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夜是她的夫婿,且是自出生就配成一对的,那是他们自古以来的传统。
「未婚夫婿?」郎兵闻言呆了。原来那个人是她的夫婿,而她,则选择跟他离开?「他人呢?我得见他。」
「他……」目光飘向立于木架上头的朱鹰,她看着它旁观的眼眸,「他不在这里,但我得去找他,并且……跟他走。」羽衣望见郎兵眼中的两簇火苗正高烧着,热度经由他的双掌传到抓她的手臂上,亦将不平的情绪传给了她。
「你爱他吗?」郎兵沉声问道。
「无关爱与不爱,那是约定,不能违反。」如果他懂地,那么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这令她好难过。
「爱与不爱只是一个答案,为什么你就是说不出来!倘若你说是,那么我就放手!」
「我……」羽衣回望着郎兵,心在挣扎。
这些看在郎兵眼里,自然是无比痛苦,「该死的!」
郎兵狂暴地一咒,立即又俯下脸吻住了羽衣,粗鲁地蹂躏着她那张欲言又止的嘴,封住了她说不出口的答案。
她的不语折磨他,竟然激起两人暗藏的欲望,欲望如火星般进出、霎时擦出火苗,烧上了他们的身躯。
郎兵将羽衣压向墙面,双手释放开她的手臂,改搂向她玲珑的柳腰。他强健的腿抵制着她的身体,勃发的坚实则贴在她柔软的腹前。
他狂吻着的唇丝毫不给她喘喘息的空间,偶尔让她微弱的呻吟,自紧紧相吮的唇瓣之间勉强呓出。
羽衣半闭着眼眸,对于他的吻一点抵御能力也没有。此刻的她好象只为他的吻而喘息,体温也只为他热情的抚触而樊高。
当他的手掌顺着渴望向上覆住,且揉抚她饱满的胸脯时,她的理智早已拋至九霄之外。
星眸灿烂,两颊绯红,云发凌乱,郎兵看到的,是羽衣掩饰不了的情欲。她也有情,也有欲,只是平时藏得太好,令他无法窥探。
羽衣呀羽衣,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嗯……」忽地,她发出一声轻吟,同时郎兵也放开她被他啃咬到的肿胀的唇,转而吮吻着她白细的颈项。
他悄悄地卸去她腰间的系带,并松去她身外的束缚,让她的上半身裸露在他的视线中,那浑圆饱满的完美曲线教他几乎无法逼视。
「郎兵?」皮肤与空气直接接触的薄凉的感觉,令羽衣回复了一半的神智。
「羽衣……」轻喟之后,他将她放倒于地面,高大的他压住她的身子,跟着又吻住她的嘴。唇办纠缠之际,他的掌心落在她滚烫的胸上,并感觉到一朵蓓蕾在他深情的抚触下逐渐坚挺。
膝盖分开她的两腿,他的手穿过她软的衣摆,往下来到她平坦的小腹,再落向她双腿之间的羞涩领域,温柔地爱抚着她……
情欲淹盖过了理智,羽衣,的脑海不断叫嚣着爱他、响应他,然而在浑沌之中,当她下意识偏过脸,见着架上的朱鹰,一句背叛她感情的话,却这么蹦出唇际。
「不可以……」
「羽衣,我要你。」
「不可以!」全身虽然昏软,但羽衣仍以残存的力气,捉住了郎兵游移着的手。然后半旋过身子,以后脑勺对着他。
她忽来的反抗,令郎兵清醒了大半,也停下在她身上的抚触。
眼前两人虽紧密地捱在一起,但他却隐忍着不再有动作,听着她的气息同微喘渐渐转成平静。
「我们……不能这样。」侧着脸,羽衣颊上红晕仍残,沙哑地说。
「情投意合为什么不能?」激动地将她反转过身,刚好看见她低垂的眼里有着些微的湿润,他顿时一怔。因为衣物早巳松脱,所以羽衣的双臂护在胸前,见此,郎兵不得已地替她覆上垂在身旁的衣物,并顺势将她再搂入怀中,「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他的气,叹在她的发丝上,那种无奈与深沉,令她的双眉更是紧锁。
「你……没吓到我。而你说的,我也懂,只是……」
「只是什么?」如果能就这么搂着她,直至永恒,那么他就算丢了性命、丢了一切,也无怨无悔。
「只是我仍是得走,而且就在今天。我走后还有宝驹在,你们……」
「你──」闻言,郎兵的火气再起,他抓到她发疼,只是她脸上的坚持却未因而稍减。
「郎兵……」
浓眉凝到极处,静静看着她好处,最后他苦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对我和宝驹……做了什么?」
他霍地推开她,起身走出房门,他立即关上门,并找来卡榫将门栓紧,无力地蹲坐在门边,抱着头不听房里头羽衣的喊叫,更不去看一旁愁着脸的宝驹。
第九章
三天,他整整关了她三天!其间旅店老板曾经来过数次,但郎兵部以羽衣生病需要静养为由,将人打发走了。
羽衣了解郎兵心里仍在挣扎,仍相当不解,但她自己又何尝放松呢?
固然这一扇门想挡也挡不住地,若她想离去,自然能不费气力就离去,但他的执念却深深地牵绊着她。
那么就等吧,她不再喊叫,也不再解释,决定等他何时释然,何时想通,她才离开。
羽衣倚坐在床榻边,看着小几上原封不动的饭菜,又望向始终立于木架上,未发出丁点声音的朱鹰。
这三天她没胃口吃东西,它竟然也跟着她不吃;她难以入眠,它竟也跟着她日夜不合眼。或许它能感觉她的困顿,但幻化成此状的它,却一点沟通的能力也没有。
「没想到我不能飞,而你也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任性的我害了你?所以你才会在一年前来到了凡间,而且还变成了这个模样?那么现在可有不回九天山,就能解决一切的方法呢?」
羽衣对着朱鹰喃喃自语,朱鹰听完她的话,竟偏过头看着她,鹰喙又张又合地地似在言语。
「你说了什么?我听不懂啊,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羽衣与朱鹰对望,见它不能出声,于是她又失望地别过脸去。
「唉,那么等等我,也等等他,我知道他终有一刻会想通的,然后我会带你回九天山……」
无奈的吁叹落下,羽衣抬眼看向房门,就在这时,她发现房门的居然开了条缝。
羽衣讶异地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轻拉开大门,来到走廊上。
「郎兵。」羽衣对着空无一人的廊底唤了一声,但响应她的,就只有一地的日光以及斜映的柱影。「郎兵、宝驹,你们在吗?」
她又唤了一声,但是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们……是不理她了吧?
是她破坏了三人的美好情谊,是她狠心摧毁好不容易筑构起来的幸福,眼前要他们原谅她,或者来送她,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心头微微泛出一波酸涩,羽衣轻叹了声,回房将三天前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和朱鹰带出厢房。回到廊上,原本旅客往众多的庭庑,竟然有股怪异的安静。
人都到哪里去了?这种过于安静的气围,令她感到不安!羽衣带着朱鹰住店前走去,也才走了几步,身后的不远处就传来一阵杂音,是以她高兴地回过头。「郎……」
一只燕雀自廊下飞出,并窜向无云的睛空,静望住那一片湛蓝,羽衣的心情顿觉无失落。
她回首再看向无人的廊底,凝望良久之后,羽衣兀自说着:「我走了,你们……要保重。」说罢,羽衣不再回头地往店外走去。
等羽衣消失在视线范围,一直藏在廊底的郎兵才站了出来。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眼睛眨也不眨,直到身前那一直被他捂着嘴的宝驹挣扎了一下,他的手才无力地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