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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特别喜欢马,他骑马的姿态也很专业,似乎关于速度的东西他都很喜爱。

  车子放在车库里,麻卡帕因的司机对车的损耗度瞠目结舌:虽然是车龄不长,可是被磨损的实在够可怕。那样玩命开车果然是即使钢铁浇铸的车也受不了啊!向山没有再提起飙车的事,只是两个人知道那是件可以当共犯的有趣的事情。

  虽然没有谈过,麻卡帕因也感觉到他的那种「玩命」却绝非是追求刺激。

  仍旧是不太能够理解这个男人,却又似乎觉得很可以亲近。



  这真是一种很奇妙而解释不明的心情。

  而向山这么热衷赛马,原本兴趣缺缺的麻卡帕因也就对自己的赛马有了更多的关注,南十字星是不知多少年前配种而来的名种赛马,父亲虽然对名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还是在家里养了十几匹附血统书的名种赛马,似乎所谓的上流阶级就是需要这样的派头。

  早晨吃了早餐之后,麻卡帕因经常在自已的办公室里处理公务,而从落地窗看出去,就能看到他走向马厩的身影。似乎也不拘于什么高级的骑马服装,他经常就那么一件简单的白衬衣长裤就去骑马了。有时候他会疾驰上一个小山坡,从那个绿草盈盈的地方,向着湖水的身影,即使在依旧阴霾的天空下也流泄着夺人心眸的英朗。

  难得一个晴朗的周日,麻卡帕因本来想清早起来与向山一起去骑马的,醒来时听佣人说他已经去了。麻卡帕因只好自己走向马厩,路过湖边的时候,刚刚好看到难得一见的太阳在山峰之间升起,洒满了一湖的金光。

  幸福和满足的感觉在瞬间涌上心头,

  这样就够了。有时候觉得很烦躁很累,但是每次看到这样的湖水总是能让心情完全的放松下来,感觉生存的意义和家的存在感。



  这样其实就够了吧?

  事业上的抱负就在脚下,一步步走过去就是了,

  还有什么,值得追索的呢?

  这样,就够了吧?

  向山骑着黑色的南十字星出现在山坡的那一端,紫色的野花开满了整个山道,他就这么背着金色的阳光、穿着衬衣,跃动而苍白的上半身与黑色的骏马一起飞驰而来。可以看到风里的黑色发丝低低飞扬,他挽着松松的缰绳,似乎不怎么严格摔制着马,而是由着这匹性烈的好马带着自己疾驰而已。

  听到一阵马的嘶鸣声时麻卡帕因先看到的是自己身边的驯马师惊慌的脸色:怎么了吗?

  转过头去,看到南十字星突然就在半坡中前脚直立起来!

  向山似乎促不及防的被仰了起来!

  「喂——!」麻卡帕因丢开手里刚刚拿好的马鞭,冲着他跑过去!

  无法掌控住马缰的向山似乎想立起身体来让马安静下来,而马却口吐白沫拼命嘶叫着,不停地乱踢,麻卡帕因还没有跑到附近,一次猛烈的踢踏吼叫之后,向山从马背上被甩了出去!

  山坡旁边就是马场,用白色的栅栏围起来了跑道,而向山,就被从高高的马背甩向了那些栅栏!太快了,只有他身躯飞起的瞬间,眼睁睁看着他落下,然后是倒塌的肉体被刺穿的沉闷声响!

  刺目的血染红了白色的木头。

  向山没有发出一声声音,就那么坐在原地,一截断裂了的木栅栏条竖着穿过了他的右腿。

  「你不要动!杰夫!去打电话叫医生!」麻卡帕因蹲了下来,骤然的变故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碰那被刺穿的鲜红的身体。

  木栅栏是从上面折断的,能看到伤口旁边白森森的骨头。

  竟然这么严重!

  血不停地喷涌,向山却冷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对伤口很有兴趣一般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大腿,看着那些骨血、被血染红了的白色木条,还有旁边草地上绿红相混的血。

  「感觉怎样?」麻卡帕因只能问这么一句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话,旁边几个驯马师已经将那匹狂躁的马拉住了。向山将戴了手套的手放上自己受伤的大腿表面,从手套里把手拔出来,几乎在麻卡帕因还没反应的时候,他左手按住腿面,右手突然就从伤口里把那贯穿了伤口的木条拔了出来!

  大血管里喷出的鲜血,把靠得太近的麻卡帕因的脸都喷上了赤红的血色!

  「喂!」

  麻卡帕因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这样止不住血怎么办?!」

  向山脸上露出的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两只手挣开他的掌控,似乎想看看伤口的情况一般低下头去看着,麻卡帕因仓促间找不到什么可以帮他把伤口包起来的东西,只能是将自己的皮带解下来将他的腿抱到自己膝上包扎起伤口。狠狠扎住,腿上的动脉喷得慢了一点。向山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以为他要说什么的麻卡帕因,感觉到手心一阵冰冷,是一把没有鞘的匕首。

  眼睛都被那样闪着寒光的刀刃冻结住了。

  向山只是将这把匕首放到他手心里,还有一个设计巧妙的皮革制成的腕带,那是巧妙地将这无鞘的利刃紧紧贴在他左手臂内侧的皮带,向山嘱咐着他:「帮我保管一下。」

  「哦,好,你放心。」麻卡帕因点点头,转头对着闻讯赶来的保镖和管家们吼:「救护车呢!?还没来?!」

  卡森城里的急救中心会派哪个医院的救护车来呢?正在暴跳想骂怎么这么慢的时候,上空传来直升飞机的声音,原来是派了急救的飞机过来。

  他们从飞机上把单架拿下来,把向山抬上去,麻卡帕因也坐上了飞机。

  护士将那条皮带解下来之后就用医用绷带将他的腿再度扎起来,向山这种不发一声的冷静让他们很吃惊。但是由于是参议员的客人而什么话都没有问。很快注射了麻醉品,向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去。

  麻卡帕因看着那个护士把他的衣服剪开,罩上了病人用的罩衫,似乎那么一闪之间,看到了他肩头后面的刺青。

  那不是简单的纹身而已。

  那是整个背上的蓝绿色图案。

  护士和医生都很惊讶。

  这个有着九个指头的东方人和他背上那璀灿的刺青。

  ***

  在急诊室做手术的时,麻卡帕因联络了卡森城里住宅的管家准备一些住院需要的东西,卡兹不能说服他离开医院,只好带了两个保镖陪他在医院单独的等候室里等着手术结束。

  安排好病房,护士又进来要帮他换去手术时染血的罩衣。

  不应该留在这里的,但是好奇心实在是压倒了一切,麻卡帕因站在床边,看着护士的动作,那蓝色的云和绿色的花蔓之中,一张白色的脸在黑色发丝的飘舞中出现。记得什么时候看过介绍,日本的假面吧?但是他背上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白色人面,那张人面斜飞入鬓的眼角旁边,露出了头上长角的鬼面!

  道不尽的妩媚,摄人心神的诡异。

  一直守在他病房里,麻醉之后,向山睁开了眼睛,四处望了望,对于伤痛什么话都没有,只是转着头,看着窗外夏天傍晚又再度降临的暴雨,感叹一般轻轻的说道:

  「又下雨了啊。」

  跟医生谈了谈,他的伤并不是很重,贯穿了大腿肌肉层的木条并没有伤到骨头,医生将肌肉缝合之后,住院三周就可以痊愈了。

  麻卡帕因带来了雨天开放的蓝紫色月季。这是他家的花房里最自负的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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