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中川森雄不在国内,管理公司的重担顿时全落在中川野裕的肩上,他的生活步调登时忙碌了起来,偏偏,老天爷像存心要考验他似的,几张重要的订单相继
出纰漏,让他更足忙得人仰马翻、分身不暇,几乎快连睡觉都没有时间,自然没那个心思去关心后藤佳美的近况。
等到中川野裕好不容易能够停下来稍微喘口气的时候,后藤佳美的身畔,已经多了一个“他”!
那个人是佳美打工地方的上司,人长得白净,嘴巴甜,也够殷勤,自然很快地就打动了美人芳心罗!
平心而论,佳美被别人追走,中川野裕该负最大的责任,可悦宁却忍不住要想……如果她当初不抢了佳美到明富川的实习机会,今天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真是烦死人了!
“宁子?宁子!”
“啊?”悦宁感觉有人在推她,注意力慢慢重新聚集起来,才知道刚刚推她的人原来是中川森雄。“爷爷,什么事?”
“汤要凉了,快点趁热喝!”他催促著。
“噢!”她端起汤碗就口,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向对面的男子,他仍旧是寡言少语,安静得像不存在似的。
唉……半个月了,她都不晓得开导了他几遍,他仍旧是这副死样子,虽然每天班照上、饭照吃,就是不言不笑,一脸的死气沉沉。
幸好,他以往在餐桌上,本来就不多话,爷爷一时之间,倒也察觉不到他的不对劲。
“对了,我刚刚说到哪了?”中川森雄问道。
“你说到松下爷爷的孙媳妇长得很漂亮,尤其是穿上日本传统白色的大礼服,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中川野裕执起餐巾,轻拭唇角,不疾不徐地道。
悦宁瞠目结舌地看著中川野裕,他……他居然有在听爷爷说话㈠她还以为他一直在发呆咧!
而且,这八成是他近半个月来,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
“松下的孙媳妇是长得不错,但还定差宁子一点,我相信咱们宁子要是穿上了白无垢,肯定比松下家的媳妇更漂亮!”中川森雄宠爱地揉揉悦宁的头。
“白无垢”指的是日本最正式的新娘嫁衣,以纯白为基色,象征新娘纯白无瑕。
“爷爷,你该不是在暗示宁子的年纪大了,该趁早把自己给嫁了,省得让爷爷你看了心烦吧?”悦宁半开玩笑地道。
“爷爷才舍不得让宁子嫁到别人家里去,就算要嫁,也该嫁进我们家才对!”
中川森雄闲话家常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菜的味道还不错”。
悦宁脑筋一时转不来。嫁进他们家?爷爷家里只有两个人,那岂不是要她嫁给中川野裕这个自大狂?
她才不要咧!
悦宁的抗议还没来得及出口,中川野裕倒是首先发难。
只见他隐忍地道:“爷爷,你不要开玩笑了!”
气氛顿时凝窒了起来,沉闷的低气压教悦宁想先走,但又不好意思,只好勉强
自己安分地坐在原位。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中川森雄威严地凝视著自己一手教养的孙子,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悦宁终于知道,中川野裕身上那股天生的霸气,是承袭自何人了。
“谁跟你说,我是在开玩笑?”中川森雄一字一句地问。
“你是开玩笑也好,不是开玩笑也好,总之你这个游戏,我绝不奉陪!”中川野裕丢开餐巾,起身离席。
“你给我站住!”中川森雄低吼了声,问道:“你告诉我,宁子有哪里不好?漂亮又聪明,你嫌人家什么?”
悦宁很感谢中川森雄对她的赏识,但是她并不想嫁给中川野裕呀!
她抢得一个空档,疾道:“爷爷,我那个……”
她还没说到重点,就被中川野裕抢了白:“她是很好,但这不关我的事!”
“佳美那孩子的事,就关你的事了?”中川森雄捺著性子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佳美那孩子出身低贱,配不上你。”
中川野裕被踩中了痛脚,脸色登时一变,冷笑道:“佳美她配不配得上我,我心里有数,甩不著爷爷挂怀,请你放宽心,我已经长大厂,我相信我自己可以处理。”
“你翅膀长硬了,所以爷爷说的话,你就可以不当一回事了,是吗?”中川森雄不禁动了火气。
“我没这个意思,如果你硬是要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中川野裕不愠不火地应道。
“你……”中川森雄气得说不出话。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先回房去了。”
说完,中川野裕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不再理会身后的一团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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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敲门声响起。
“请进。”中川野裕放下阅读到一半的书,眯向房门处。
门缝间探出一张小脸,悦宁有些尴尬地立在门边,沉吟了半晌,她道:“那个……我要回去了,所以来跟你说一声。”
“嗯。”他轻应了一声,继续埋首书卷。
“那我……定了,再见。”她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踏出房门口,想了想,却又再度踏入房内。
她先提了一口气壮胆,跟著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一次说完:“虽然你可能觉得这不关我的事,但我还是要说。爷爷他年纪大了,血压又高,你用那种态度跟他说话,真的很不好,你和爷爷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有话可以好好讲,气坏了他老人家,我想你的心里也不好受。”
中川野裕没出声,只是将目光从书本移转到她娟秀的玉颜,好看的俊脸上没半点情绪,瞧不出真实的喜怒。
她咬了咬下唇,又道:“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要对爷爷好一点,就这样。拜拜!”
语毕,她就要踏出房间,中川野裕却唤住了她。
合起书本,他道:“爷爷他这么喜欢你,若是你以后不到家里来,他老人家会不开心的。”
“你要真关心爷爷开不开心,刚刚就不会这么气他了!”她吐糟。
中川野裕的面上浮现了一丝愧意,“我刚刚的行为是过分了,等他老人家气消了,我会去向他赔罪的。”
“你要说到做到。”她叮嘱。
“你认识我这么久,何时见我失信过?”他反问。
她回忆了下,答道:“是没有。”
“这不就得了!”他按了按发酸的膀子,状似无意地低问道:“我答应向爷爷道歉了,那你呢?以后还来不来?”
“以前不知道爷爷的想法,我还能厚著脸皮来打扰,可现在知道了,还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不显得我别有居心了?”她敬谢不敏地摇摇头,道:“我看,我还是少来的好。”
“随便你。”他侧身倒向躺倚,重新打开书本,不再搭理她。
照理说,两人的话题进行到这里,算是结束了,但悦宁的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硬是走不开。
大大的眼珠子溜转了一回,未了,锁住了躺椅上的男人,她郑重其事地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务必老实回答我。”
“嗯。”他的回答敷衍得像是清喉咙时所发出的声音。
“你……怨不怨我?”她难得吞吞吐吐。
“怨你?”中川野裕轻哼,“我为什么要怨你?”
“如果不是我抢了佳美到明富川的实习机会,她也不会到别的地方打工,她不到别的地方打工,就不会认识她现在的男朋友了……”这件事压在她的心里好些日子了,她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