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直直坐在床沿。刘欣不紧不慢,一手回到董贤的后背,享受丝绸般的质感,一手轻轻试探他的私处,炽热的欲望随之缓缓进入其中。顷刻间,一股灼热猛将自己包围,时放时缩,自由律动。董贤的体内滚烫无比。酥麻快意迅速传遍全身,刘欣深吸一口气,只怨两人无法长久交合一体。他环住董贤的上身,噬吻他左肩的剑痕。
这道伤痕,本是自己过去刺入。淡红一道,印在雪肤上,看来格外鲜艳欲滴。双唇过渡到董贤左胸的粉色花苞,一手又掐捏住右胸的,刘欣含糊说道:「今晚我真要把你吞了,该如何是好?」
胸口被吻得火热、灼痛,董贤喘息道:「那你可要再加把力……别弄得如鲠在喉……」
刘欣闻言,痴痴一笑,忽然紧拥住董贤的腰际,从下至上,使劲贯穿。疾速的律动随后而来。纤长十指在刘欣后背不住痉挛,董贤双腿分开,盘踞在刘欣身后,胯部迎合着深入,不断扭动。
私处一下又一下的冲击,尽兴到难以言喻,身体被刺激得酥软无力,唇中泄出的是更剧烈的索求。刘欣被他挑得热情高涨,尘封许久的爱欲终于喷释而出。他抱起董贤,将他反卧在床上,从后挺入他体内,一阵阵充满快感的起伏,犹如滚滚海浪。
「啊……啊……」身下人的呻吟随着每次的抽动,源源不绝,如同相邀的密语。董贤紧扣着竹床,他越发喘息,后穴的贯穿则越发猛烈。沸腾的激情永无止境。为探密穴最深处,刘欣又将董贤的上身半抱而起。每一寸肌肤,都像被揉搓着。向后伸去的手指,被热情的双唇含入口中。董贤抽回手,别过头,咬住刘欣双唇:「我们永远留在云南,再也不离开,好不好?」
「永远是多远?」
流星之夜于心间飞掠。星下誓言,虽不敢多想,却从不曾改变。
与记忆中刘欣所答时,说得只字不差。
董贤清晰道:「永远就是从现在起,直到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无非计算的时间;是与天同长,与地同远的距离;是你我算不清、量不尽的长度。」
「你嫂娘将我们引来此地,我怎会舍得离开?」
刘欣的气息笼罩周身,乃至灵魂。一瞬间,两人同时达到高峰,呼吸、心跳也似停滞。粗重的喘息,彼此交替,感官中,唯有冲刺、跌落的快感。翻天覆地的愉悦,身体合为一体,心灵也随之交融。
简易的竹床不堪重负地吱嘎作响,却一点不影响上方两人极高的兴致,伴随着爱侣间的密语,孜孜不倦地交合。若要将分别后的缠绵,统统补回,又何止是今夜良宵如此激昂?
夜色更浓,黎明前的黑夜往往是最深之色。
泸沽湖边,烟花飞起,大半个村子的人仍在尽情歌舞。
此刻,董贤竹阁内,流光飞舞、春意缠缠,历经万重劫难才重拾的激情,终于得以全部释放。
第二十章
大汉历代君王居住的未央宫,富丽堂皇,宽广空旷。微风扬过,御花园内的湖面泛起涟漪,带着缕缕寂寞,户外雷雨交加,疾光闪电硬将夜空撕成两半。
雷声滚滚,在这偌大的寝厢内,连呼吸似乎也带回音,不觉舒畅,只感悲凉。
刘衍躺在御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颊上火辣辣的,先前没背出诗书,被太傅狠狠掴了一巴掌,宫女太监视而不见,无人将他看作皇上。整个朝纲被王莽独揽大权,自己何时才能不做他手下的傀儡?
如果刘欣还在,定不会让人这样欺负他。想起兄长,刘衍忍不住感伤。
刘欣曾告诉他,他父王是个极厉害的人物,相貌堂堂、文武兼备,满腔野心抱负。如若父王在世,也绝容不下伤害他的人。可为何自己出生就不见父王?
