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搂着维兰德,紧紧密密、像两株连根树挜似的,在附近寻寻觅觅走了约莫半个钟头,好不容易总算找到一个小树洞。
在附近捡了些干躁的枯柴,两人一前一后趴着身子钻了进去。
树洞不大,两个大男生挤进去后几乎占掉大半空间。
杰西赶忙生火,维兰德则取出行李袋内的小毯子铺在湿滑的地上,让洞内的环境稍微干爽些。
一会儿,杰西成功引燃火苗,干枯的树枝一遇上烈火,立刻霹雳啪啦响个不停,艳红的火光将洞内映得一片温暖光耀。
维兰德偎在杰西身边,把手放在火堆上,一同烤火取暖。
“还冷吗?”杰西问着。
“不冷了,生了火就暖和多了。”维兰德看着他,笑了笑,心里一直动荡的不安总算稍稍平息。
“你呢?你的脚还好吗?”想起刚才他护着他的模样,维兰德觉得自己似乎也该关心一下他。
“还好,只是冻僵了,有点麻。”赤脚踩着雪地走了那么久,没受伤算幸运了。
“冻僵了……”维兰德看了看他的脚,突然道:“来,把脚伸出来我把你暖一暖吧。”
“什么?”
“把脚伸出来!”维兰德说着,伸手抓起杰西的足踝。
“哇,你做什么?”杰西吓了一跳。
“帮你暖脚啊!”维兰德笑道,“小时后,我最怕冷了,常常窗外一下雪就整个人抖得睡不着,爱莉萨看我冻得怪可怜的,只好抱着我,像这样……帮我暖脚。”
说着,维兰德双手轻轻抓住杰西的右脚踝,将整个脚掌贴在自己胸前,双手还不停帮他搓揉呵气,冻僵的苍白脚指在不断刺激下,逐渐泛起一丝红润。
杰西坐在地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睁着大眼,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只好默默垂下眼,两只眼睛死盯着维兰德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庞低俯在自己脚边,温柔细心地帮他服务着,吹气、搓揉、轻抚,一次又一次,从微微偏斜的角度看过去,可以见到两片漂亮的双唇正缓缓张开,又慢慢合起,然然轻轻靠近他的脚掌背,吐了一口让人全身酥麻的热气。
那撩媚的姿势、暧昧的举动,彷佛正亲吻着自己的足踝,吸吮着他的肌肤一样,让他心中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滔骇浪。
亲吻、吸吮?
天哪!他在想什么!?
这家伙不过是好心帮他暖暖脚而已,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惊觉到自己充满怪异的可怕念头,杰西吓出一身冷汗,忙想将脚抽回,却发现躁热的下半身有了奇怪的变化……
咦--?天哪!不会吧!
他、他……竟然有反应了!
杰西不可置信看着自己双腿间愈来愈鼓涨的男性象征。
那不受大脑控制的好色分身不但有反应,而且还是像强力弹簧一样高高举起,直想冲破他紧绷的裤档。
眼睁睁看着这幕惊人的事实,杰西额上的汗流得更凶了,整个身子热得像火山爆发一样,差点没被滚烫的岩浆给淹没。
吞了下口水,杰西笨拙地拉出衬衫,让长长的下摆,遮住那硬得像铁棍似的丢人反应。
要死了,他竟然对这个娘娘腔的小贵族有反应!
有没有搞错,同样身为男人,他怎么可能对他有感觉!
真他XX的见鬼了!
“够了!别再搓了!”杰西不高兴叫了起来。
再请他继续下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维兰德抬起脸,疑惑似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叫起来,“哇,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烧你个头,快放开我!”杰西不客气踢了他一脚,甩开他还抓着自己的温热掌心,退到一旁,死命离他远远的。
呼……大口大口喘着气,气死人了,这个粗神经又没感觉的家伙,都是他害的!
也不知道这个天杀的臭小子到底对他下了什么魔咒,他的身体竟然会出现这么可怕的反应,真是的,早知道他这么麻烦,当初就应该将他丢在荒原上冻死算了,省得现在自己活该找罪受!
这场暴风雪来得急,却去得缓。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仍然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维兰德跟杰西每天窝在树洞里,啃着之前镇上神父送他们的干粮,饮着树洞旁的雪水,过着近乎一箪食、一瓢饮的可怜生活。
说真的,过这种吃不饱又睡不暖的日子,维兰德觉得自己简直快被逼疯了。
可没法子,天气那么恶劣,他也只能捱一天算一天,总之,希望暴风雪赶快过去,天气一放晴,他跟杰西就能上路回家了。
午后,望着空冷冷的树洞,维兰德知道杰西又冒着大风雪出去捡柴了。
说来有些惭愧,这几天几乎部是杰西在照顾他,不但将大半的干粮分他吃,还每晚睡在洞口帮他遮风挡雪,连出门捡柴这种辛苦又危险的工作,他也是一声不吭独自揽了下来。
维兰德有些感动,虽然他不明白杰西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可至少他觉得这小流氓已不像他刚认识时那么恶劣了。
缩在树洞角落,无事可做的他只能愣愣发呆,然后,不知道是饿得头昏眼花还是怎么地,他开始觉得脑袋瓜有些昏沉。
可能是没睡饱吧!闭上眼,靠着湿冷的树壁,他又沉沉睡去。
朦胧中,彷佛听到奇怪又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风中传来--
你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当你睁开眼睛瞬间,眼中所见,唯我一人,
我们之间,没有明天、没有未来,只有永无止尽的纠葛,
天之角、海之涯,长生殿、阎王厅,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唔……睡梦中的维兰德像是被梦魔缠身似地,神情痛苦地翻了个身。
“维兰德、维兰德……”
谁?又是谁在叫他?
“醒醒啊,维兰德,快起来……”
不,别再叫他了!
“维兰德……!”
“啊!”维兰德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从睡梦中惊醒得跳起来。
“怎么了?你没事吧!”杰西被他吓了一跳,忙抓住他激动的肩膀问道。
“没、没事……”维兰德喘着气,不安的双眼瞪得大大的。
“做恶梦了吗?”
“这……”维兰德说不出个所以然。
与其说是恶梦还不如说看见幻影来得恰当。
虽然看不清那男人的容貌,但梦中那惑人的嗓音、灼热的温度,还有不停在他身上摩娑的暖昧动作,彷如真枪实弹般地撩人色欲,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瞧你,衣服都湿了,等会儿我生个火,你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
“嗯……”维兰德僵硬点了点头。
看着一旁忙碌地生火的杰西,维兰德眼中仍有着未清醒的混沌。
“杰西,你……见过鬼魂吗?”莫名地,他蹦出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疑问句。
“鬼魂?”杰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嗯……你相不相信有生死轮回这种事?”
“生死轮回?”杰西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就是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认识,然后相遇、分开,然后……”他怕杰西听不懂,想稍加解释一下,但可能刚刚真得吓得脑神经有点打结,愈解释愈让人问号满天飞,直想叫他闭上那张笨拙的嘴。
杰西好笑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有时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维兰德忙问。
“我觉得……我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
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维兰德原本已稍稍冷却的身子因为这句话突然又热了起来,刚刚梦境里那熟悉的灼热感像血液逆流一样,迅速奔腾涌回他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