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盯着他看了片刻,说:「我去帮你做冰刀。」然后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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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好了药汤,侍雪捧到床边,雪染也已将冰刀做好,交给了行歌。
他将初舞扶起,舀起一勺药汤想灌进她的嘴里,但是她毫无知觉,双唇始终紧闭。
侍雪看得着急,刚要说话,只见行歌快速含了一口汤,然后将初舞搂于怀中,以自己的唇贴上她的双唇,用舌尖挑开一丝缝隙,将药汤过哺到她口中。
侍雪几乎看呆,直到雪染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出房间。
「人家亲热有什么好看的。」雪染闷声说道:「下次妳生病,我也这么喂妳吃药。」
脸红如火,她头低得几乎要埋到地下去。
「公子,别胡说。」
她一边娇嗔,一边忍不住又回头去看。那样缠绵的亲密实在让人羡慕,神仙眷属应是如此吧。若是初舞清醒,不知道会不会感动得落泪?若是她知道行歌公子会为她如此牺牲,当初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轻生之人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伤害了所有真心爱她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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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手握住冰刀。真的是很冷,但这种冰冷可以起镇痛止疼的效用。
拉起初舞的手腕,迅速一刀划下,一道黑色的血箭喷涌而出,他眼看着黑血在快速流出一段时间后有渐渐转红的迹象,便立刻也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一刀,将自己的伤口对上她的,他的血液在他的内力催动下流进了初舞的体内。
随着血液的流转融合,初舞的脸色渐渐红润了一些,而他的面孔却苍白如雪。
又过了片刻,他左手食指中指紧拢,快速地点住了她和他手臂上的穴道,阻断了血液的流失。
侍雪已经很体贴地为他们准备了几块干净的白布,他亲自将白布包扎在初舞的伤口上。
一瞥眼,看到初舞的眉心竟然蹙了起来。即使没有清醒,她还是感觉到了疼痛吗?
他欣喜不已,毕竟能感觉到疼痛就说明她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昏迷,她的身体依然可以做出反应。
而就在他的手离开她的手腕时,忽然发现她的手指动了一下。
「初舞,很疼是吗?」他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一直陪妳,不会离开的。」
她像是听到了他的话,神色真的平和了许多。
「十年里我们经常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只是妳不知道,偶尔我也会在半夜来到妳的房间,偷看妳的睡容。」
他的眼睛停驻在她的脸上,笑容清浅,「看妳熟睡的样子总是很美,像个孩子一样单纯可爱,这样的睡容在如今这骯脏的人世中已经很难看到了。但是十年前,在吴王府中,我竟然遇到妳。这是天意。
「我很少和妳讲过去的事情,现在妳一个人睡在这里会不会觉得孤单?那我就讲一个久远的故事给妳听吧。妳要仔细听啊,故事中除了妳我之外,还有我们的父母,相信这个故事妳并不知道。
「我娘叫夜隐,妳娘叫阳明,她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同门师姊妹。我娘精通迷魂之术,妳娘能听懂百兽之语。上天赋予她们这样的神力本是让她们区别于世人,但是她们依然逃脱不了寻常女人的命运。
「我娘十七岁那年,遇到我爹,也就是吴王楚天君,他们两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娘就做了爹的女人。那时候娘不知道爹是堂堂的王爷,家中还有妻妾无数。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我娘是很要强的人,并不甘于一夫多妻,但是为了能和爹长相守,还是跟随爹回到了王府,成了他府中一名宠妾。
「我想,爹对娘是真心的,否则不会这么多年后还念念不忘,只是当时爹对元配夫人非常忌惮,也就是君泽的母亲,而王妃又十分嫉妒我娘的得宠,处处找碴刁难。
「后来有一次,无意间,王妃发现我娘精通迷魂术这样的神力,就散播谣言说娘是妖女,要来谋害王爷和全府上下。尽管爹全力保护,娘还是忍受不了府内众人的敌视,四面楚歌,毅然决然地离开。
「那时娘已经知道怀了我,但她一走之后就没有留下半点音信给爹,所以十七年中无论爹怎样努力都找不到娘和我,直到十七年后我娘去世,临走之前让我带着她的白发回到京城与爹相认。来到王府的那一天,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除了见到我的亲生父亲,还能看到妳。
「还有件事是妳不知道的。妳娘当年离京嫁给妳父亲的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其实她的出走和出嫁多少也和我爹有关。我爹是个风流种子,虽然极为钟爱我娘,但是看到妳娘也不免动心,几次挑逗都被妳娘严词拒绝,最终逼得妳娘仓卒下嫁,远离京城,断绝了爹的念头。
「而妳爹当年之所以会被突然调回京,必然是因为王爷念念不忘妳娘,想对当年之事有所弥补。他执意要妳嫁给君泽,也是对当年的遗憾在今日求得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娘在临死前曾对我说:『雾影,去找到阳明姨娘,为当年之事代娘道歉。因为娘的缘故,害她仓卒托付终身给一个她并不爱的人,娘欠她一生幸福。若你有机会代娘赎罪,一定要帮娘达成这个心愿。』
「我没想到妳娘与我娘竟然先后辞世,她们姊妹十几年不曾见面,也许上天注定她们要把所有的恩怨情愁都带到另一个世间去化解。但是,娘也没有说错,她欠妳娘一生的幸福,我要代她赎罪。所以,冥冥之中我会遇到妳,所以,我将与妳追逐纠缠,以一生的专情为娘赎罪。」
手指抚过她散落在枕边的长发,他的声音低柔如风,「我讲得太久了,初舞,妳是不是听累了?妳以前就不爱听故事,从不会要求我跟妳讲我在外面做的事情,或是我十七岁之前的经历,即使我知道妳心中其实好奇得要死。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以后每天我都会跟妳讲一个故事,这样妳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蓦然,一滴泪珠滑落出初舞的眼角。
行歌一震,急忙捧住那滴泪,欣喜若狂,「妳能落泪?妳能听到我所说的每一个字,对吗?」
他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柔声说:「我会把妳救醒的,相信我!我说过,要和妳并肩江湖,怎么可以让妳躺在这张床上太久?我等妳醒来,无论有多难,我也要等妳醒过来。妳也不要放弃,等着我,好不好?」
虽然她没有办法响应,但是再度跌落的那颗泪珠却真切地代表了她的心语。
人生匆匆百年,到底要浪费多少时间在感情的试探猜忌之中?又要浪费多少时间在等待寻觅当中?
等妳醒来,等妳的眼再次看到我。为了那一天,即使沧海桑田,我心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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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四十多天对行歌来说,是一段永难忘记的日子。
冰床已经做好,雪染每天早晚为初舞输送真气。行歌从侍雪口中得知雪隐城后的雪隐山巅上可能有千年雪莲存在的消息,便不顾她的阻拦,冒着极强的风雪爬到山巅之上,整整一天,终于采到了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