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季生撇头。
“等不到那个该来的人……所以心慌了?”二夫人摸摸儿子的头。
“连我生病都不来看一下,太可恶了。”季生粗声粗气地骂道。
“谁规定你病了他就得来看你?他跟你约好了吗?”二夫人好奇地问。
“我把房里弄成这样还叫人四处去放风声,费尽千辛万苦,他怎么可以不来看看我嘛!”季生气愤地抱怨。
“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闲啊?在宫里当职,哪能说要去哪就去哪,又不是不要脑袋了。”二夫人笑笑。
“可是可是他轻功很好啊!半夜来我也可以接受,他竟然连半夜都不来。”季生的话里充满浓得要命的闺怨。
“你拜托一下好不好,‘矜持’怎么写你会吧!你听谁说只有女孩家要矜持男孩子却不用?你,这样子胡搞下去……别说广安了,连我都不想来。”二夫人再度怀疑起季生的智商。
“娘啊……!”季生皱起脸瞪着老是泼他冷水的娘亲。
“唉!别瞪我啊!他不来又不是因为我拦着他,脚长在人家身上,不来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要……叫人去绑他来?还是怎么?你打算剪小纸人施法诅咒他?这回是要钉他小人头或是打他小人脚?”二夫人夸张地比着。
“哼!”季生再次因为伎俩被识破而恼羞成怒。
“傻孩子就是傻孩子,你以为你装病就可以骗过他,别忘了他和你一起长大,你心眼里转几个窍他还不知道吗?”二夫人捏捏季生气嘟嘟的脸。
“哼!装病不成,我要去找一百个女人来调戏,气死他!”季生撂下气话。
“这个好这个好,先气死的一定是别人家的父亲,早料到你会使这招,我还砸了笔私房钱投资在金纸店,果然是我的乖宝宝。”二夫人眉开眼笑。
“娘,您又做这种事,不怕老爹跳起来掐死您喔!”季生狐疑。
锦中将府的夫人什么都好,只有一件恶习不太好,生平没有什么大嗜好的她最喜欢投资附近的小本生意。
未生下季生之前闲着没事所培养出的爱好让她食髓知味,不但从中得到万分成就感,还为了自己身为百家各行的股东而沾沾自喜。
只赚不赔的运气加上精准的眼光,原本小康的家境因此身价翻两翻,像是被财神附身似地,不到两年光景小院就升级迁至到高级地段并且能与王爷府当邻居的地步。
然而为官清廉的锦中将却为此而苦,官饷算算每月都只有太座一日净赚的三分之一,明明是清官却比人家黑心肝的污吏有钱,季生未出生前,年年锦中将府的税务总是破记录的创新高,这叫他如何不被同僚揶揄为“小白脸中将”?
所以,中将大人频频向爱妻抗议,说到声泪俱下……总算爱感动妻,让二夫人保证即日起洗手不干,乖乖在家生孩子,不过,二夫人私下有没有暗盘就不是中将大人能控制的。
“猴崽子,哪有人嫌钱多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你爹那个石头脑袋,怕人家说这说那的,只要人家说闲话家里就过苦日子,我才不服。”二夫人说。
“是是是,娘说得是。”季生点头阻止亲娘的满腔不满。
别的不打紧,话题一转到二夫人神圣的专业——抢钱领域,两天两夜也听不完。
“你嫌我烦呐!那好……我什么消息都不用跟你说,倒也省口水。”二夫人挥挥衣袖。
“娘想说什么消息?”季生天生就比别人多长一颗好奇心。
季生知道自己对于秘密、小道消息……等缺乏免疫力,因此他会四处搜秘当情报贩子并不叫人意外。
“嘿嘿!想知道?”二夫人窃笑。
知子莫若母,怎么钓季生上钩问她最知道。
“很想知道。”季生用力点头。
“那消息就是……广安要娶媳妇了。”二夫人笑嘻嘻地说。
“您……说……什么?”季生愣了半晌后大叫。
“就是你姨娘的好姊妹的婶婶的外甥女的亲弟弟的邻居的表姑的弟弟是在宫里做事的,他传出来的消息,广安推辞了皇帝要他当驸马的事,因为他有个定了娃娃亲的青梅竹马要娶,不忍公主当小的。所以我就要他多打听一些,想知道那个娃娃亲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想到还没打听到,他就说广安递了婚书要告假,皇上准了。”二夫人神秘兮兮地讲着宫里的秘辛。
“他他他……”季生结结巴巴连句话都讲不好。
广安要把未过门的妻子迎进府了?
为什么这事他一点都不知情?
“儿子,你还好吧!”二夫人发现季生的脸色变得很恐怖。
“我我我……”季生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裂掉了。
“你什么?讲个话也讲不好,你是撞邪了吗?”二夫人看见季生的脸色发青,顿时有那么一点担忧。
季生看看娘亲,想到广安什么都不说,就要娶不知哪冒出来的青梅竹马,满腔的辛酸泪就这么飙出来,流得把坐在身边的娘亲给吓一大跳。
“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好说,都是大人了还哭什么?”
二夫人立即找出自个儿的小手绢擦着儿子的泪。
季生摇着头一股脑儿地哭,像是失去了珍宝般可怜兮兮。
“别哭啊!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得先说给娘听,不然娘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知如何帮你。”二夫人软言软语的劝着。
二夫人在心里叹着气,搞不懂自己的儿子怎么比人家闺女还惊人,说哭就哭连事前通知都省略,看来事实并非像广安说的那样……
“呜呜……他……哪时……成亲?”哽咽的季生抓住娘亲的手问。
“他家的事我哪知,你问我还不如去问他本人,怎么你不是跟广安挺哥儿们的,这事你不知道啊?”二夫人故皱柳眉,摇摇头。
“娘……我求您,您帮我……问问可好?”抹去眼泪季生哭丧着脸求道。
“问是可以啦!可是你到底是在演哪出戏,一下子哭一下子急的,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二夫人觉得季生若是没事去唱个戏一定颇受好评。
“娘,我以后再告诉您,您赶快去问好不好?好不好?”季生求着。
“是是是,我这就去,你要记得把桌上的补身药汤喝了。”
二夫人摇摇头起身摸摸季生的头之后走出去。
目送母亲离开,季生抓起被子把脸擦擦,下床端起碗两三口把药汤喝掉,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喝完药呆站了一下,季生总算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
广安要成亲,新娘居然是他不认识的人!
吓!这怎么可以?
虽然一出生就带了把的他,再怎么说都是不可能会穿上新娘的嫁衣啦!
但是……他已经……已经是广安的人了呀!
广安已经把他从头到脚都吃个精光……呃!虽然实际上临门那一脚还没进广安就拍拍屁股走人,可吻都吻过,他都已经当自己是广安的了,现下这这这……这怎么可以!
刚刚被娘的消息吓到,所以一时慌了神,现在想想,广安真是可恶。
他是个有尊严的男人,会被广安这样那样之后抛弃,简直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
原来他一直都被广安耍着玩,玩到连男人的心和面子都不要才发现自己被玩弄。
“广安大混蛋!始乱终弃!”季生恶声恶气地骂道。
第五章
明月将圆的夜,五人围桌“三缺一”密谋大计的画面再度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