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你们往我这里逃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拖累我一起死吗!?」懊恼地揉乱了额发,少年天子嫌弃地摘下重量不轻的帝冠,随手丢在椅旁:「要不是玄卿恰好卫守在侧,我们可就都要被那只红毛鸟捅成肉串烤焦了!哼!」
「安啦!谁不清楚毕大人就算不执勤,也会自发守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啊!」不以为然地打断小皇帝的抱怨,荣矜这边的窘境很好解释,他更加好奇的是,为什么赤凤那么厉害的角色,走不过毕玄卿四十招:「皇上,在我分析现状之前,我比较想听你解释一下……到底毕大人是什么啊!?」他肯定对方手里那对长剑绝非凡物,所以才敢跑过来向皇帝求救。但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很好奇能够游刃有余的,使用那双长剑的毕玄卿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个……当然是人啦!肉体凡胎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目光闪烁地想避开这个话题,然而少年天子却被旁边的红甲神将又逼了回来:「喂,人间的皇帝……我也很想知道那个家伙的真实身份。你说得没错,我刚刚仔细研究过,他确实是人身,也不像被什么精怪神灵庇护的样子。可是他手里的那双长剑隐隐有上古玄兵的感觉,恐怕连我这个数一数二的天将都使用不了,他一个凡人却能挥舞自如?不得不让人起疑!」
「……」闻言,默不作声的戍启瞥了一眼,提问时不忘褒奖自己一句的红甲天将,发现自己还是很讨厌那身刺眼的红色,不如转头看著一身清爽素衣的荣矜比较舒心。
「啊啊!既然连天将都发问了,看来不说是不行了。」被三个人默契地挤到中间进退无路,少年天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深吸了一口气,做好长篇大论的准备:「呃,怎么开始呢?嗯……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烁国炀王的事?」
「……没有。」龙从来不关心身外之事,两位天将就不同了,小皇帝刚把那个名字说出口,荣矜和靖修的表情就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你是说二千年前的那个炀王!?」那个连神仙听了都要皱眉的怨灵之首!
「没错啦!就是那个生就霸王之才,然而运气不好,继位时国运已衰,回天乏术的倒霉鬼。」背后发凉地环臂保住自己的双肩,少年天子夸张的哆嗦了一下,阴森森地叙述道:「当年据说他眼见自己的军队节节败退,都城被敌军围得水泄不通,为了不让最后的城池便宜了敌人,那个疯狂的炀王居然率领对他忠心不二的御林军,把手无寸铁的城中百姓全部屠杀殆尽!整整杀了十一天啊,尸体就堆在街市上也不焚烧,相传不仅碎肉遍地,数万百姓的鲜血,更是多得连城中的草木都被泡烂了根茎!」
「没错,当时连天庭都被惊动了,玉帝甚至派雷部去劈死这个倒行逆施的暴君呢!」口干舌燥地接口道,提起那个连神都畏惧的人,靖修说得很不自在:「谁知那炀王怨气惊人,自知如此作法会触怒上天,他竟然狠得下心,让手下把他绑在死城里汇阴处的地穴,集齐九十九位怀孕九个月未产子的妇人,当场刨腹取子,并剔出婴儿的第二根肋骨,硬生生一寸寸钉进自己的周身要穴内,封住体内滔天的怨气!直到最后一根骨头钉死他才咽气,咽气之前又命心腹在他死后焚城成灰……其恨,其毒,其怨连玉帝都服了他了……」
「是啊,由于他把所有的怨气都封在了体内,连阎王也拿他没办法。」胆寒地咬紧打颤的牙关,少年天子无奈地继续道:「炀王生为霸业,死后也图谋天下不肯罢休。地藏王菩萨屡次规劝都无功而返,为免他的怨气荼毒人间,女娲娘娘和伏羲大人慈悲,乃合力将他的怨魂封印在他不为人知的墓穴之中,并请了盘古开天之时混沌所孕育出的上古瑞兽『辟邪』来镇守墓室,既不准世人,妖魔进来打搅墓穴主人的长眠,亦不准墓穴主人出去作乱于人间!」
「幸好如此,要不是有法力高绝不输伏羲女娲大人的上古瑞兽『辟邪』把守,恐怕炀王的怨灵早就把人间搅乱一团了!」安心地拍了拍胸口,靖修话说到一半才发现:「等等!这个故事和我们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人间的皇帝,你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我要问的是你那个侍卫统领,为什么能打赢赤凤!」
「……因为……毕玄卿就是故事里的上古瑞兽——『辟邪』。」
「什么——」这一回不仅靖修和荣矜叫出声来,就连一旁听得半懂不懂的戍启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了:「……为什么,上古的瑞兽会变成人?」
「唉!听到答案不许吓死哦!其实……二十几年前一伙偷坟掘墓的贼人,发现了炀王密葬之处,为了盗取随葬的宝物,他们破坏了封印,让炀王的怨灵逃了出来!因为二千年的关押,他身上的怨气已经没那么明显了,一个不察,转轮王被他溜进了六道轮回之中。而『辟邪』非但没有阻止这一切,甚至可以说……是它协助炀王转世轮回重归人间的!」
「什么——」突然发现除了惊呼外,没有可以表达的方式了,靖修和荣矜的嘶吼此起彼伏。
「没办法啊,单纯的上古瑞兽本就不该和复杂的怨灵长期相处嘛!要知道二千年来寸步不离地守著一个灵魂,久而久之肯定会有感情的。」摊了摊手,少年天子自嘲的笑了笑:「总之,『辟邪』把炀王认定为自己的主人了,而越是法力高强性格纯粹的神兽,就越是死心塌地,它觉得平息自己主人怨气的最好方法,便是满足其夙愿君临人间,所以就帮助炀王投胎到了人间,君主的子嗣里,自己则封去法力瞒住天庭地府,追随著跳入了轮回。」顿了顿,发现周围的几人看自己的眼神颇有戒备,少年天子叫屈的抗议起来:「喂喂!你们躲什么啊!我要是炀王会跟你们说这些吗?当然是『辟邪』的计划出了差错啦!唉,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反正毕玄卿就是『辟邪』的转世,他那两柄剑上嵌的血玉是他降生时抓在手心里一起出娘胎的,至少蕴涵了他两成的法力。」
「……『辟邪』乃是上古瑞兽,别说两成了,就算是半成赤凤也不可能打得过。」感慨地顿开茅塞,靖修听得头大地苦中作乐道:「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啦!至少我们这边有法力高强的『辟邪』转世了,别说是十个赤凤,就算是天庭的百万天兵应该也能抵挡一会儿吧!」
「好什么好……」狠狠地白了乐观的友人一眼,荣矜作为目前头脑依然清醒的人,自然悲哀地想清楚了问题的关键:「靖修,你难道没有听明白事情更糟了吗!?」
「哪里糟糕了? 」红甲天将不解的眨眼。他们有了得力的后援还不好吗?
「……」无语问苍天的翻了个白眼,斜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小皇帝,荣矜郁闷地将头砸在了戍启的胸膛上:「笨蛋!我们现在可是从一个逃犯变成了一堆逃犯啊——」
「啥!?」
「唉……」
一条戍启被玉帝追杀还嫌不够,现在又多了貌似炀王托胎的皇帝一位,背叛天界助纣为虐的上古瑞兽辟邪一匹,外加前天将现任天将——知情不报且顺水推舟的从犯两名!看来这回不需要烦恼怎么对付玉帝的追兵了……再说不定伏羲女娲会亲自出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