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儿没房间了。”维兰德扳起脸拒绝他。
“没关系,我可以睡柴房。”杰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维兰德还想反驳,杰西却早一步接话。
“总之,你别管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绝不会让自己饿着累着,你只要好好管住你那群问题女学生就行了!”说着,他背起家当,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径自往马厩旁的柴房走去。
维兰德无奈,只得由着他。
可当杰西睡了一星期又脏又破的柴房,将自己搞得像路边流浪汉时,维兰德再也看
不下去了。
他硬着头皮,找了个工匠在自己的房间里加张小木床,让杰西搬进自己房里、勉强凑合着睡。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妥,但这已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就这样,两人在威尼斯展开了平静的同居生活。
白天,维兰德在女童院里教唱诗班,杰西则到市区中心的提琴店上班。
晚上,他们一起督导女童的生活与课业,包括服装、礼仪、圣诗吟咏及圣经教义等等;院长及校方刚开始还对杰西还颇有微词,毕竟女童院里莫名其妙来了个大男人,怎么看都怪!
后来,大家见他工作勤奋、教学认真,跟女童之间的相处也颇为融洽,就逐渐习惯院里多了这位豪爽帅气的男老师。
夏天很快过去了,初秋的海风扬起细白浪花,一阵阵袭向美丽浪漫的威尼斯。
晚上,吹熄烛火后,杰西轻手轻脚,一脸兴奋地钻进被窝里。
侧着身子,长臂一伸,从身后一把搂住床上的人。
维兰德一张扑克脸贴着墙壁,没有吭声,两道细眉却不高兴地打成一个死结。
又来了!
自从天气转凉后,这家伙就抱怨睡小床不舒服,说什么靠窗边、吹风会冷,啰哩啰唆了一大堆,总之,就是用尽各种理由要爬上他的床。
维兰德瞧他一副可怜样,就心软允了他。
没想到,这家伙上了床后,老不安分,这边摩摩、那边蹭蹭,像只发情的野猫似的,摩得他全身上下火热腾腾,妈的,他不知道男人最受不住的就是这样的诱惑吗?
这家伙,是不是非得把他逼疯才肯罢休啊!
“维兰德……”杰西轻轻唤着,又朝着他脖子旁吐了口热气。
维兰德浑身一颤,两个拳头握得紧紧的,一阵蓄势待发,“我警告你,你再胡闹,我就把你踼回小床去!”
杰西轻笑了下,隔着衣服,用手搔搔他的细腰,“别这样嘛,我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这么认真干嘛!”
“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是吗?”杰西将双唇贴在他耳朵旁,“那你告诉我,你的限度在哪儿?”
“你!”维兰德气得翻过身,想推开他。
但杰西实在靠得太近,手劲又大,他一翻过身子,不但没将他推开,还不幸地将自己整张脸贴在他面前。
两人鼻尖相抵、双唇轻触,连彼此吐出的气息,都像浓烈的熏香一样,熏得人脑袋瓜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杰西那受得了这样的火热诱惑,立刻像饿虎扑羊一样,强压上维兰德身子、狠狠吻住他。
唔……维兰德想反抗,但激烈的唇齿交缠让他完全喘不过气。
撕磨着他的唇瓣,杰西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探入维兰德口中,猛烈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性。
睽违多年的吻像狂风暴雨般一发不可收拾,杰西吸吮着口中甜蜜,用自己湿润的红舌牢牢缠住维兰德不停奔逃的小舌,撩拨着他身上逐渐奔腾高涨的情欲。
抱着被自己吻到无力瘫软的身子,杰西的大手缓缓从敞开的睡袍下探入,修长的手指温柔抚摸着平滑结实的肌肤。
从胸前爬落到腰际、再出腰际游移回敏感的锁骨,故意挑逗留下的火种,让人全身血脉偾张、筋骨酥软。
“嗯啊……”受不住这样激情的挑逗,维兰德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媚的呻吟。
听着耳畔粗重的娇喘,杰西满意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极限吗?维兰德?”轻触着滚烫炙热的躯体,杰西像个狡猾的胜利者,骄傲地在他耳边低吟着。
“嗯……别、别这样……”转过脸,维兰德无力的手欲拒还迎似地推着他。
杰西一把掐住他的下颚,强悍地扳正他的脸,“做这种事的时候别害羞,要专心看着对方!”
维兰德不理他,瞥开眼,躁热的身子却耐不住地扭动着。
“看着我啊!”他又叹了声。“你总是不敢面对我,难道,我就真的那么丑陋、那么不堪吗?”杰西问话的语气很温柔,澄澈见底的目光彷佛可以穿透人心般漂亮。
缓缓地,维兰德转回眼眸,将他的深情悉数纳入眼底。
“告诉我,你眼里的我像什么?”
“……”
“像什么?告诉我啊?”亲昵的追问下,他灵活的手指又在他身上游走起来。“维兰德,你别怕,我虽然不是圣洁的天使、可也不是邪恶的撒旦,我只是个普通、平凡的男人,一个很爱很爱你的男人。”
轻轻地,杰西又吻上他的唇,温柔地,再度将自己的舌滑入他口中。
一次又一次,他像个寻宝者一样、用灵巧的红舌搜括着维兰德口中每一滴甜美的汁液。一步一步,深入更加深入,彷如天罗地网般、完全将两人罩在一片没有出口的情欲热浪中。
交缠的两人,愈吻愈火热。杰西大胆地将身下人儿已褪到一半的睡袍整件拉掉,像个虔诚的朝圣者般,他膜拜亲吻着维兰德因情欲而泛红的肌肤,一吋吋、一丝丝,完全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
砰砰砰!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像震天雷一样响了起来,吓得床上两人连忙推开对方,仓皇中胡乱抓住彼此的床单衣袍,一拉一扯、差点没滚下床去。
“维兰德、维兰德老师,快开门啊!”
“维兰德老师,你睡了吗?快开门哪!”
门外,女童院的几位女老师焦急地喊着。
维兰德赶忙套上衣衫,跳下床、开了门,“怎么了?各位老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一位女老师心急地道:“维兰德,刚刚总督宫殿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塞波可罗桥附近被人放火,整个河畔一片火海,你不是有栋房子在那儿吗?你……”
不等女老师说完,维兰德脸色刷地一阵惨白,连外袍都没披,粗鲁地推开站在门前的女老师们,像疯了般直冲了出去。
没料到他反应如此激烈,几个女老师呆楞在原地,房内,来不及反应的杰西也吓了一跳。
愣了愣,他才赶紧套上外衣,跟着维兰德身后,也追了出去。
维兰德赶到河畔时,整片天空像被染了色般、一片火红艳丽。
帮忙救火的队伍,从河边成数列排开,以接力的方式将河水汲上岸、不停朝浓烈的大火中浇灌。
维兰德的屋子在街道尾端,幸运地还没被火舌整个吞没,但窜出的稠密浓烟已将庞大宅院整个笼罩。
维兰德提起身旁的水桶,用冷水往自己头上冲灌而下,再抓起地上一张湿漉的小毯,趁着一片混乱之际,他像只扑火的飞蛾般毫不犹疑奔进了火海中。
一旁正在救火的人,有人眼尖瞥见,赶忙大叫:“喂喂,那是谁?别去啊!”
“来人啊,快拦住他,有人跑进去了!”
“危险啊!快回来啊!”
身后众人不停叫喊,但维兰德已迅速消失在火海中。
跟在维兰德身后追出的杰西抵达火场时,恰好看见火场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急速消失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