想着想着,刘衍不禁落泪,低泣道:「父王……」
一道闪电突然劈下,厢内瞬间一亮。
忽觉有人抓住自己的手,刘衍一惊,迅速起身,见是王莽坐在床头,忙向后缩去:「是王叔来了?」
王莽淡淡笑着,却让刘衍心惊肉跳。俊逸、清秀的样貌,却让满朝文武折服在他脚下。
门外的小公公走入,迎道:「王爷,皇上已经安寝,有事明日再说吧。」
王莽转头,目光严峻到让人毛骨悚然:「出去!本王要与皇上独处一会儿。」
他的语气与往常截然相反,没了平日的斯文儒雅,眼中折射出凶狠之色。那小公公又惊又怕,一时楞在原地,无法动弹。
「还不快滚?」
天空一声响雷,震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顾不得刘衍乞求的眼神,小公公急忙转身离开。
房里单剩下两人,王莽伸手扣住刘衍的肩:「听皇上刚才在唤父王,是不是在思念成先皇?」
刘衍极惧王莽,不知所措,只好点头。
又一道闪电横空,将王莽的半边脸映得阴冷非常。他手指「喀」的一响,突然环上刘衍的脖子说:「那不如我送你去与他相见。」
他已经等不及了,连刘欣也被自己扳倒,刘衍这段过渡期也是时候结束了。王莽话一完,手里的力道猛然加大。
刘衍惊惧万分,死命挣扎着,可他年幼无力,又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只好拼命蹬动双腿,口里喊着:「父王、父王……」
「皇上不急,你就快见到他了。」
野兽般的瞳孔内透出泯灭人性的寒光。户外轰然一声,惊天巨雷。窗上的两个剪影中,一个较小的身影渐渐倒下……
片刻,厢门呼地被打开,剎那间,倾盆大雨如豆落下。门口的小公公已跪在地上,抽搐哽咽。
又一个皇上走了,他明知王莽今夜是来弒君杀主,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他掐死刘衍。
刘氏江山已完全在王莽手中。放眼天下,前者已逝,后者不来,只能让这混世魔王为所欲为。
一双男靴现在眼下,王莽的声音从上而来。
「还不去叫太后和太医,皇上病危了。」
待赵飞燕冒着大雨从长乐宫赶来时,太医也已退下。榻上刘衍的尸体已经变凉,脖上有道深红掐痕,青紫的脸庞,任谁看了,都知是被人掐捏致死。但偏偏无人敢说,太医的诊断为皇上感染怪病,突发猝死。
赵飞燕跌跌撞撞地冲入寝厢,猛然伏倒在刘衍床头。纤指颤抖着抚上那张扭曲的小脸,终于放声大哭,一把将刘衍扯到怀里:「箕子,是我害了你啊!」
雷声大作,大雨急降,隐藏了多年的母子情瞬间爆发,赵飞燕死死抱住刘衍,哭得泣不成声。她扭头,怒视王莽,视他为那万恶的化身,紧紧咬牙,以致唇角渗下深红血丝。
王莽走去,蹲下身:「皇上已逝,太后不必太过伤心,皇位自会有人继承。」
饱含恨意的一巴掌重重搧去。落至指尖,还不肯甘休,赵飞燕狠狠抓了王莽一下。
见他脸上留下五道深长指印,她突然大笑,唇齿之间尽是鲜红,切齿道:「你亲手杀死刘衍,可知他根本不是刘骜的儿子?他是你王莽的种,你的亲身骨肉!」
顶上隆隆巨响,震耳欲聋。
狡诈的瞳孔急剧收缩,脸也随之抽搐、扭曲,王莽猛然拽起赵飞燕,瞪大了眼睛,问:「你说什么?」
赵飞燕紧拥刘衍,又大笑起来:「怀上箕子那年,皇上已无能生育,我根本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是你!是你给了他生命,又将他活活掐死!虎毒不食子!王莽,你连畜牲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