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尊重点你,别动手动脚,”臧关陌笑嘻嘻地一推我,我索性脑门都拱上去了,嘴上凶狠,怎么了,就冲你耍流氓,靠,真辣,大爷我好这口。
推搡着,嬉闹着,臧关陌手上一使劲,我就唧唧歪歪了,不公平,一路成长,人吃牛肉我吃草,武力取胜,真他妈无耻。
“小样儿,细胳膊细腿也敢挑我,”臧关陌把我反手制在背后,压紧,眯着眼凑近我,热……我心脏里跟长个跳蚤一样,怦嗵怦嗵,武力分子威胁问,“刚sexy跟你说什么了?”
我一蔫,两眼珠子满是迷茫,“下周一考试你知道吧?”
“嗯,听说了。”
“决定我能不能留下来,知道吧?”
“听着,”他一敲我脑门,“能不能留下来,决定权在你自己,懂么。我臧关陌插手的事,没失败两字。”
我真想啐他,当自个儿皇帝老子呢。滚蛋吧,皇帝身边不是宫女就太监,我一个都不好。
继续幽怨,“我也算拼得够狠了,就为留下来。”
“明白,明白,做明星,发财,买大钻石。”他笑着。
“……”也否认不了,我擦擦汗,热……皮肤都烫了,这天忒热,热到有借口,做错事也能赖。“更为一个人。”
丫起初还心不在焉的哼哼着,一听我这话,猛地身体僵了,啊……啊?嘴唇特拧巴的抽着,跑我跟前一蹲,你刚说什么?
靠,这是人的表情么,我就是欠揍,爹妈不舍得,结果被自己甩一巴掌。
他要玩世不恭的笑,我可以吠,了不起踹,断了骨头谁都不好过。
要终尝溯愿的得意,我俩狗男狗男即地成奸。
错愕,我就装傻。愤怒,我铁了心栽赃,荷尔蒙过盛,过盛你。
什么都不是,他脸上,是我这辈子都忘记不掉的恐慌。
我是病菌。
靠,你恐慌个屁啊!我说是为你么,有说那人是你么,我哪儿像病菌了,我那么正直健康,算账飞快,长那么好看小姑娘都喜欢……你先招惹我,存了心的害我,整天觉得对不住周黎我还……靠,靠靠!
不用照镜子都感觉出五官的颤抖,从眉尖延伸,我能听见牙齿打战。
“焦焦……你听着,”臧关陌的脸色也跟鬼差不多,估计被我吓得,“别拿这种事儿玩暧昧。”
低级,孬种,我终究一孬种。居然学会了装傻。“什么啊?你问我刚什么啊?我说,sexy跟我定个协议呢,只要点头,他保我飞黄腾达。”
“焦焦……”臧关陌犹疑地盯着我,半晌,低下头也不知跟谁生闷气,懊恼得一捶脑袋,特重,粗鲁的往地上躺,“嗯,要你做什么?”
“那个。”
“哪个啊?”他皱起眉头,挺不善良的看我。
“……”
“你别屁放一半还回收啊,说整了,做哪个?”
“鸭子,他一个人的。”
“……”
“……”
“操他妈!”窒息的沉默之后,臧关陌愤怒的跳起身,脸色难看成一厉鬼,凶神恶煞,我冷眼看着,心里些许可悲的快活,说别操了,我都点头了。
我故意的,神情特别下贱。
下一秒,他掐紧我脖子,用力。
呼吸仅仅停顿三秒,尚未恐惧,他已经撒手,我抚着脖子,呆呆的咳起来,胸腔痉挛到骨头都痛,他在身边,环着胳膊胸居高临下,“知道怕了?干吗编这种谎话?”
