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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热的华盛顿到处花草芬芳,街道干净,麻卡帕因在华盛顿的办公室也是一栋类似于住家的三层房子,位于国会附近,每个助手在这里都有房间,而麻卡帕因和妻子美儿住在距离市中心有点远的幽静住宅区的房子里,树荫环绕的房屋后面有小小的游泳池,周围虽然都是买下来的林地,为了安全没有其他建筑,只有几个亲信的秘书和保镖住在这里,麻卡帕因每天驱车到办公室去办公。

  清晨,路上闪闪发亮着洒过水的太阳光,让眼睛疲惫。

  美儿最近一阵总是身体不适,好像是怀孕的症状,请了家庭医生看过,还没有肯定,这样一个夏天的清晨,她说好了要到医院去做详细检查。麻卡帕因拿着从内华达参议员的专用黄色信封寄来的厚厚报告书,回过头就看到了布罗迪海蓝色的请柬也杂在档案和信封之中。

  年会的惯例是一年召开一次,原则上时间不定,但大多是年底耶诞节顺便举行盛大舞会,有时候去澳大利亚开圣诞舞会的话,刚刚好南半球的盛夏,今年这样提早近大半年开年会不知道是为什么?



  整个集团,只是雪梨一个人说了算的制度,实际也就是「独裁」。

  从家族来说,虽然有长辈和雪梨的父母在,但近十年来,她培养的人完全掌握了整个公司的运作,作为董事会的董事们也被控制的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力量,而她的父亲则是赞同雪梨做的一切决定。

  突然,麻卡帕因想起来了,今年,雪梨的妹妹莉莉丝已经有二十七、八岁了吧?从三年前开始在美国分公司做事,而幺妹妹凯琳迪尔一直在意大利不参与公司事务,家里唯一的男孩艾尔斐利亚今年刚刚好二十岁——应该是举办过成人礼了。

  坐在车里,他刚刚向罗伯提起,他就含笑说:「是啊,七月是艾尔二十岁的生日。」

  他们都亲昵的叫着他的昵称:艾尔。

  虽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但却是个完全继承了雪梨母亲娇弱气质一面的男孩。麻卡帕因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在美国见过几面,黑发和神经质的苍白面孔,贵族气质是十足了,却跟爱德西亚斯家族所需要的那种霸气沾不上边。不知道长大了会变成怎样?



  罗伯说艾尔一直在巴黎的美术大学学习建筑——记得凯琳是从事音乐方面的吧?怎么这家族里有霸者也出艺术家吗?

  ——其实想想自己的家族也是如此啊!有的人一心一意向往政治圈,有的人巴不得离的越远越好。

  在无聊的会议中,听着一行一行读着报告的枯燥的声音,麻卡帕因开始因为温度的舒适而昏昏欲睡,虽然望过去除了相关部门的人耳朵竖着之外,大部分参议员都精神不济的模样,也难怪,参议员中很大一部分年龄较大,长时间的坐几个小时开会,也够累的。

  他从一直放在手边的档案袋里拿出了那用浅黄色的厚厚档纸列印出来的报告,轻轻的翻开了第一页。

  这次不仅仅是文字了,还附上了照片,用别针夹了一些照片在文件的上面。翻着看了看,都是几个男人的照片,还有个女人仿佛户籍照一样黑白色的小照片,有着斜飞的眉和狭长黑眸,整个脸轮廓鲜明,却并非是曾经见过的那个「丽裳」。

  夹着照片的文件都有说明——小林,是认识的,只不过,麻卡帕因看着,发现小林竟然也是SEELE学院的学生!同时与向山就读的有两人,一个就是小林善也,一个叫松井浩,第二页就是这个松井浩的资料,名字后面却标记的是:死亡——日期是向山来美国的那一年,九年前。

  仔细想想,三十岁生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向山。那个时候他是二十六岁,从美国再次回到日本去,刚刚过了六年时间。

  继续翻下去,突然看到了相关九年前向山整整二十岁时事情的记载。

  松井浩死在九年前义影会动乱时期,那是震动日本的黑道仇杀事件,向山的父亲、当时的会长向山吉仁及夫人年子,女儿叶子,两个儿子尚义、昌义全部死亡,义影会当时的干部大概死了七成以上。

  逐渐读的紧张起来,麻卡帕因抬了抬头,看到阳光充足的大厅,面带悠然的参议员们,面前已经半冷的咖啡,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根本没有尝到任何味道。

  ——他没有家人!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关于九年前的事情这份仿佛是员警的官方档一般,口吻很冷淡的写着——该事件起因是与义影会结盟的关西阪本家族的突然发难,在举行向山弘义与阪本优奈的婚礼之后进行的突然袭击。向山弘义逃脱后潜至美国。

  报告翻了一页,麻卡帕因手指抖着,挣扎的把报告书翻过去,声音很响——已经没有了,下一页是松井宏,现在的义影会代理会长,全权代理向山管理义影会,是死亡的那个松井浩唯一的弟弟。

  没有心情继续去看下面的了。

  大概,也可以联想的完整了!

  死亡,背叛,所谓的夫妻与爱情,所有的人都死了,向山跑回美国来,再用了雪梨的力量,回去日本——三年,整理了国内的势力。他如何面对日本?那个,满是死亡和悲伤记忆的地方。又为什么,把所有的来之不易的权力交给松井的弟弟?补偿?还是已经不愿去面对?又或者,他在那个时候开始,已经把命给了雪梨?换取报仇的金钱与力量!?

  「你无法治愈他。」

  雪梨的一声低声呢喃这个时候突然在心中响起。

  伤,他腰和背上的那伤?手指?还是,心?

  很想抽根烟。

  他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独自走在回荡着发言声和寂静阳光的宽大的走廊里,手指抖得摸不出一根烟来。

  那些背叛,仿佛在向山的眼睛里,一次次在回忆中烫着自己的心。

  很可怜。可怜的向山!

  虽然他并不屑要同情,甚至本就不应该将「可怜」这两个字放在他身上!但涌上喉头的悲呛让麻卡帕因的心震颤着。

  那些切齿的背叛和鲜血好像寒冰一般远在这许多年之后仍让人血液冰凉。

  憎恨背叛,却悲伤着所有的失去。

  可怜。

  抽出香烟,点上火,苦涩的烟味在肺里闷烧起来的时候,这种五脏六腑都灼痛的感觉却依旧无法排解。

  毒瘾。

  想起了向山给自己注射毒品的手的伶俐熟练,他曾在毒品中沉醉过吗?忘记掉那些背叛了吗?不相信,爱情了吗?

  向山……向山……向山……

  只是这样无声的念着他的名宇,一遍一遍。

  麻卡帕因抽着烟,为得是把胸口那一声声呼唤的声音压抑着,不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不要在这样的阳光和宁静里,因为他的悲痛而无法自已!

  第二章

  报告中并没有提到「许丽裳」这个人。

  麻卡帕因把这个名字写下来给了易斯,希望他能查到这个女人的资料。

  美儿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并不是怀孕而是子宫出现了体积很小的肌瘤。

  从美儿去医院就有记者闻风而动的跟着去,尽管不知道是恶性还是良性,这件事被报纸上很快报导出来,来不及反对和封锁消息,干脆决定转院到纽约,进行进一步的诊疗。五月底总统出访欧洲几国,参议员有的随行,麻卡帕因刚刚好藉口妻子的病情推辞掉了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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