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寒星随缓缓松开了抱住宇文凌烈的手,离开了这一个月来痴缠情深的躯体,想不到温暖消失得这么快!现在的他们中间只有万丈寒冰,没有了春月流水……
「我不会原谅她的,她凭什么决定我姨娘的生死!她凭什么要姨娘付出全部的生命落在虚幻的等待中!!她凭什么要让姨娘连死也不能安眠!!!这一切都是月洛的错,月洛的孽!就算她有千般本事,长命不竭的生命,我也要让她知道她没有权利去伤害任何人!」
对着不知不觉中已与他相隔甚远的寒星随痛喊着,宇文凌烈紧握拳头,想起那温柔的、美丽的、慈爱的、最后埋在默林里的姨娘,她何其无辜,她死得这般无奈,这让她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她连死前都在忏悔自己的『罪行』!
「烈!不要这样……」痛心于宇文凌烈的悲痛,但月洛是自己发誓要好好保护的人,这世上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对月洛有半分的不利!即使是自己深爱的情人!
「你护着她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情份抵不了月洛在你心中的位置?到如今,你选择的仍是月洛,,月洛才是你的至爱,那你为何要回应我的情感?为何要让我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为何……你为何要把你那少的可怜地温柔施舍给我,要我这样不知不觉的为你深陷!!!」
「宇、文、凌、烈!」寒星随冷冷迸出声音,即便是他,也不能污辱自己的感情!
「怎样?恼羞成怒了?心虚了?」明知道寒星随并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宇文凌烈管不了自己的嘴,任由它吐着伤害二人的言语,一遍遍在他们中间制造伤痕。看着越来越冷的双眼隐隐透着杀机,宇文凌烈他明白寒星随心中的决定,他不能让任何对月洛有危险的异数存在,真是可笑,自己现在愤怒的心情,对月洛无边的憎恨竟比那灭门仇敌还来得猛烈!
是因为寒星随对月洛表现的关怀吗?这份让自己血液在沸腾的恨意中还掺夹着深深的妒忌!
「不要逼我对你动手!烈,为什么不试着用另一个角度去看,至少灵千妤免了折磨她十数年的疼痛,让她在最后的十年有了真正的人生!这也是千妤一直在期盼着的生活不是吗?月洛固然错了,但要求换血的本就是你姨娘而不是月洛!」
寒星随尽力与宇文凌烈说理,不到万分不得已,他不想跟宇文凌烈的关系由爱变恨,百余年间第二次的动心,他不想只得一个月的甜蜜!这不够他往后数百年甚至千年的回味!
「没错!是我姨娘笨,但那也是月洛设下的套让她钻,她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宇文凌烈就像点着的火球越烧越旺,面对寒星随维护月洛的种种举止,这口气他怎咽得下?他甚至为了月洛要与自己动手!
「看来我们是说不拢了……我不想伤你,我也不想让月洛受伤,把这个月的所有事情忘了吧……就当你我从未认识过!这样你的心应该会平复些,我走了,你一个人静静……」
寒星随已经不晓得要怎样面对这激烈的情绪,百年间几乎静止的感情受不了宇文凌烈一再的冲击,爱、恨、愁、怨这种种滋味一下子扑上来只会让他却步逃跑,这比猛虎还来得让人惊怕!
看着转眼消失在眼前的蓝色身影,宇文凌烈首次没有了追逐的意念,生平第一次,他对寒星随起了『恨』!!这最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感情……
第七章
京道上,车来人往,有别于其它大道的冷清,这里显出一派繁华风茂的气象,而搭建在路旁的一间小酒馆里更是不时来往坐着上京歇脚的人们,细细的轻笑谈话声满散空中,洋溢出宁和的欢乐气氛,在这个太平盛世,防人之心似乎并不用存在。
闲聊间,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带出了奇妙的紧张。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匹快马疾驰奔跑,在宽敞的大路上向京城方向直扑过来,路上途人纷纷走避,唯恐被马踢伤,而这匹快马也让人惊奇不已,眼看就要撞到,却往往在一个错落间轻闪而过,让注视着这马的途人纷纷惊叹此马的灵敏,难不成这马已经通灵了?直到马匹将近,眼尖的人立刻发现其中异样,看似雪白一团无人驾驭的马上竟有一丝黑发飘扬。
「马上有人!马上坐了一个人!」
惊叫引来众人望去,果真!行近的马背上紧紧贴着一位穿着白衣斗篷的人,在马如此急促的奔跑中此人稳当地弯腰坐着,紧紧贴着马背,一动不动,犹如老僧入定。难怪先前众人只看到白马飞驰以至全都以为这匹是无主的灵马!
快马加鞭,宇文凌烈紧紧贴近马背暗暗施展轻功好让健马轻松扬蹄,自与寒星随分开,他便下山挑了好马三匹轮流赶路,他要赶上隽霖、陆飞英,告诉他们月洛也在京城的消息,这次不管使出什么手段,他都要将月洛抓住。不管是为皇命还是为自己,这都是誓在必行的一步!
日夜奔驰,在累垮了两匹好马后,宇文凌烈总算已经踏入京道上,眼看前面城楼隐隐浮现,心里也不由放松了少许。依旧催着跨下马匹快行,宇文凌烈脑里百回千转,衡量着哪种方法用来捕捉月洛更为有效,一时竟微微入神再没留心道上动静,直到路边突然传来众人的抽气声跟惊呼,隐有危急事情发生,他才回神张望。
侧头看去,更见路边数人纷纷站立一脸紧张,让人困惑不解,把视线转回大道上,宇文凌烈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不知何时,前边路上竟跑出一个小孩在道上呆立,即便路人吆喝小孩也似是被疾驰而来的马匹所吓根本无法动弹,以现在的奔跑速度,马绝对能把小孩撞翻出去,无人能及时相救!
危急关头,宇文凌烈一提缰绳,硬生生是把马提起上半身几成垂直立于半空,这厢立刻有人跑出把小孩抱离大路,眼看一场危险化解在无形之中,紧张观看着事情经过的途人不由纷纷喝采,为宇文凌烈的精湛马技欢呼。
宇文凌烈勉强笑笑,跳下马匹看着白马果然已变崎形的两腿,刚刚在冲力如此之大的情况下硬是把马截停,虽然小孩得救,可是马那脆弱的腿根本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硬生生地断裂闷响声穿透喝彩声传至宇文凌烈耳边,足以让宇文凌烈心凉了半截。
一手托起无法再行的白马,宇文凌烈在众人抽气瞪眼的气氛下把白马拖到酒馆旁边放下,一边由身上拿出一锭重重的银元:「掌柜的,请帮我照看好这匹马,回头我到京城里再找人把这马拖回去,这里有些银子,就当是你照顾马匹的开销吧!」
早就跑出来的掌柜欢天喜地地接过银元,恭敬地向宇文凌烈一掬:「这位小爷,要不要在本店歇息一会,等过路有马车再载你一程啊?」
「这样啊?」略一沉吟,宇文凌烈点点头,挑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掌柜立刻端了一坛香气浓郁的好酒上来:「小爷,这是自家酿的酒,粗了点但是味道挺好,小爷喝喝!」
「是吗?」宇文凌烈拿起酒杯沾了沾嘴,带有些许刺激的烈酒味道让他笑了,点点头,掌柜立刻察言观色地搬上一大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