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邵云和我提起过你。”
我主动为他解疑释难。
“司马鸿飞。”
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错,还能保持一定的礼数,想必他自认为我对他的威胁不大。
邵云会突然想要去巴黎,多半和这个男人有关吧?
我暗下思忖,故意慢吞吞地道:
“听说邵云要去巴黎?”
“他跟你说了?”司马鸿飞脸上出现了稍许的欣喜,“他说要去巴黎?”
“他只是说有这个想法,又没有完全下决定,去不去还未成定数。”
我说,注意到司马鸿飞的眼神黯淡下来。
“在这里待得好好的,为什麽要大老远跑巴黎去?人生地不熟,出了什麽事谁担当得起?”
我趁机说道。
司马鸿飞果然立刻反驳:
“在这儿他只能当一个小小的助教,到了国外还可以继续深造,以他的才能绝对能够干出一番事业,何苦留在这里?何况我在巴黎有一定的基础,当然能保证他一切顺当,衣食无忧。”
“老兄,不过留个学,被你说得好像要嫁人似的,有没有问题啊?”
我连嘲带讽地道。
“我……”
司马鸿飞自知失言,脸色刷过一阵红一阵白。
被说中心事了吧?这叫做普通朋友?我在心中窃喜。
“老实说,我挺感谢你的。”
“什麽?”他微怔,不明白我话从何来。
“你帮我教训了高彬那个变态一顿,有效地隔离了他和邵云,省了我不少工夫,我当然要大大地感谢你了。”
我故意说得暧昧不清。
司马鸿飞的脸色立即风云变色。
“你和邵云是什麽关系?!”
怀疑了?吃醋了?效果真不错。
“我和邵云的关系啊……”我拉长声音钓足他的胃口,话锋忽然一转,“你不过是他的普通朋友,没必要知道那麽多吧?”
“你!”
司马鸿飞的冷静刹那间被撕破,狂喝无名飞醋中。
“你到底和他是什麽关系?!”
这个男人的独占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我咋舌。不过只要他能带邵云离开高彬,那也没什麽不好。
“我们的关系啊,那可深得很呢……”
我嘿笑两声,心情愉悦地看著眼前这个妒火中烧的男人。
“你……”
“我可不打算让他离开我,不知道他会听我这个关系深厚的人的话呢,还是听你这个普通朋友的话?”
山洪爆发!
我话一出口,司马鸿飞脸就黑了。
“我绝对不会让他留下来的!”
怒发冲冠地丢下这句话,便甩袖而去。
这个男的也未免太好骗了吧?那又酷又帅的莫非只有外表?抑或应对了一句话:爱情可以令人从天才变到白痴。
这下子,只要再推蹭几下,邵云应该会被拐到巴黎去了吧?
然而我的得意也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锺,一个转身,竟发现陶宇桓站在身後冷冷地盯著我。
这家夥什麽时候来的?神不知鬼不觉,想扮幽灵啊!
我惊悸弗定地瞪了他一眼,打算绕过他走人,不想却被他冷不丁地擒住了手臂。
“你干什麽?”
我怒叫道,药品都已经给他了,他还想怎样?就算维拉去缠他,那也是他自找,难不成还真想找我算帐啊?
“我当你为什麽死不肯配合我演戏,原来是另有其人。”
陶宇桓的声音冷得足以冻结火焰。
“亏你还义正词严地跟我说什麽你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想不到背地里却可以共事两主。”
“你说什麽?”
什麽叫共事两主?我做了什麽让他用这麽不齿的目光看我?
“我说什麽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不是吗?”
陶宇桓的表情阴寒无比,但箍住我的手却异常的高温。
“我不懂你说什麽,快点放手!我还有事!”
我欲甩开他,不料却被抓得更紧。
“喂!”
我终於冒火了。
他当我的手是什麽?铁做的不会感觉到痛啊?
力气上负於他的挫败感更是撩拨了我心中愤然燃烧的烈焰。
“既然你都如此的不知廉耻,我也无需顾及你的面子!”
陶宇桓冰冷的眼中突然窜起两簇火苗。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被他迅速地倾身向前擒住了双唇。
***
如遭万伏雷电击中,我全身神经集体短路,竟然当场愣住毫不反抗地任由陶宇桓肆虐我的嘴唇。
他先是带惩罚性地啃咬著我的唇,然後趁我忍不住疼痛不觉中张开了唇瓣的时候竟将舌头也给伸了进去。
我浑身一颤,冷气立刻由脚底窜上来,然而上半身却灼热非常。陶宇桓的舌头好似一条电鳗(不要怪我用这麽奇怪的比喻!)在我口中不断搅动,甚至缠绕上我的舌头,如火一般的电流长驱直入,贯穿了我整个身体,似乎连唾液也化做岩浆在口中燃烧起来。再无法形容是什麽感觉,震惊及惶恐已完全占领了我的全部意识,相较於陶宇桓的激狂与挑逗,我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站著一动不动不知所措,尽管感官细胞都快爆炸了,这副躯体却麻木不堪。
直到陶宇桓的眼睛对上我,我才发现与他激烈的吻相反的,他的目光尖锐得令人不寒而栗,并且眼中的鄙弃与蔑视更深了。我无法置信地瞪著他,他无缘无故吻了我,居然还用这种眼神看我?!
一股屈辱感如风暴般席卷上心,我用力挣脱他,倒退了好几步。他也没有刻意抓住我,反而自动松开了手。
他居然吻我?!
陶宇桓居然吻了我?!
後知後觉的恐惧一波一波地袭向我,短路的大脑开始发狂旋转起来。
“我还以为你舒服到连反抗都不愿意了呢。”
陶宇桓脸上浮现的笑轻蔑得好似在看一个娼妓。
我气得浑身发抖,从头到脚,直至指尖,每一个细胞都烫到发麻,心却急速地降温。这比上次被高彬强吻更令我感到屈辱!在对我做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後,他竟可以无动於衷,甚至还出言相讽!
太多的愤怒与怨气积压在喉头,我竟说不出一个字。神差鬼使地别过头,却撞上维拉惊愕的面孔。心下一惊,我丝毫没有注意到维拉何时出现在附近,并且就站在离我和陶宇桓不足十米的地方!
陶宇桓!
我心头恨极地碾过这个名字。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才抓我演出这一场一石二鸟的戏码!既达到羞辱我的目的又打击了维拉,果真阴毒!
维拉瞪著我的眼神充满了不信、责难、愤恨,还有嫉妒!
被迁怒的委屈加上先前所受的羞辱令我愤恨至极地一拳挥向陶宇桓。他没有躲,硬是承受了这不轻的一击。
“陶宇桓!你欺人太甚!”
难掩激愤地吼出这一句话,我扭头就跑。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我边跑边在心底狂喊。愤怒、委屈、羞辱,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仿佛大杂烩般涌上头部,逼得我停不下来!
这是第三次被男人强吻!而且是陶宇桓!我最憎恨的男人!
我可以忍受被他奴役,被他叫骂,被他嘲讽,可是我却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
我跟他有什麽仇?就算是相互看不顺眼也不至於如此对待我吧?真是……
太太太太太──过分了!!!!
我一辈子跟他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碰!
奔跑中撞上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那个人抓住了手臂。
“狄健人?!你看到维拉没有?”
是艾里?
我狼狈地看著他。
为什麽我不想见到的人统统在同一天里出现了?
这个校园明明大得要死,怎麽走来走去就是躲不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