,他心一横,吞了一大口,却在瞬间皱起了眉头,接着很快地将那药汁以口对口的方式硬逼着君寒吞了下去。
君寒在昏沉的睡梦中,只觉得有人硬是逼着她喝苦苦的药,下意识就挣扎了起来,想把那恼人的苦味推开,可是那苦苦的味道却迟迟不肯离去,在那昏沉的梦中,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好苦、好苦……
当任海终于把那碗苦哈哈的药汁喂完后,君寒那张小脸早已皱成一团,眼角还闪着一丝泪光,像是受了无限的委屈。
任海上了床疼借地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望着她略显青白的小脸,心中不禁兴起一阵不舍的怜爱。
无法再压抑深藏心底的爱意,他终于老实地面对自己爱上她的事实。
是的,他爱她!爱上她的善良和单纯,爱上她的勇气和无惧,爱上她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恬静,爱上她工作时那股专注、神采奕奕的可爱面容。要爱上她是如此的容易,容易得吓到了他,吓得他本能的想逃避,想将她往外推离他的心,却又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到她身边,只因为他是如此渴望能看到她,想将她拥入杯中安定自己那颗在黑暗中飘荡的心。
他是明知道结局,还是深陷下去。他低头吻去她眉间那股委屈,一思及自己她做的事,以及她昏倒前曾说过的话语,任海金黄色的眼瞳闪过一丝不安。他紧紧地将她抱住,对着在他怀里沉睡的小女人透露心中最深的恐惧。
“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