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想象当时冷玥有多痛,虽然伤口已经稍微处理过,但他气血过虚的身子仍需好好调养。西门冽有时很残忍,懂得利用人性弱点来打击对手,但却也差点要了冷玥的命。
「那男子险些要了你的命。」
冷玥身形一震,引来下身撕扯的痛,他想起了梁傲尘的行为,心中起了疑惑。
「西门冽懂药理吗?」
向绿意明白他所问何事,答道:「是的,他懂。其专精程度恐怕不下于你,那个侵犯你的男子,就是他用药物控制住的。」
所以,他才会对冷玥做出那种事。
原来他被控制心智了?如果自己永远不醒,终其一生也无法明了子规因何伤害他。
「你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事?」
向绿意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脑中转着要怎样说才能圆谎。「他没有囚禁我,把我留在他身边,这些事,都是我亲眼看到的。」轻叹口气,向绿意又开始手上的动作。
若不是为了帮雪哥哥完成任务,冷玥也不会身陷囹圄,对眼前的男人,向绿意终究抱着一丝愧疚之心。
清洗完毕后,向绿意开始为冷玥上药,却瞥见他唇边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素手探向他的额头,奇怪,明明就退烧了。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吓到他,冷玥收敛了笑意。
「只是终于明白,我不再是孤单的。」
第七章
直到现在,他才得以静下心来观察整座山寨。
西门冽虽然出身武林五大家族之一,却在好些年前就被逐出家门了,没想到多年后再现武林,居然就听闻他攻占楚山,据地为王。
楚山寨看起来没有绿园里的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相反的,到处都是就地取村的竹屋与木造房舍,看起来像是一座具有相当规模的山寨。
前些天被他和子规所杀的人似乎又补了回来,西门冽的身边有一批看起来很像是死士的人,不过那些人通常不在山寨中活动,在山寨中活动的,大部份都是他花钱找来的亡命之徒,而这些人,就负责寨里的安危及看守人犯。
虽然西门冽给他暂时的自由,但是冷玥从不以为自己是座上宾。
他的腕骨断了。西门冽提供最好的伤药给他。当然,他不会笨到以为西门冽会好心救他,如果他不是毒医的话,也许他会去救一条狗也不会救自己。
子规一直待在西门冽的身边,寸步不离,就好像当初他守着自己一般。而现在。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冷漠无情,就像个陌生人,
今天,很意外的,子规身旁没有西门冽。
冷玥吸了一口气。决定忽视他连日来的淡漠,主动迎上前去。
「你……你最近还好吗?」不知怎的,出口的问候居然结巴了起来。
真笨!连个问候都说不好,又该怎么唤起他的记忆呢!
像是很讶异冷玥会开口问他这个问题似的,他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
「这话应该问你。」口气依旧冷得像冰,他没忘记数天前他才奉命去侵犯这个男人而已,据说他还差点丧命。怎么……面对过那样的恐惧,他一点也不怕吗?
「我没事,子规,你……」该说些什么呢?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口拙,他好气馁!
「你方才喊我什么?」男子绝佳的听力补捉到一个似曾相 识的名字,可是,却又想不起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原本要说出口的答应被吞到肚子里,冷玥转念一想。要是之过急,对傲尘的记忆恢复是没有帮助的,现在他对自己还有心防,等过些阵子,跟他接近些,再想办法治疗吧。
「是吗?」男子不疑有他,没再多问,越过冷玥朝兵器房前进,他该擦拭他的剑了,最近沾了许多血迹。
冷玥目送他的身影步入夕阳,他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夜神庄头号杀手的影子,只是,他变得更加冷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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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刻钟前,冷玥被带进这间规模颇大的书房,带他来的人要他在这里等西门冽。
有没有搞错?他已经等了三刻钟了,要是西门冽再不来,他是不是得再等下去?
气闷之余。冷玥开始打量起这间房间。
这应该是西门冽的书房,除了寻常的书柜外,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瓶罐。
上好桧木做成的书桌上放有一封信,依信上的封腊看来已被拆阅过了。
也不知是那来的好奇心,冷玥鼓足了勇气去摊开那信纸,只见信上书写着:
西门君敬启
托汝所炼仙丹可有下落,本王登基之日已近,望汝亦有佳音。
信未署名武王,并盖上刻有图档象征的印玺。
他单薄的身子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冰冷与烈火交缠的气息。知是西门冽来了,便开口问迢:「这就是你想要我帮你炼丹的原因?」
他可以确定这绝对是西门冽故意让他瞧见的,他的自负造就他行事乖张狂佞。
「一半是。」身后传来寒如冰雪的声音,却又隐含炙热如烈火,显示了他那难以捉摸的特质。
「这是夺得权势的最佳途径。」
「这是叛国!你纵使本事再大,也斗不过拥有千军万马的朝廷。」
「夺回本就属于武王的江山,何来叛国之说?武王跟我有某些协议,我会为他夺得江山跟不死药,各取所需而已。」
「为什么让我知道那么多?」
他不认为西门冽会让别人掌握自己的把柄。
「哈哈哈……毒医,从你看过那封密信起,就等同已身处叛党之中,就算你没有实质参与,待东窗事发。也会被当成共某啊。」
依照朝廷的连座法,凡是与密谋反叛者沾上关系者,必须连诛九族。
「我没有亲人。」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冷氏族人近几年陆续没了,九族就是他。怎么盘算也就他一个孤家寡人,冷玥算是有恃无恐。
「我机关算尽,倒是没盘算到这点。」西门冽讥诮地撇嘴,「那么以夜神庄的和门外那名男子做赌注如何?。你以为在你脱身之后,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冷玥回头望向门外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我能力不足……」
西门冽打断冷玥未竟的话。「丹药已进入最后阶段,只差临门一脚,却始终无法突破,你只需替我找出最后一味药材即可。」
「要我叛国,总得有代价……」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如此可笑的话,叛不叛国,于他并无任何影响。
乱世之中,何来忠臣义士?
「喔?说说看,你要什么?」西门冽露出饶富兴味的笑,漂亮的风眼射出精光。
「我要门外的男子……当我的护卫。」
「哈哈……毒医啊毒医。你可真有勇气吶,竟敢向我讨人!」
猝不及防的。西门冽轻佻的抢起他下巴。
「怎么?那天他没有代我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吗?」
温热的气息吐在冷玥脸上,令他作呕。
「如果我说我意犹未尽呢?西门冽,想要成为一方霸主,就得明白如何收买手下的心。」对付他,也许激将法比较有用。
「还有……向绿意搬来与我同住?你不准再碰他。」向绿意于他有恩,他不能放着不管。
「你的胃口可真大啊……一次两个,不过,你说得对,身为一名好主子,就该明白如何收买属下的心,那个叫做梁子规的男人和向绿意。我就送给你了……」
西门冽放开冷玥被抬起的下巴,忽地掐紧他的双臂,满是警告意味的说:「若你再敢背叛我,我可不能保证他们两人依然完好如初。下一次你尝到的,将会是他们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