我一抡胳膊挥开,手扇到他脸颊,“道歉,差点死了我。”
“你把事儿说清楚,我就道歉。”
“拉倒吧你,我他妈不稀罕你那句对不起的屁。”
转身就走。
是落荒而逃吧。
放屁,焦旸铁人,从不害怕。
晚上坐在lajors的吧台前,满眼的放纵人群,我啜着汽酒,把事儿给阿卡一说。
——Sexy火眼金睛,早把事情看出大概,特地因材施教,给我订计划,从这礼拜起,每天下午长跑,练体能。
阿卡仔细地擦着高脚杯,要说这也是怪胎,杯子就跟他女人似的,温情脉脉的爱抚不嫌够。
全都擦蹭亮了,阿卡摸摸下巴说,“你们头和我想一块儿去了,昨天也和他商量呢,”说着一指身边的臧关陌,那孙子伸长脖子挨边儿偷听呢,我一直没给他好脸,吃完饭也不等他,自个儿散步过来,他推着大摩托跟老半天,最后一火大,把车扔路边,两哑巴傻乎乎走了半小时,我心说他妈也甭长跑,改竞走了。“说你基本功凑合了,关键是体能差点儿。”
我茫然四顾,眼白都不赏赐,“这儿有人么?”
臧关陌打从喉咙口冷哼一声,转头叫住maya,跳舞去?
小姑娘兴奋得嗓子发抖,尖着声儿跟卡带一样,跳就跳,怕你啊。
我怕你,honey,他不正经的笑着,一口吞整杯酒。
禽兽,我狠狠骂,看着他拢紧了人丫头往舞池钻,maya僵的腿都不会动弹了。
靠。
阿卡怪异地看看我,又看那头,察觉出什么似的皱紧眉,怎么回事?
问我干嘛,找他啊,下午差点把我给掐死。
阿卡眉头皱更紧了,不能吧,姓臧的小子涵养好着呢,怎么搁你身上就失控?你用什么激他了?
我拍桌子,阿卡你可偏心啊,跟他玩笑说我们头开条件包我,傻子也不信吧,就算那么回事也轮不着他灭我。
“……这样,”阿卡低头一沉思,抬眼锐利的审视我,“焦旸,你故意的。想得到什么结论?想逼出他什么表白?”
我一哆嗦,被看穿,恼羞成怒。
阿卡叹了口气,打开隔板,走出来坐我身边,良久,又叹口气,摸了摸我头发,那种洞穿一切的同情令我狼狈不堪,“干吗干吗,少来这套你。”
“成,不来这套,那你听我一句,”阿卡正色说,“焦旸,撤吧,别再往下掉了,对你们俩谁都没好处。”
我抿紧嘴一声不吭,头痛欲裂。
阿卡说,焦旸,你不知道他的过去,可我知道……说了你别嫌刺耳,臧关陌……他不会喜欢你。
皮厚着呢,可心容量却那么丁点。
那根刺,终于直直扎入心脏,血流成河,痛不可当。
那晚,阿卡一直不出声的陪在我身边,我估计他等我否认或争辩,偏我一句话没有,跟木头似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地板,那花纹有些像古代的钱币,发财了我。
好一会儿,臧关陌飚着一身臭汗过来,意气风发,兴致高昂,一推我肩膀,“焦焦,要不要也去狂会儿?快活着呢,哥告诉你,快活着呢,舞是个好东西,啥都忘了。”
Maya在旁边忘形的直扯他胳膊,别聊了,再跳会儿。今天不准你早走,非尽兴了不可。
阿卡不动声色的看着我俩。
我抬起头,笑得把眼眯成一条缝,“哥,走吧,挺晚的。”
臧关陌把maya一推,不跳了,我跟我弟回家。
走很长路,才找到大b,我戴上安全帽,跳着坐上去,臧关陌也不急开车,从兜里掏出烟,点燃。
少抽点儿,你才多大啊,就跟一烟枪似的。我瓮声瓮气的。
“又没往肺里吸。”他吐出一口烟圈,伸手摘下我帽子,月光下,沉沉看着我脸,我冲他傻笑,他疼惜的摸摸我脖子,脸上有歉意。
“原谅你了,下午那事儿,当没发生。”
“……那还坚持么?”他指指我心口。
“……”
“坚不坚持了?”他逼问。
“再看吧,瞅我乐意。”我戴回安全帽,又瓮声瓮气地说。