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
晚上九点钟,中川野裕刚参加完一场饭局,正想回家时,突然想起有一份很重
要的文件落在办公室里,便拐了个弯,绕到公司去一趟。
将车停在地下二楼的停车场,他拿出辨识卡,在电梯前的辨识器刷了一下,直接上了二十九楼。
中川野裕很快地从档案柜里取出了所需要的文件,就在退出办公室时,他不经意地瞥见秘书室的灯还亮著……
这么晚了,是谁还没走?
他好奇地走过去察看,意外地见到了悦宁在电脑前的身影,只见她如飞的十指快速地掹敲键盘,口中还念念有辞。
“你怎么还没下班?”他毫无预警的问话,让专心工作的悦宁吓了一跳。
“原来是你呀!”她怨责地白了他一眼,“人吓人,吓死人,你没听过呀?算我拜托你,下次进来先敲门好吗?”
“我敲过门了,是你自己没听见。”他澄清。
“是吗?”她质疑地看著他,后者肯定地朝她点了点头,她懒得跟他争,“算了,就当你有敲好了。”
“什么当?我本来就有敲门!”他随手拉来了一张椅子,坐在她的旁边,挖苫道:“不过是个短期的秘书助理而已,你这么拚命工作,足想做给谁看呀?”
悦宁已经很习惯他说话的方式了,这个人每次见著了她,三句话里面总有两句足嘲讽,听久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你以为我爱呀!”她不雅地打了个大哈欠,“上头交代的工作没做完,理所
当然得加班呀!要不然等明天的工作再加上去,我下星期八成就得住在公司里了。”
“有没有那么夸张呀?”中川野裕直觉她夸大其辞。
“我可没唬你喔!”悦宁扳起手指算给他听:“我今天一早来到公司,她们就要我先做一份公司最近三年的进出货统计表、然后整理会计部呈上来的年度报表、汇整两份会议记录、打三封英文信……”
“停。”中川野裕打断她。
“我还没说完耶!”她才刚说了三分之二而已。
“你说得够多了!”他正色道:“你是只有今天特别忙,还是每天都这样?”
“跟第一天比起来,今天已经比较不忙了。”她坦言道。
中川野裕听完,脸色微愠,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开始替她收拾桌面。
“你干什么?”悦宁阻止他的动作,“这份报告是明天开会要用的,今天一定得赶出来,我还差一点就做完了……”
“不用做了!”他寒声道:“明天我会找你的上司来研究一下,为什么你一个秘书助理得做这么多‘额外’的工作?”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敢这样恶整新人?
“莫非你要替我出头不成?”她狐疑地挑挑眉。
可能吗?他不是一向很讨厌她吗?
“谁想替你出头了!”他想都不想地否认,“我只是不希望公司里有这种恶整新人的不良文化,并不是为了你。”
她就知道,像他这么讨厌她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转性要帮她出气?搞了半天,他一心挂怀的,还是只有自个儿的公司,害她不小心感动了一下!
“如果你是基于这个理由的话,那你可以省省工夫了。”她抢回他拿在手里的文件,缩回自己的座位,继续敲打键盘。
“为什么?”他问。
“因为她们是针对我,而不是针对新人。”她一心二用,一边打字,一边回答他的问题,“我看她们也不像是会欺负新人的人。”
中川野裕恍然大悟。
他就觉得奇怪,打从他十八岁进公司以来,就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欺负新人的事件,偏偏她一来就给碰上了。
原来是她的人缘不好!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别人想整你?”这女人真的该检讨了,走到哪儿都惹人嫌!
“走后门罗!”她答得不痛不痒。
“走后门?”他不解地重复道。
“你也知道明富川征人的门槛有多高,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几千几万人里挑选出来的菁英,学历个个顶呱呱,在这样的情形底下,她们自然看不起我这种走后门的人,所以她们会想整我,一点也不奇怪呀!”她事不关己似地耸耸肩。
“你如何确定她们是看不惯你走后门,才联合起来整你的?”莫非她有特异功能,一眼能看穿人心?
“人有三急。”她一语道破。
中川野裕立即会意,他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切莫在厕所里道人长短。
“无论如何,我明天还是会找你的上司谈一下,要她减少你的工作量。”他下了定论。
“千万不要!”她连忙回绝。
“为什么不要?”中川野裕不能理解她的坚持。
“她们好不容易对我改观了一点点,你可别书得我功亏一篑!”悦宁只盼他别帮倒忙。
“何以见得?”如果那票娘子军若真的对她有所改观,那现下留在这里加班的她,难不成是他的幻觉呀?
“她们今天交代给我的工作,已经比往常少了很多,证明她们开始认同我了,相信再过一阵子,情况就会完全改善的。”她乐观评估。
“一阵子?”他干笑两声,“哈哈……你也才来代两个月的班,搞不好情况还没来得及改善,你就已经开学了。”
“那也无妨。”她埋首工作,头也不回,“顶多吃苦当作吃补罗!顺便测试看看自己有多耐操,总之你别插手就是了,我自己搞得定。”
“可是爷爷他出国前,特别嘱咐我要关照你,要是让他知道你……”他欲言又上。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她不耐地朝他挥挥手,“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家了,拜拜!”
他不置可否,转开了话题,问道:“你还要多久才能做完这份报告?”
“一个小时吧!干嘛?”她终于抬头。
“我办公室里还有几份文件还没看完,你报告做完就来找我,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回家危险!”他挺不自在地道。
“怎么你也会担心我吗?”她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少废话!”
他口气恶劣,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实心的木门!
透过玻璃窗,悦宁托著下巴审视著他快步离去的身影,一股浅浅的暖意划过心
问,她不自觉地笑了……
这家伙偶尔还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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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半月后
中川森雄从四国返回东京,当晚,他派司机前往悦宁的住处,接她到家里吃晚饭。
中川森雄端坐在主位,悦宁与中川野裕则分别坐在他的左、右边。
席问,中川森雄侃侃而谈著他这回到四国参加老友嫡孙婚宴时的所见所闻,心情显得十分愉快。
中川野裕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规规距距地吃著自己的饭,不发表意见,
悦宁表面上和中川森雄说说笑笑,暗地里,则忍不住分心观察著中川野裕的一举一动。
中川森雄的这趟四国行,一去就是几个月,除了参加老友家的婚宴之外,他还一一拜访了几位当地的友人,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
然而,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中川野裕的身边,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他失恋了!
这几乎是一件可以预料到的事情,却偏偏发生在暑假期间,搞得悦宁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话说暑假期间,在悦宁“幸运”进入明富川的秘书课实习的同时,她的好朋友兼好同学——后藤佳美,也经由报纸,在另一家小有规模的贸易公司找到一个短期的打工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