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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真松开手,立起身来,再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点阴阴的感觉,「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生一起死的。」

  叔成听著居然从心里都升起了一种寒意。「北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北真把他扯住,「哥,和我一起去京里吧。我舍不得你!我不能离开你。」说著又来扳叔成的头,又想来吻他。

  叔成从未与人有过这样的接触,又是被人在用强的情况下,又慌又急,一边拼命反抗,一边大叫,「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北真不说话,只是过来吻他。



  他一急之下,牙齿又发狠咬住北真贴过来的嘴,北真惊跳退开,两人均待在原地。

  北真直直的看著他半天,说了一句话,「哥,我最後再问一句,你走还是不走?」这句话说的有如哀求。

  叔成心里难受,说:「你既叫我一声哥,便知我们是只有做兄弟的缘份的。我们和你爹他们是不一样的。」他说著也哭了,直觉得心痛,头痛,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北真却没有哭,静静听完,居然冷笑起来,「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那就连兄弟的缘份也没了。」再没有多说一句,只将随身的匕首取出,割下衣服的一角,抛在地上。

  叔成听到这一句,只觉得本来是好好的两个人,一下子就像是隔了一千座山,和一万条河,居然好像北真的样子都模糊起来,才发现自己眼里全是泪水。北真丝毫没有所动,转身就已离开。

  翌日,敬亲王府的人出发前往北京,叔成一人在河道上远远相望。



  北真不知道,叔成至船开走不见影後,便跳下船去,在水中相送了一程,直到再没有力气游动。

  第六章

  多年後,一场大雪弥漫了整个京城。

  雪下了一夜,一大早,雪才刚停,和硕亲王府中的下人就忙著到和硕亲王世子祺瑞的屋里给那三个火盘加满了炭,把屋子里烧得暖暖的。祺瑞正准备享受他的银耳燕窝羹,有人来报说敬亲王府的福晋有请。祺瑞伸伸懒腰,知道自己的姨母是为了她要过寿的事请自己过府商量,便吩咐备轿。下人们又忙著准备好外出的皮裘。是折腾了一会,才出门。

  乌雅氏一族,凭藉著联姻,在朝中也是有相当的势力的。因而,祺瑞也格外重视这份姻亲关系。自己的母亲嫁与皇上的哥哥和硕亲王,小姨也被皇上迎娶为贵妃。敬福晋却是看上了当时威风凛凛武将敬亲王阿萨朗,等姨丈官封湖广总督後就一起去了南方,这一走就差不多是十年。亲戚之间也像扯了线的风筝,只见风吹飞远。

  阿萨朗从未纳妾,个性刚直,在棋瑞眼中是粗中有细,豪迈中又难得见温柔的男子,比之八旗中各王爷风流成性的个性来,在幼时的祺瑞眼中便已是数一数二的英雄。但他与这位姨父却并没有多少机会亲近,敬亲王在调任回京前,在南方受了刺客的袭击,接著又舟车劳顿,旧伤复发,勇狮成了病猫,病拖了两年,不见好转,便过世了。

  敬福晋与其子关系并不亲密,独住在敬亲王的旧宫邸中,回到京里头反而还和侄子走的近,万事都要徵求侄子的意见。

  祺瑞幼年丧母,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却不是一母所生,反而与之勾心斗角,争宠夺爱,所以并不亲近,照顾姨母,道如同是跟自己母亲亲近了一样。

  他坐在轿上想到敬福晋,就不禁想到比自己小三岁的表弟,北真。

  他还记得婴儿时候的北真就长得圆圆的,见人就会乐得直笑,如果呵他的痒他就会惊喜的睁大眼睛,更加放肆地笑开来,一双眼睛大大的,亮亮的。长大了,也就难免会有点脾气,但是却是从来不爱记仇。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曾经每次气极的时候会叫「再不理、再不理你」,隔天又会被新鲜的玩意逗得来讨好自己。

  可是北真四、五岁的时候姨父一家迁往南方,再相见时已经一别好几年。北真的心里,自己这个表哥,大概就是一位陌生人吧,小时候的感情,丝毫没有因为血缘的关系而让彼此贴近起来,反而成为一种奇怪的疏离,像有种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的沟存在。

  褀瑞坐在车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心里想,人长大了总会变的,何况,又有哪个人对自己四五岁的事还记得明白呢?眯起眼,眼前仿佛是见著现在的郡王——北真。

  敬亲王的死,留下年纪不大的孩子和妻子,而在朝中,若没有个硬本事,又怎么可能得到皇上的赏识,虽说是上三旗的子弟,却也不过是得到继承的封号。适时番地叛乱,十六岁的北真便请缨出征,一走又是八年,帮皇上平定了边境之战,在朝中,凭藉显赫的军功而成为各种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但北真却一直不愠不火,没见著向哪边靠。就算是本族亲戚,也少来走动和亲近,离开战场,反而有些离群索居的感觉。

  想到此,祺瑞一肚子恼火,他对北真是比自家的兄弟还亲近,只望北真也和自己一条心,那两人在朝上一文一武,总可以有半壁江山。

  他承认对北真的好,多少有些拉拢的意思,但是却似付诸东流,转眼北真又回到京城里已经有两年了。两人像是寻常的朝中共事,居然都没有听过北真唤自己一声「哥」。想到此处时,轿已落下。门外的家仆在轿外恭敬地说了一声,「世子,敬亲王府到了!」

  刚进了王府,见敬福晋从屋里迎出来,「我的儿,难为你这么大冬天的还过来,快进屋里暖暖。」

  祺瑞笑道,「不碍事,也是多时未曾来看望,怕姨母您怪罪呢。」

  说著二人便进了屋,服侍的人递上暖手的手壶,帮祺瑞解了披风挂起。祺瑞与敬福晋上坑一共落坐。下一会侍女又递上茶来。

  两人坐停,闲说了一阵,敬福晋说:「其实我这也无所谓过不过寿,但最知己的人是你,我也不防和你说。北真是你弟弟,他也年纪不小了,前几年是给耽搁下来了,这回京里也快两年了,我寻思著也该给他说门亲事。」说到这抿了口茶,接著说,「他现在大了,还不如你孝敬,皇上赏了他北大街的府邸,他好长时间不回来住也行,但也没说接我过去住两天,我和他娘俩,形同陌路,好久都没见到面。所以我想藉我这个机会,你看是请哪几家的小姐过来,总让北真看看,有没有合意的,有了个女人呀,就会知道做人家母亲的辛苦了。」

  停了会,叹叹气又说,「我合计著,总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他的脾气也不好,我还真怕没姑娘喜欢他。」

  祺瑞笑道,「说哪里话,北真是少年英雄,器宇轩昂,哪家小姐会不喜欢。」

  「若是如此,便是最好,那可真要谢谢菩萨。」敬福晋听了面露喜色,边说著边举手向空中拜拜。

  两人又再说了些过寿那天怕礼节不周全,怠慢哪位大人,又怕还差哪些物品需要添补,直聊到晌午时,也还没见到北真回来。敬福晋要留他用餐。祺瑞推托还有事,便告辞出来。

  敬福晋挽留不住,嘱咐下人送世子出府。

  祺瑞刚拐过一个院门,便见一男子牵一黑马进来,身後跟著几个仆从,搬著几个大箱子。

  祺瑞识得是北真帐下的统军辉图。那小子浑头浑脑的,就是喜欢女人,北真回京,皇上赏了几名美女,倒是让他落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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