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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能做的有限,不要再欺负他了,奴才也是有尊严的,至少也是为了两个肉包子才卖了自己。

  第六章

  苏州

  暖风轻拂,带着醉人的花香,抬眼一睇,满天的蔚蓝皆被枝叶茂盛的林叶和绽放在枝桠上的花给填满,绛的、粉的、柔的、淡的……只余几许阳光闪身在林叶之间,零碎地筛落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上。



  繁华的苏州是热闹的、是令人惊艳的,却又带着一丝丝慵懒的气息;这闲散的脚步不若京城那般急速,文人气息更是浓厚一些。

  处处皆是教人惊叹的美景,待在这里会让人忘我地神游,不过……甫下船的璧玺除外。

  她骄矜地抬起一双傲视群伦的美眸,冷着一张俏脸不发一语。

  倘若她没记错,自己应该是要往杭州去的,为何现在却得陪着端弋在苏州落脚?

  原因就出在她双目所瞪视的目标上头──惠安。

  「公主,奴才知错了,您就别再盯着奴才瞧了。」惠安站在她身旁,满脸的愧疚。



  「知错了?」璧玺冷哼一声,笑得柔媚而惑人。「怎么,就你这个奴才一句错了,事情便这么算了?」语末,她突地闷吼一声,顾及大街上往来的人潮,不禁又压低了嗓音,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差,还是说小惠子本身便是个祸星。

  既然打算出宫,小惠子居然天真的未带分银就走;连她这个从未踏出皇宫的公主都知道,只要踏出宫外便要带些银两在身,而他居然……倘若不是有赖他的服侍,她真想直接赐他死。

  她也是为了让自个儿瞧起来更像个男人,遂全身上下无多余的首饰,就只有腰上系着一块皇阿玛赏给她的玉佩;她宁可饿死,也绝不会当掉这块玉佩。

  「咱们走吧,这可是妳第一次道苏州,让我带妳到几个地方玩玩。」将银两交给船家之后,端亦随即跳上岸,大方地搂着璧玺的肩,半强迫地拉着她直往热闹的街坊走去。

  璧玺微挑起眉,已经慢慢习惯他放肆的接触。

  会造成她莫名习惯的罪魁祸首,则是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小惠子。

  人家端弋将军都已经如此阔气地替她付了银两,她还能如何呢?更何况他还好心地招待她一游苏州。原本以为可以就此甩开他,想不到……

  这全是那狗奴才做的好事!

  「瞧,想必在大内绝对没这光景,是不?」

  端弋笑得得意,大方地搂着她走进人潮汹涌的大街。

  璧玺眉一挑,见着着街上的玩意儿可真不少,有南北货、古玩、布匹、糕饼,两边还林立了数家店铺,不管是喝的、吃的、住的、用的,应有尽有,而且非中土之人也不少,看得她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端弋说得没错,横竖人都已经在苏州了,再恼下去也没用,反倒是逛大街,她可是头一遭,还真是有意思。

  一堆希奇古怪的玩意儿,即使她在宫中也没见过。

  想了想,恼意渐退,勾心慑魂的玉面也跟着露出粲笑,软化了紧绷的线条,唇边的笑意灿亮得吸引住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数十双大眼突地定住在他们三人身上,霎时整个大街都静了下来,连沿街的吆喝声都停了下来。

  「咦?这是怎么着?」

  璧玺抬眼睇着满街诡异的注视,不禁微恼地蹙起柳眉。

  真是太放肆了,是谁准许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脸瞧?

  她已经多年不曾在人前露出真面目,已经有许久不曾有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瞪着她瞧,他们真是个个都不要命了!

  灿烂的笑瞬间凝为震慑人心的冷,教人打从背脊寒上心头,吓得满街的人随即有点生硬地移动脚步,佯装着原本热闹的气氛,快步离开那化为冰霜的冷冽美人,还有她身旁那个俊美如神,却有邪诡如鬼的男子。

  「走吧,咱们先到客栈去。」

  端弋冷驇的魅眸横扫街上的人潮,登时发觉她太过显眼,随即搂着她往一旁的胡同走,打算将她埋进只有他看得到的地方。

  啐,要他怎么能够忍受自个儿的女人任人以眼欺凌?

  ※※※

  繁华退尽,只剩夕阳余晖渐渐隐去,换上泼墨般的色彩,佐以几颗灿亮的星辰,在暗夜中闪烁。

  「在这儿的膳食应是不差,是不?」在客栈二楼的厢房里,满桌的杯盘狼藉,不禁令端弋俊脸上的笑意更浓。「瞧妳吃得还挺合胃口,想必妳定可以在这里住上几天,是吧!」

  他很享受地看着璧玺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的膳食,瞧她一副满足的模样,他的笑意更深了。

  璧玺睇了桌面,随意地回了句:「尚可罢了,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说真格的,倒也不知道是自个儿真的饿过头,还是吃腻了船上的干粮,一到这客栈,她便让里头传来的香气给迷得晕头转向;见到热腾腾还散发着香气的菜肴上桌后,她便失了理智。

  不过,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明天,只要天一亮,她便有法子离开这里,现下就等着小惠子为她带好消息,倘若没有个教人咧嘴笑的消息,他也不用回来了。

  「妳身上没有半两银,不待在这里,妳要去哪里?」端弋移身到一旁的茶几旁,径自品茗。

  他有意无意地挑弄她,一方面确实是想得知一点内情,但一方面是纯粹爱看她慌乱的模样。每当他挑对话题时,便可欣赏到她有别于一般的慌乱;而当她的粉脸飘上红晕时,更教他有种莫名的喜悦。

  谁要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呢!

  唉,难不成是他不够努力?否则她为何偏偏不向他求援?还得要他自己先低下头求她?这么委曲求全的事,他做不惯,为了她,这也是他头一遭如此放低姿态。

  既然想留下她,自然得付出一点代价。

  不过,她这架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大,他倒真是对她的身分起了点兴趣。

  「我……」她偏着头看他,在心底暗忖该怎么回话。「总该是要回到家乡,即使身无分文,还是得走,总不能坏了将军到此一游的雅兴。」

  这么说应该挺适宜的,是不?

  既然小惠子为了保全她起了这个烂计谋,她总得继续把这出烂戏演到底,尽管她十分不愿意扮演公公这个角色。

  「是吗?」他微挑起眉,有点意外她没有说溜嘴。

  倘若不是事前曾演练过,那八成是她脑中还有点东西。嗯,不错,女孩子家还是要有点自个儿的心思才成。

  不过,她真以为她自称是公公,他便会相信?

  没有一个公公的气焰可以如此高张,没有一个公公的气势可以如此嚣张,没有一个公公可以在他面前张狂放肆,更没有一个公公的脸蛋可以美得如此无双无俦……小惠子算是一个小小的例外,那是他唯一错认的一个。

  「是的。」她淡淡地回道。

  啐,到底该说他是一个无赖,还是说他是一个好人?

  他愿意跳下湍急的河中救人,尽管知道那是窑姐儿的计策,但他还是拗不过她而跳下河中;当他知道她与小惠子身上没带银两后,随即又义不容辞地替她付了银两,甚至带她到客栈来。

  如此义举,勉为其难的可以称为好人,可有时他的行为举止却又……唉,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一会儿说人的皮相不重要,可一会儿又会嫌人的皮相太丑,难不成他是因为如此才逃婚的?那他可真的是狗眼看人低,压根儿不识她的真面目;倘若有一天他到他欲娶的公主便是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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