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她!”他还是那句话,加重了口气,也摆出架势,准备硬闯的样子。
“霍公子,硬来是没用的。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这里全是我们堡内高手,你已经闯过那么多次,应该知道绝无可能。”
冷下一张脸不再多说,霍季云脚跟一提便准备冲进去。
一阵激战,临水堡方面在齐洛飞的带领下很快就控制住局面,只不过他们舍弃了刀剑,最后两个人架住霍季云的手、两个人架住他的脚。
根据以往的经验,霍季云根本不在乎身上多几条伤痕,可说是视死如归地边打边闯,而因他身分特殊,临水堡的人不敢拿刀剑往他身上招呼,最后只好多派些人手,空手将他拿下。
“放开!我要见青烟!”霍季云拼命挣扎,野兽般大声吼叫着。
“不用叫了,她不会见你。”尽管同情他,齐洛飞碍于职责,只能命人架他出去。“不要再来了。要见你的话,她早就出来了,哪会让你多次无功而返。”
“我要见她!我要见她!青烟!我是季云!青烟,我来找你了!”被带得越来越远,霍季云拉高了嗓门大叫,希望她能听到声响,出来看他一眼。
只要一眼就好了啊!为什么连这也成了奢求?!
“青烟……”叫得精疲力竭,挣扎的力气也变小了,他还是不放弃,死赖活赖地和侍卫们纠缠,能挣得一刻是一刻。
“霍公子……”齐洛飞难过地看着这困兽犹斗的景象。接连好几天,霍季云软硬兼施,最后都落得被拖出去的下场。由于陆青烟目前在堡内受到相当的尊敬,她说不见,众人即便再同情他,也无可奈何。
“小飞子……不,齐护卫,”霍季云沙哑着声音期盼地望着他。“让找见见青烟好吗?她若不理我,我发誓不会再来打扰她,只要能看到她,解解我的思念就好了……”
那几乎是哀求了,齐洛飞为难地回望他。“你没想过她为什么不见你吗?”
“我知道她气我,气我口不择言,气我辜负她。但是……但是我不知道我那时是着了什么魔了,看到奶娘卧病,再加上青烟对晏霄的守护,我所有的怒气全爆发开来,像疯狗一样见了人就骂……我很后侮,后悔到想杀了自己。可是我一定要向青烟解释,我对她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为什她不见我呢……”也不管齐洛飞听懂了多少,不管围着一堆临水堡的侍卫,霍季云一古脑儿地将自己的悔恨倾诉,神色痛苦至极。
齐洛飞差点被他屡败屡战的决心感动,但他不得不点出残酷的事实。
“霍公子,表小姐不见你除了这个原因外,另一方面……”他别过头,不敢看霍季云会是什么表情。“她和少堡主,或许会在近期完婚。”
“什么?”霍季云整个人呆住,难以置信地望着众人,众人全沉重点头。好几次将霍季云捉了再放,放了再捉,他们几乎败在他持之以恒的痴心下。
“不会的,她不可能这么绝情……”霍季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知哪来的神力甩开了侍卫们,惊极怒吼;“我要亲自问问她!她不会这么对我……”
“是真的,堡主和她谈起这事时,我正在一旁。”齐洛飞搭上他肩头。“忘了她吧,表小姐这次是铁了心,她不属于你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疯狂地朝她房间方向冲去,一旁侍卫连忙抓住他,他只能放开喉咙大叫;“放开我!青烟!青烟!告诉我你不是要嫁给晏霄——”
“带出去!”怕扰了堡内安宁,齐洛飞硬下心场,指挥众人拖他出去。
无论霍季云再如何挣扎,也敌不过数名高手挟持,他悲哀痛苦的叫声在临水堡内渐渐稀薄,渐渐消逝……
“青烟!见我一面!求求你见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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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闹了两三个月了,你还是不见他吗?”主楼内,晏霄听到外头的纷扰渐渐平息,侧目问陆青烟。
美眸含着深深的愁,静静望着窗外声音消失的那方。那悲痛的嘶吼,在无数个夜里撞击她的思念,早将她自以为防备得滴水不漏的心墙击打得千疮百孔。
看出她的惆怅,晏霄摇头。“何必这么折磨他?你自己也不好过。”
“虽然被他伤害了,其实我并不恨他。因为突然遭遇奶娘生死垂危的关头,他会失控是正常的。”只是当初她以为自己能给他一点安慰,却发现他根本不屑要;而她更以为他应该知道她对他的情、对晏霄的义,但他仍是固执地曲解她的真心,这一切不禁让她检视起,自己是否高估了他爱她的程度。
将目光定在晏霄脸上;几乎相同的面孔,却完全引不起她一丝悸动。
她清楚自己的选择终究只有一个,付出的赌注是收不回了,但……
“有些事情必须让他有深刻的体认,否则我和他仍旧不可能长久的。”
她眷恋地又凝视窗外。“他很聪明,用了各式各样的心机和方式达到他的目的,甚至是得到我的心。对他而言,什么都来得太容易了,所以他能游戏人间般的生活。可是我要的很纯粹,我不希望他待我和对待其它女人一般,高兴就哄,不高兴就骂;我也不希望两人之间的感情,是建筑在他一时兴起之上。”
一席话令晏霄对她有了不同的观感,他没想到她如此用心良苦、如此认真严肃的看待感情。比起她,他对待感情的态度简直窝囊又不负责任。
在他眼中看到了迷惘,陆青烟续道;“霍季云一开始便对我很有兴趣,我的冷淡更挑起了他征服的欲望。于是,他利用权谋成功得到了他要的,却又在转眼间毫不珍惜地毁弃了。我不知道我在他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多少,因此我只能再赌一次,赌他会有多大的毅力来找我。”她仿佛无意识般喃喃重复着,“我只要他单纯来找我的心意,而不掺杂任何心计,单纯的……心意就好……”
“但你放出要和我成亲的风声……不怕他就此放弃?”晏霄意外于她的大胆。
“他猜得出我会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你成亲,如果这样他就放弃了,那他就不值得我爱。”纵然再输一次的痛楚可能伴随着她一生,她也要赌一赌。
或许她的思念也到了一种极限,因此下这帖猛药。现在他屡次硬闯临水堡,只是病急乱投医,若他体会到失去她的恐慌,或许反能静下心,找到见她的方法。
“你很有勇气,这一点,我比不上你。”晏霄自叹错看了她好几年。
“表哥,你不只比不上我,或许……你连霍季云都比不上。”她紧盯着他隆起的眉间,不客气道;“霍季云辜负了我,但他知道忏悔;而你带着我回堡,却将飞絮姑娘留在淞田不闻不问,其实,你已经辜负了她。”
一记猛击狠狠打在心间,晏霄冷肃的脸更沉了些,想不到她竟看出了那么多。
“我和她的事你不必过问。现在,你只需处理好那个成天上堡来闹的人。”
“表哥,你是否也把我当成外人呢?”她黯然反问。
“不。”他浓眉差点拉成一线。她帮他那么多,还背叛了父亲,她会是他一辈子的亲人。
“那么,临水堡会是我永远的家吗?”晏霄毫不迟疑的点头,令她顿时有种孺慕的感怀——失去父亲,她却得到一个会保护疼惜她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