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慢用,需要弄些下酒菜吗?」
看着殷勤服待的掌柜,宇文凌烈举杯掩了半嘴笑:「你还挺会招呼客人的嘛!」
「小生意小生意罢了……」
把几样小菜搬出,掌柜又一边忙去了,宇文凌烈拿起酒杯,打量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群,看来今天的确是个出门的好日,平常的京道也少有如此热闹的气氛,看来京城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慢慢吃完手上的食物,宇文凌烈站起来丢下银两,一举手把身旁的行李拿起就要前行,掌柜见状立刻就要跑出来送行,宇文凌烈摇首示意,然后大步行了出去。
◇◆◇
走在大路上,宇文凌烈步子迈得很稳,但也很慢,他像是在试探什么又像在观察什么,才离开酒馆一里左右,一声孩子的哭啼就让宇文凌烈停下了脚步。
侧头看去,只见路边一个布衣小孩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身旁的妇人轻声哄着,看来并无异样。
宇文凌烈双眼一直盯着小孩,即使刚刚惊鸿一瞥,他也记得这就是之前冲出大路让自己折了良马两腿的孩子,看来这小孩现在才由刚刚那惊险万分的场面中醒来,后怕的他哭得声嘶力竭似乎想要把方才生死一线所受的惊吓全哭出来,刺耳的哭声虽然让人厌烦,但却充满生机。宇文凌烈一笑,重新举步走了过去,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在耳边响起,他的笑意越发浓郁了。
「即然来了,为什么不出现呢?你们该知道只要血啸狂铃在我手中一天,你们就没有办法暗算!」
女人不解地看着走近她的男子,似乎被宇文凌烈那冷笑的话语吓住了,小孩也止了哭声,一时只有漫天的铃声环绕,清脆响亮,悦耳舒心。旁边的几个途人诧异地左右张望,似乎想找出平空出现的铃声来源,脸上隐隐泛着惊惶。
像是响应他们的恐慌,铃声响得是越来越急,越来越锐利,为瞬间全静下来的旷野里带出一波波让人心里揪得死紧的压抑气流,一时间众人竟恨不得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好打破这可怕的沉闷!
「其实就算没有血啸狂铃,你们还是有个破锭!」宇文凌烈继续笑着解说,手上缠着布条的血剑正慢慢显露它的真面目:「那就是,没有一个小孩会不抱着自己母亲哭泣的!也没有一个母亲在看到小孩哭得如此伤心时还站在一旁而不抱着他的!」
字字透着力度,宇文凌烈看到随着他的话语声落,女人、小孩、路人全都脸色一变,然后双双抽出武器向他袭来,可惜他们只能挥出一击,手上的兵器还没到宇文凌烈半尺范围,眼前已经一抹红光掠过,随着悦耳的啸声代替铃声响起的那刹,他的的喉上已经多了一点血红,这点红并不起眼却……致命!
倒下的他们似乎仍不明白为什么血剑会来得这么快?明明是他们先出的手,却在眼前一红后,尽被眼前青年勾魂,明明他们当的是杀手,丧失的却是他们的命了!
