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生气归生气,可是他对自己还是疼宠的,总能在他闯下大祸时以最有效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被看到了……」何双飞此时哪听得进北堂翼的安慰?他只要一想到以后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会充满一种有色眼光,他就想要找一条绳子自尽。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人害的!何双飞终于想起自己有武功这回事,他伸出双手,非常准确地掐住北堂翼的脖子,然后凄凉一笑,「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责……」
「咦?」北堂翼背脊一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架势看起来很像是……要杀人?
片刻后,房内传出杀鸡般的叫喊声与呼救声。
「救命啊——」可惜全府上下无人理会。
第三章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何双飞正跟北堂翼僵持着。
虽然他有点气虚体弱,可是比起方才差点被自己掐死的北堂翼,他的气势很明显上升了。
哼!这才是他原本的面貌嘛!哪个英雄会甘愿躺在床上让男人压,之后又哭哭啼啼可比孟姜女的?那绝对不是他!
北堂翼摸了摸脖子,对方才那一幕心有余悸,他没想到何双飞居然会突然发疯想要他将他掐死——幸好最后是阿非进来将他拉开,否则现在北堂家早已绝后了。
「不跟我走你要去哪里?还是说你已经想起回家的路了?」北堂翼经过刚才那一吓,这才明白他眼中可爱的新玩具原来性烈无比,要不是爱惜生命,老早动手吊死自己或是把他掐死了。
何双飞脸颊一红,被人戳到痛处的他说不出话来,北堂翼说得对,离开了那个色狼,他又能去哪里?靠自己的能力回到梅花寨吗?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他不知道梅花寨的方位了,就算问寻常路人也没人知道在哪里,梅花寨是个贼窝,地点隐密不说,就连外围都设有机关阵法——这些全是那一对闲来无事的活宝师父的杰作,要想出入梅花寨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找这熟门熟路的人带路,另一个就是常年出入梅花寨,早已熟记路线。
可惜的是,这两个条件他目前一个都没有,张叔不在身边,他又是个毫无方向感的人,加上又是第一次出山寨……就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可悲。
「那你想怎么办?带我找回家的路?」不!这可不行,一旦真让这个姓北堂的知道梅花寨的方位,他还不带人抄了山寨?毕竟梅花寨可是黑白两道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啊。
「不然你有什么高见?若是把你丢在路边,不但我良心不安,我老爹也会砍死我的!」
唉,真是失策啊,他北堂翼风流快活二十五年,虽说男女不忌,但又何曾碰过这种棘手的事?哪个美人不是对他投怀送抱的?如今,碰上就遇到一个小辣椒——学是个不识得回家路的小辣椒,难道这就是老人家口中的报应?
「当然不是!帮我找到张叔,我就有办法回家了!」张叔知道该怎么掩人耳目地回到山寨,如此一来梅花寨既可以不用曝光,他也可以顺便隐瞒离开山寨后所遇到的任何事……
说到底,他就是非常在意那一段荒唐事被任何人知道!
要是可以的话,等到他见了张叔就告状说这个男人欺负他,让山寨的众兄弟杀了他,如此一来这件事就永远石沉大海,不会有人知道了。
何双飞思及此,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北堂翼被自家兄弟痛殴的模样……嗯,虽然说公报私仇向来不是他的作风,不过偶一为之应该不为过吧?
何双飞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直让北堂翼浑身哆嗦。
「呃,」北堂翼虚伪一笑,他也很开心可以解决此事,因为如此一来他也就可以回家去看老爹每天必变的脸色了,「既然如此,还是得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只要找到张叔,那他的衰运就可以停止了。
张叔是吧?等着吧!不把整个城镇所有叫张叔的全找出来他就不叫北堂翼!
***
「没有这个人。」香临摇着头,一对漂亮的眼睛如狼似虎盯着眼前飞走的鸭子。
「没有?怎么可能!」何双飞拍桌而起,那天他明明跟着张叔一起进来天香楼,为什么这人能够睁着眼说瞎话?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不然你去问其他人,如果他们说有见过,那我说任凭你处置如何?」
香临斜眼看着何双飞,当天他半路离开,之后追问龟奴将北堂公子送至哪间房,龟奴却支支吾吾说忘了,然后又有一位清倌说她的客人被抢走了……将两件事合在一起,香临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好!」何双飞一应声就打算出去找人问,正当他要走出门口时却被北堂翼拦了下来。
「等等,犯不着如此费事,把楼里所有嬷嬷叫来问不就知道了?天香楼每天出入的客人那么多,人家哪里能一一记住?可嬷嬷就不同了,她们靠的可是认人这一项本事吃饭呢。」
北堂翼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金子放在桌上,龟奴一看到这位公子出手不凡就连忙领命而去。
香临一见到这种情况,就知道北堂翼是偏着那个青年的,在这种前提下他若得罪了青年,也许就连北堂翼也得罪了。
「这位公子若是急着找人,香临是见多识广,虽没见过这位张叔,但也可以帮忙打听一下,公子就不用那么辛苦一个一个问了。」
何双飞一听到这一句明显示好的话,忍不住嗤之以鼻。
搞什么嘛?明明都是男人,取个名字叫香临,活像个娘儿们!还有啊,打他们俩进来之后,那个香临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北堂翼的脸,那一脸饥渴的模样活像整座天香楼只有一个男人……虽然说北堂翼这样的家伙是真的长得不错,可是身为一个男人却喜欢另一个同性别的人难道不觉得恶心?
说实在的,虽然他从小到大没少见过这种悖德之事,可是他从不曾了解这些人的心态。
「左一句公子右一句公子的,你叫的是谁呀?」何双飞一屁股坐到北堂翼身边,将香临那赤裸裸的视线生生挡下来。
虽然他讨厌北堂翼这头色狼,可那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两个男人在他面前眉来眼去的,那多难看呀!
「呃,自然是指何公子了。听公子的语气,似乎对香临有所不满?」香临微一挑眉,他明白眼前这名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是存心寻他秽气,可他纵横各方楼院数年,又怎会还是一名不懂利害的小官?
小孩子的呕气,他根本不会也不必放在心上。
何双飞被香临和话激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他这人向来是直肠子,两位师父都劝他千万别跟外有逞口舌之利,否则一定是人家的手下败将,今日遇上了果然如师父所言。
哼!师父虽然那样说过,可也曾经夸奖过他天资聪颖、学富五车啊,他就不信自己斗不过一个以色侍人的家伙!
何双飞待要开口,却被龟奴给打断。
「公子啊,楼里的嬷嬷全都到了!」龟奴喘着气站在房门口,他身后是被急忙拉来的嬷嬷们,每人脸上都是一脸细汗。
北堂翼利眼一转,落到了嬷嬷身上。
「这怎么可能?」何双飞大吼着,一张俊秀的脸蛋急得快哭出来了。
天香楼所有的人都矢口否认见过张叔与他,众人的语气就像是那一天的事从没发生过,而他所经历的事全是一场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