「高手似乎总要排在后头才显得出他的派头!既然前锋队伍已经失败了,高手也该是显身的时候了吧,不然你们费尽心机想把我拦于半路的心机可就要白废了!」缓缓举了剑朝着四方绕了一圈,最后剑尖停留在路旁茂盛的稻田,半人高的稻子绝对是一个好的藏身处,可惜如果没有藏好身上的杀气的话,再好的藏身处对于『血啸狂凌』也只是枉然。
「哈哈哈哈,真不亏是『血啸狂凌』,看来想要埋伏你的确不容易!」稻田在被宇文凌烈血剑指着的同时被分了开来,三个人随着狂妄笑声跃出,高矮不一的三人稳稳落在宇文凌烈周边,即不近亦不远的距离可攻可守,位置非常巧妙,隐约将宇文凌烈的生路封在兵刃之间。
「主人有令,让我们抓你回去,宇文凌烈,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吧,不然可别怪我们『漠北三雄』不客气了!」
「『漠北三雄』?你们不在大漠过你们的逍遥日子,倒跑来这里送死,而且还当人奴才了,真是没出息!」
「你说谁是奴才!我家主人雄才伟略,岂会是你这等黄毛小子所能明白,能拜在他老人家的旗下是我等之幸,识趣的,宇文凌烈你也别跟主人作对,早早归顺主人吧!」
「做人的奴才还这么嚣张,你们要知道,『漠北三雄』在漠北是英难,在这里可只能算是狗熊罢了!」宇文凌烈轻佻地舞了舞剑身,对于他看不起的人,他向来口不留情。
「你!好狂妄的小鬼,你真不知死活了?」
三人一阵怒吼,纷纷拿起兵器就向宇文凌烈袭来,观其速度与力度,都比先前阻止宇文凌烈前进的几人厉害得多,宇文凌烈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前去,以一敌三,血剑横挡斜劈,身形轻松地穿插三人之间,每每化解三人的进攻,嘴边含笑,潇洒舞剑的他一派游刃有余的迹象。
缠斗了一阵,三人见在宇文凌烈手上讨不着什么便宜,便互打了个眼色,跳出战圈外,站定后,三人都慢慢地移动起脚步,一呼一吸间竟隐约形成一种无形的束缚,让宇文凌烈感觉身边的气流的流向起了变化。
「怎么?想用阵法吗?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身体可不够血剑硬,真要动起来你们敌不过血剑!」
「呵呵,血剑的锋利我们当然明白,所以……」
阴笑着,三人丢弃已经被血剑砍出好几个口子的兵器,又由衣里抽出一节铁鞭来,宇文凌烈挑了挑眉,对这三人换的兵器也有了一丝诧异。
「有了这个铁鞭,就算是『血啸狂铃』也耐何不了我们的!」得意地大笑着,三人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毫不把宇文凌烈放在眼内了。
「凭这东西就想把我抓到手,你们还是天真!」随着一声利斥,宇文凌烈身形爆涨,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他已揉身向前,手上血剑挥洒带起一片红光直直笼罩三人。
快!难以想象的快!
可就在宇文凌烈自以为得手时,声声不绝的撞击声截下了血剑,两条铁鞭由想不到的方向刺出刚好抵住了血剑的去势,早在红光飞溅时已经移形换影的三人堪堪躲过了宇文凌烈的雷霆一击, 让宇文凌烈的进攻无功而返。
宇文凌烈收回血剑,站定了包围圈的中央若有所思,虽然刚刚血光耀眼,利剑出锋,但是真正的杀着却在他的手掌里。苦练一月的铁掌刚刚趁隙打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原以为此人非死即伤,结果手掌触及胸前时,一个硬块不但硬生生受了自己的掌力还反弹了回来,幸好自己收势得快,手只被震得隐隐作痛,但看来,这几人身上穿着了护甲之类的东西,真是防患于未然啊!
「怎么样?宇文凌烈,你可知道我们的厉害?」
「也没什么,不就是身上穿着护甲吗?我倒想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挡得住血剑要毁的东西!」宇文凌烈轻蔑地笑了笑,手上的血剑突然狂啸了起来,动起杀念的他把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内,让瞬间大肆绽放的红光染红了自己双眼。
「上来啊!血剑已经好久没有饮血了,难得今天有机会能好好的喂饱它,你们可千万别客气啊!」
放轻的声音平平说着,似乎怕惊扰了什么,可越来越激烈的啸声并盖不住这轻柔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如在耳边吐字。三人用力握紧手上铁鞭,全神贯注地看着宇文凌烈一步一步地向前靠近, 身上毫无破锭的他要怎么击溃,这是漠北三雄脑里一闪而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